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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三杯酒喝了一杯,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立马开始嚷嚷说“不行”。许唐成也赶紧拉住了易辙还要去端酒杯的手,从他手里夺过了第二杯酒。



易辙扭头看他,以为他会解释自己开着车,却没想许唐成直接将一整杯酒递到了嘴边。他开始灌,别人在叫好,易辙却急忙去拦。



“哎,”陆鸣冲着易辙喊,“我成哥喝酒,你拦什么拦?”



“他开着车呢,不能喝酒。”



“那没事。”陆鸣拍拍手,“待会儿去旁边唱歌,唱完走不了的楼上住宿,学长说了,今天请客请到底。”



许唐成一直没理陆鸣他们说的话,他用另一只手拉着易辙的手腕拽开他,便没撒手地仰头喝了剩下的两杯。酒杯很大,许唐成坐下的时候已经开始晕,直到于桉招呼他吃饭,他才发现自己到现在还一直拽着易辙的手腕。



手底下有什么东西,硬的。许唐成有些迟缓地低下头,拉开易辙袖子,发现是他曾送给他的那块手表。



他盯着看,手里攥着的手就往回躲。他使劲拉着,又抬头,在喧闹的酒席上去看身边的人。



许唐成觉出自己应该是有些醉了,眼前人的脸一直在晃,但不管晃到哪,那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蒙娜丽莎吗?他笑,那也是他自己的蒙娜丽莎。



易辙不知道许唐成突然间在笑什么,但他笑,自己就不由地握了握手,不小心,攥住了他放在自己掌心的一排手指。



没来得及松手,没来得及退避,已经被人拽着倾了身。



许唐成侧过身,一只脚蹬住椅子下面的横栏,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他也前倾,凑近易辙的脸去同他说悄悄话。



“待会估计还要喝酒,去KTV可能也还要喝。如果我喝多了,你记得把我弄走。我们就不回宿舍了,在这边开个房住。”



易辙点点头,他抿着唇,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问:“能不住他请的酒店吗?”



“当然可以,”许唐成飞快地说,“你想住哪住哪。”



“好。”



难得,许唐成在这时还能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他拽着易辙的手晃了晃:“带钱了吗?”



要不是他这一晃,易辙都快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攥着。或者说,自己也忘了松开他。



好在有桌布掩着,桌上的人又都在忙着插科打诨,互相调侃,没人注意到这边。



“带了。”



易辙垂着目光,看着两人交握的那处,又看着自己慢慢将握着他的手放开。



许唐成察觉到,却立即用两只手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撤走。他将两根大拇指放在他的掌心,然后顺着他的掌纹缓缓推开,抚到手掌边缘。易辙微微愣着,目光在跟着他的手指动。



感觉有点像是在初春的户外,毛绒的柳絮,蹭过略微干燥的皮肤。



许唐成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两个人像是静止般坐在那。好一会儿,易辙才听见他说了句,什么真好看。他没听清是说的手还是表,便凑过脑袋去,问:“什么?”



一直在笑的人却不答,而是忽然离他更近,说:“给我找个干净点的酒店。”



易辙觉得今晚的许唐成不太一样,因为他发现自己看不懂他的沉思,也看不懂他笑着的眼睛。他猜测着,或许是酒精形成了一道屏障,阻碍了他对他的数据读取?



但又觉得不是。上次他喝醉,明明很好懂。



不待他想明白,许唐成已经松开他的手,转回身去,夹了一块烧茄子在他的餐盘里。



第三十六章



那天晚上许唐成喝了不少,易辙在饭桌上想帮他挡酒,许唐成却统统不让,他来者不拒般一杯杯喝着,好像酒量不好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样。不过等到了KTV,别人再给递酒,许唐成就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于桉玩笑着劝了一句,许唐成便一转手拽了拽易辙。



“他替我喝。”



他这样说,易辙自然伸手,要去接酒。于桉却立即将自己的手挪开,没让他碰着酒杯:“我跟你喝,他替不了吧。”



若是一个清醒的许唐成,大概绝不会在这时拂了寿星的面子。但易辙非常庆幸许唐成现在并不清醒。他垂着眸等着许唐成再说话,却突然被一只胳膊勾住脖子,逼得他不得不微微弯了腰,靠近了身边的人。



“替得了。”许唐成迷迷糊糊地笑着,搭在易辙肩上的手还抬了抬,抚了两下他的耳朵。



易辙发现许唐成一喝多了就爱动手动脚,上次也是,他记得他一直捏着自己的脖子玩。



无论于桉说什么,许唐成都总是一句“替得”,于是,这杯酒终还是进了易辙的肚子。



但易辙喝了,于桉却不动。他一直看着许唐成,好一会儿,才偏偏头,朝易辙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要喝么?”



易辙懒得理他,便抬抬眼皮,说:“你随便。”



从第一次见到于桉起,易辙就不喜欢他。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发现于桉总盯着许唐成看,二是他发现他总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看。现在也是这样,于桉动了动身子,半笑不笑地盯住他,忽然问:“我怎么从没听你跟我叫过学长或者哥什么的?”



没想到他突然朝自己伸了矛头,易辙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打算。他挤出一声“嗯”,算是在人家的场子,自己所给予的最大程度的礼貌待遇。



于桉倒也不恼,只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许唐成的膝盖,对着一直在摆弄人家耳朵的人说:“你这弟弟挺有个性的。”



本来应该被喝掉的酒又被于桉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但再有人要和许唐成喝酒的时候,都被他劝住,说唐成喝多了。



没人再来打扰他们,许唐成像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他没去点歌,也从没拿过话筒,就一直挨着易辙坐着,背靠在沙发上。没有动作,没有声音,易辙甚至有好几次都以为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但转头去看,才发现他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大屏幕闪过的画面都在他的眼中落下了踪迹,而易辙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又匆忙转回头。



他本想着,许唐成喝醉了的话,自己就早点带他去睡觉。但身旁的人这样不吵不闹,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便开始猜测,或许,许唐成的酒量比自己想得要好。



肩上一沉,有软软的头发碰到了他的脖子。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易辙心里忽地排出一个空格,再然后,便是猛然涌出的酸涩。



他在枕着自己肩膀。亲密到像是依靠。



现场会唱歌的人不少,包厢内气氛热烈,欢呼声和起哄声也从不被吝啬。一片嘈杂混乱中,易辙只觉得整个人都在被各种鼓点敲击着,变幻的灯光晃在他的眼前,不真实的凌乱感被照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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