第四百七十六章第七个人
守道者有不为人知的秘法手段,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与其说睡老怪卑鄙无耻,不如说那个时候的我太过自负。
刚刚继承了九阳武力十七层的修为,不劳而获,自信心空前暴涨。
一时的疏忽大意为今日埋下隐患,受困腾蛇杀阵难以脱身。
守道者不是普通武者,和他们有过密切接触,事后我应该仔细检查身体内的异样。
而不是一走了之,全然不放在心上。
想到这,我深深吐了口气,不免心生悔意。
但当务之急是破阵,容不得我胡思乱想。
外围传出的磅礴压力很强,正如长发老头说的那般,此阵足以将我长期囚困。
这一点,他没有撒谎。
可要说螣蛇杀阵是守道者的底牌,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华夏脉,个个底蕴深厚。
拿道门举例,小火儿融入本命神牌,可将修为提升至武力十层。
哪怕只有一次的出手机会,可这一次,足够为道门摆平所有危机。
守道者身为华夏“执法者”,受脉供奉,传承数千年。若当真只有一个腾蛇杀阵拿得出手,简直贻笑大方。
对方故意这么说,无非是在乱人耳目,让我放松警惕。
所以,他们一定还有后续动作。
“嘭嘭嘭。”
藤叶化作的黑色小蛇在防御阵法外围拼命撞击,一波消散,另一波接踵而至。
十分钟不到,光罩内蕴藏的灵力层层削弱。
不得已,我再次布阵,心神外放到极致。
一点一滴,仔细观察杀阵,推算阵眼的大概方向。
“变阵。”
长发老头一声令下,睡老怪等人手扶藤蔓悄然移动之前的站位。
这一举动,导致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蛇凭空消失,被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由藤叶汇聚的长刀。
刀长三米,刀芒璀璨。
看似弱不禁风,可突如其来的威压告诉我,这柄刀并不简单。
“呼。”
有嘶吼声自长刀传出,刀刃朝天,一闪而逝。
我心生警惕,右拳握拢,脚步向后移动。
只听见“铛”的一声,我设下的防御阵法剧烈晃动。
长刀现,力量惊人。
“崩。”
原地起惊雷,气浪震天。
光幕稀碎,长刀一劈到底。
我早有准备,脚尖轻点,急速后撤。
捏起的右拳悍然相迎。
狂风席卷,呼啸如龙。
长刀节节溃散,落地成灰。
而我右手骨节上,被刀锋留下了一抹鲜红。
“如何,腾蛇杀阵聚集的威力可还满意?”
长发老头怪笑连连道:“别急,这才哪跟哪呀,咱们慢慢玩。”
“等你死后,我会撕开你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看你藏头露尾的真实面孔有多好看。”
黑脸老太婆开口道:“乐老头,你可是事先答应我的,将他的元神交给我,让我榨取有用的东西。”
“比如他所精通的秘术,他的来历。”
“嘿,我很有兴趣。”
长发老头满口答应道:“依你依你,到时候别私藏,记得一起分享。”
黑脸老太婆爽快道:“那是自然。”
另一位身材稍胖的圆脸老头沉声提醒道:“行了,速战速决,咱们轻松,有人受着累呢。”
长发老头恍然醒悟道:“对,不能给他空隙调息,我就不信双层损耗下他能一直维持武力十七层。”
“再变阵。”
交谈的同时,人占据的身位又一次改变。
腾蛇杀阵白雾茫茫,肉眼难辨前路。
好在心神不受影响,能帮我清晰看到周围景象。
阵法上空的心位置,是根藤蔓彼此的交接处。
我本以为阵眼会藏在那。
可惜经过一番细致探查后,我并未发现有波动传出。
无奈至极,我不得不转移视线,将注意力放在根藤蔓上。
根藤蔓,相对个人。
每人把持一个方位,按理说,必将有一人坐镇阵眼操控全盘。
阵法阵法,有人操控才是活阵,能将威力最大化。
长发老者发号施令,其余五人以他为首,他的嫌疑最大,也是我最早怀疑的人。
遗憾的是任凭我百般摸索,他所在的方位根本不存在阵眼。
而余下五人,我暂且腾不出时间去感应,因为浓郁雾气,有一只苍老的大手浮现。
它出现的很慢,缓慢抬起,凝爪握拳。
“呲。”
尖锐的摩擦声极为刺耳,雾气翻滚起伏。
我立于原地,以食指为剑,轻盈划动。
两者相撞,不知何物凝聚的拳头不退反进,气势攀升。
我收回食指,同样握拳出击。
身躯颤动,气血上涌,我不受控制的倒退。
而那只拳头,于雾气无影无踪。
“滴答。”
先前被长刀切割的伤口面积加大,鲜血滴在碎砂石上,隐隐的,竟飘出淡淡酒气。
酒气?
我眯眼沉思,总觉得自己遗漏了某些关键地方。
杀阵没有旁人,哪来的酒气?
难道说这处阵法需要用到酒?
还是我产生了错觉?甚至连嗅觉都发生了变化?
“继续变阵。”长发老头吼道。
茫茫雾气仿佛被凶猛野兽一口吞噬,在我的前方,突然飘出来一只黄皮葫芦。
上面雕刻着晦涩难懂的字符,以及一张张造型怪异的鬼脸。
葫芦口,有一根拇指粗细的红绳捆绑。
绳子的另一头接连葫芦内部,渗出紫红色的汁液。
那不是血,却带着令人作恶的腐烂气味。
下一刻,汁液膨胀,数以万计的孤魂野鬼从葫芦口飞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
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盘踞半空,凄厉哭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鬼魂,不免心生恶寒。
但仔细一想,不对啊,法宝需要人为控制。
如昆仑太玄剑,乾坤印。
道门的九宫法盘,玄门的秋蝉叶。
各脉至宝,无一例外。
黄皮葫芦是真实存在的,这些孤魂野鬼同样如此。
在我心神的感应下,做不得假。
它不属于灵力幻化的虚假物体,更不是幻境衍生。
阵法外的个老不死一昧改变身位,把持藤蔓,根本没有其它动作。
那么,到底是谁在操控葫芦?
我屏气凝神,脑海急速转动。
那只手,残留的酒气。
胖老头莫名其妙说的那句:咱们轻松,有人受着累呢。
再加上黄皮葫芦。
阵眼需要有人坐镇。
种种的疑惑叠加,分解。
某个瞬间,我茫然的思绪豁然开朗。
不,不是个守道者,而是七个。
那唯一不见的人,从头到尾藏于腾蛇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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