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
在26号凌真之后,试镜就快了很多,没什么特点的小演员一个个刷得很快。
毕竟,后排镇场的大佬走了!他们终于可以放松了!!
试镜全部结束后,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屋子,这才知道刚才那声“嘭”的巨响从何而来——是大佬砸了一瓶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工作人员唏嘘地捡起来,接着收拾桌子,收着收着忽然“咦”了一声。
因为那位大佬换了座,所以后排这个位置也摆上了饮料水果之类的。但桌上的咖啡还有香蕉橘子动都没有动过,只少了……一颗糖。
只有那一颗糖是红色包装纸,所以工作人员记得很清楚。
她顿时惊奇:“难道魏总那种大魔王一样的男人也吃奶糖??”
恰好制片人听见了这句话,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刚才那女孩跳舞的时候,魏总的消息突然弹出在他手机上:
【停。】
虽然就一个字,他却莫名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制片人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让凌真停了下来。
其他的,魏总没有多说。但他和这个女孩的关系,却要留给他们去揣摩了。
—
试镜的结果将在一周以后公布,到时候男一女一男二女二会给出两个候选人,然后在仙问官博上发起全民投票,烘炒讨论度。
按照原书的剧情,沈言初和简温怡分别成为了男一和女二的候选人,两个人的定妆照颇为惊艳,在票选中很博路人好感。如果不是后来魏玺黑化,打压沈言初,那他应该在这部剧就大爆了。
不过,现在魏玺好像还算稳定,暂时没发现黑化迹象。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沈言初真的会成为《仙问》的男主。
但这些都和凌真没有关系,她一个小炮灰角色,如果能出演《仙问》当然很好,如果不能,那就继续等待下一个机会。
魏玺就更无所谓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妻子有没有工作。凌真观察过,知道魏玺不缺钱,但他具体在做什么工作她并不清楚。
而且,他最近呆在家里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
凌真走出房间来倒水喝,魏玺也在厨房里,看见她,递过来一杯刚榨的柠檬水。
凌真接过来,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立刻被酸哭了:“哇——”
而魏玺已经把蜂蜜推了过来,唇边依稀勾着笑。
凌真五官都皱成一团,她苦着脸加了两勺蜂蜜,还是好酸。但她又不好意思剩下,只好咕咚咕咚地一口气闷了。
喝完之后舌头都没了知觉,像是吃到辣的一样,把舌尖吐出来哈气。
她唇瓣盈润,微微张开,粉红舌尖若隐若现。魏玺扫了一眼,又移开视线:“酸吗?”
他还好意思问!
凌真敢怒不敢言,只好撅着嘴摸摸口袋,嘀嘀咕咕:“哼幸好我有糖……”
她翻到那颗红色包装纸的糖果,拆开吃掉,奶糖在舌尖化开,终于抵掉了那股柠檬酸味。
圆圆的糖果顶起她一边的腮帮子,女孩扎着松松的丸子头,穿着居家服,垂着脑袋很乖地把糖纸叠好,放回了口袋。
魏玺眉梢轻轻一挑:“你……”
话音未落,凌真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秀气的眉毛飞快地蹙了一下,然后把杯子推还给魏玺,转身回房间。
魏玺抬眼,视线跟着她走进屋子,然后被门板阻断。
什么也听不到了。
过了一会儿,魏玺才垂下眼睫,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捏紧玻璃杯。
……
电话是凌萱打来的,凌真不是刻意要回避魏玺,但她总归不想让这个极品姐姐出现在魏玺的世界里。
“有事吗?”凌真问。
凌萱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来:“你现在得意了吧?”
凌真:“得意什么?”
“你少装!”凌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魏玺有必要做这么绝吗?”
凌真一头雾水:“魏玺做什么了?”
听到她这么说,凌萱顿了顿,然后声音拐了一百八十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魏玺是做什么的?”
凌真蹙眉:“你想说什么。”
“哈!”凌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神经病地大笑起来:“原来他没告诉你,哈哈哈——看来你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嘛,他根本没想帮你!”
凌真心口一跳,却不想听凌萱扯皮,干脆地挂了电话:“有病就去治,再见。”
魏玺做了什么?
凌真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凌萱这次试镜没有到场,难道是和魏玺有关?
如果是这样,剧情已经在悄悄推动魏玺走向反派的道路了吗?但问题是,契机在哪里呢?魏玺和凌萱的唯一一次接触就是在酒会上,难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凌真有些不安,在房间里原地转了一圈。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魏玺的脚步声,听上去比平时略微急促一点。
凌真连忙推开房间的门,拦住魏玺:“怎、怎么了?”
魏玺垂眸,眼中乌云密布,顿了顿才道:“医院来电话……”
凌真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去。”
魏玺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带着凌真一起出了门。
路上,凌真才知道,魏母刚才忽然开始惊喘不止,医生立刻开始急救手术,并通知家人。
从凌萱的电话到现在魏母的突发情况,凌真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她感情上无法接受温柔的魏母出事,客观上也不能承受魏母去世促成的黑化后果。她只好一边祈祷,一边观察着魏玺的情绪。
到了医院,两人问过护士,找到了魏母的手术室。红灯亮着,长椅上空无一人。凌真看了看魏玺绷紧的下颌角,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点,拉住他的手。
掌心的热度像无声的安抚,凌真的声音软软的。
“魏玺,你不要怕。”
魏玺垂眸看她,薄唇微抿。过了一会儿,他身上又冷又沉的气息轻轻散开了些。
两个人并排坐在长椅上等。
凌真小声问:“之前有过这样吗?”
魏玺:“嗯。”
手术室的灯很熟悉,冰冷的长椅也很熟悉,但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等。
“会没事的。”凌真说着,心里为魏母祈福。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仙子的呼唤,他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手术室的灯灭下去,医生摘了口罩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瞪着微圆的眼睛,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医生笑了:“是病人家属吗?不用紧张,是个小手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听完这句,凌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魏玺看起来很平静,但凌真能感觉到,他紧绷躁戾的情绪直到此刻才真正安稳。
-
两个人在病房守到半夜。
魏母如医生所说,终于悠悠醒转。
凌真凑上前,俯身轻柔道:“您好好休息,我和魏玺在呢。”
魏玺的情绪恢复如常,沉默懒散地站在后边,也不说话。
魏母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宽慰他们:“病了这么久……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啦,你们快回去休息……”
魏玺不说话,只好凌真说,她摇摇头:“我们不累的。”
魏母坚持要他们回家,劝说不动,只好无奈道:“你们要是不回,就在里间的小休息室里歇一歇吧……”
凌真想了想,“那也行……”
魏母有些累,喘了口气才添上后半句:“有一张小床,你们凑合一晚。”
凌真愣了,就一张床?
魏母不知道,可他俩平时不一起睡啊!
凌真只好转头求助魏玺。
刚一把脸偏过去,魏玺忽然抬起手,点了点她的眼下。
那里团着一点浅浅的青色,是这一宿熬出来的。
凌真眨了几下眼暗示魏玺,他却轻轻揉了下她眼下软嫩的皮肤,低声开口:
“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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