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15
袁小奇解释道:“‘王’字上有皇天,下有后土,中间一竖是顶天立地,一横是众人相助。这是大器之象啊!”
宋达清就说:“我说过嘛,朱处长是干大事的人,对了吧。来,我提议为朱处长今后飞黄腾达,干一杯!”
朱怀镜连连摆手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可大家都同他碰杯来了。他也只得同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陈雁却只在对面举着杯子,朝他意思一下就算了。他心里越发恨恨的。心想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今后真有那么一天让你求到老子门上,才知道老子的厉害!他这么微笑着在心里恨恨一想,似乎就安慰了许多。转念又笑自己太小心眼了,大可不必为此挂怀。他很有气度地抹了下头发,说:“袁先生若能够把我过去的事说得对,我就真服你了。”
袁小奇闭上眼睛,口中却是念念有词。好一会儿,便睁开眼睛说了起来。却把朱怀镜出生以来经过的大事,家里有几兄妹,老家房子的坐向等等,讲了个一清二楚。朱怀镜忙站了起来,硬要同袁小奇单喝一杯。
崔浩说他早请袁先生看过,真的准。鲁夫和宋达清也说看过,确实准。陈雁没看过的,一定要请袁先生看看。袁小奇便说给她看骨相,抬手在她身上来回捏了起来。捏了好半天,才说:“陈女士,你是极富极贵之相啊。”陈雁便问富贵到哪种程度,他只说日后便知。
说得玉琴动了心,也想看看。袁小奇便要玉琴伸过手掌。可他看了半天,却不说话。玉琴就有些紧张了,回头望了望朱怀镜。朱怀镜便问:“袁先生,怎么了?”袁小奇这才说:“初看你的面相,是个富贵人。细细一看手相,可见你的命并不好。你是父母俱亡,无兄无妹,孤身一人。但你的运比命好,衣食是不愁的。你一辈子是只见开花,不见结果。”
朱怀镜问:“只见开花,不见结果,什么意思?”
袁小奇只说:“以后慢慢领悟就知道了。”
玉琴便伤心起来,脸上不好过了。朱怀镜手在下面摸了摸玉琴的腿,轻轻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宋达清看出玉琴不高兴了,又不好明劝,就高声让大家喝酒,想造造气氛。鲁夫说到神秘科学的话题。他容易激动,说有些人笼统地把自己不明白的事,就说成是迷信,真是太无知了。陈雁被袁小奇算得很舒服,就说她也算是读过书,见过些世面的人,可对袁先生这种现象,不敢随便怀疑。她倒想在电视上给袁先生做个节目。只是电视把关严格些,没有领导的支持,只怕通不过。崔浩就对朱怀镜说:“皮市长对科技工作很重视。我记得前年市里出了个会用耳朵认字的神童,我们报纸作了报道。当时就有不少人指责我们为迷信张目,弄得我很有压力。最后还是皮市长出来为我们说了话。他说对未知世界既要勇于探索,又要允许探索的失败。要是能通过朱处长,得到皮市长的重视就好办了。”
朱怀镜少不了要说说皮市长的好话:“皮市长思想是很解放的,但他的工作很忙,一般性的事情,进入不了他的决策视野。不过我倒可以找机会汇报一下这事。”
崔浩就说:“思想是要解放一些才好。北京就出过几位类似的奇人,他们那里领导就很重视。不少领导都是那些奇人的好朋友哩。”
吃完饭,大家还有聊一下的意思。朱怀镜见玉琴总是强作欢颜,就说:“没有不散的筵席,怎么样,散了吧?”
各位就说今后多联系,准备分手。宋达清将朱怀镜和玉琴送至车边,说:“朱处长你表弟伤很重哩,我后来又去看了一回,见他还断了几根肋骨。既然这样,那两个小子我就不能只拘留他几天了事。这已构成刑事犯罪,得让他们进去坐两年。”
朱怀镜说:“只要教训一下就得了,不要太难为他们了,放他们一马吧。”
宋达清说:“你当领导的是爱民如子啊。不过我干这工作,不整人就不整人,要整就整得他见了我背影都怕。不是我吹的,这荆都的混混,只要他们听了宋猴子的名字,就会吓得屁滚尿流!我这点威风都没有,这碗饭怎么吃?这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朱怀镜便不说什么了,心想老宋这模样真的像只猴子。同玉琴上了车,回头见袁小奇、鲁夫和崔浩都站在那里打拱致意,却不见陈雁。
见玉琴往市**方向开,朱怀镜就说,往你那里去吧。玉琴不肯回头,径直往市**而去。车到了,朱怀镜却不肯下车,说不放心玉琴,一定要同她一道回去。玉琴说今天不想同他在一起,要一个人呆一下。朱怀镜说什么也不下车。玉琴拗不过他,只得往回开。
进了屋,玉琴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不说话。朱怀镜过去搂她,她却总想挣脱。朱怀镜就说:“你去洗个澡,清醒一下。”他也不等玉琴答应,就进去开了水,再回来抱起玉琴往浴室去。他脱了她的衣服,把她放进浴池里,说:“你一个人洗吧,好好静一静,我出去了。”
朱怀镜走进卧室,给香妹挂了电话,说已进荆园了,晚上不回来了。香妹说:“你不是讲明天才进去吗?”他说:“任务很紧,提前进来了。”
朱怀镜在客厅里坐了半天,仍不见玉琴出来。他便进了浴室。却见玉琴还是原先他抱她进去的那个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他心疼起来,俯下身子为她擦洗。玉琴任朱怀镜摆弄,像是失去了知觉的人。洗完了,他替她细细揩干了,再抱到床上去。他自己是洗也顾不得洗,就脱衣上床。他斜靠在床上,让玉琴枕在身上。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抚摸她。好半天,玉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其实,他不算我自己也清清楚楚。我这一辈子,唉……”
朱怀镜说:“那么我们就一辈子开花。我们要的只是花,花就是果了。”
玉琴也不顾回答朱怀镜的话,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没有见到你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个人。我当时说久仰大名,只是场面上的客气话。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又这么偶然。”
“这就是缘分啊!”朱怀镜说。
玉琴仍只顾自己说道:“老雷说要请个人吃饭,要我也陪一下。我问谁这么大的面子,要两个老总来陪。一问,听说是宋达清带来的人,我越加不想去陪了。可雷总硬要我去陪。一见面,觉得你这个人倒还清爽,也有些器宇。只是有些拘谨,连正眼望我都不敢。这反而让我对你印象好些了。”
朱怀镜说:“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女人漂亮,叫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么说,幸好当时不是直勾勾地望着你,不然就没有你这么一个美人儿在我怀里了。”
“当时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不过我搞这工作的,见过的轻浮男子多了,也真难得碰上这么个君子的人。所以,我倒想多同你说说话了。不为别的,当时想多认识一个**官员也好,说不定有事可以让你帮忙呢。可你的眼光老是躲我。”
“我哪是躲着你,我眼睛的余光是时刻围着你转啊。”朱怀镜说起有些得意。
玉琴不管他的话,只说:“我当时注意琢磨了一下你们三个男人。老雷显得聪明老练,却嫌狡猾,叫人心里没底。宋达清根本不屑说,纯粹只是一个卑琐的钻营之徒。只有你显得沉着,优雅,严谨,又不失风趣。你就是一言不发,也有一种天然风度。女人就是这样,不喜欢男人老是看着你,叫人讨厌死了。可你有好感的男人连望也没望你,反而叫人很失望了。”
朱怀镜搂着玉琴亲了亲,说:“我现在眼睛眨也不眨,一刻不停地望着你,好不好?”
“后来,你突然望了我一眼,那目光那么特别,我感觉自己的脸发热了,一定是红了。我觉得叫你什么朱处长好别扭,就叫你怀镜。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心脏都紧了一下。我去为你挂衣服那会儿,你的体温叫我心里直跳。我想我是有毛病了。”玉琴说到这里,深深地叹息一声。
朱怀镜想起来了,他当时仔细望望她,其实是看她外眼角是否上翘。他这会儿也不敢说出这话来,只道:“我当时也是实在控制不了,才敢望了你啊。”
玉琴接着说:“可是,后来老雷请你洗桑拿去了,我心里就酸溜溜的。我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去洗桑拿关你什么事?我当然知道这里桑拿是什么玩意儿。我想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我回到家里,心神不宁。头有些重,本想上床睡了的,可又莫名其妙地换了衣服出来了。也不知要去哪里,就去了大厅。可没想到你一下子竟从电梯里出来了。一问,你没有去洗桑拿。我好像一下子就放心了。见你从电梯里出来有些摇晃,一定是酒性发作了。我就想一定送你回去。我发现,自己隐隐约约在做着一个梦了。我叫自己千万要克制。可是,同你一起跳舞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伏到了你的肩头。我知道自己做了最愚蠢的事,可我管不住自己了。我唱《枉凝眉》的时候,感到自己在慢慢垮下来。”
玉琴说得有些气喘,停了会儿,又说:“我不知怎么回到家里的。一进屋,第一次感受到这空调的热气太不真实了,几乎叫人窒息。我便关了空调。一个人脸都没洗,就往床上一扑,忍不住哭了起来。”
朱怀镜觉得怀里这个美人儿可怜见的,忙一把搂紧了,深深地亲吻起来。玉琴却还想说,她似乎要把整个心都掏出来,给朱怀镜看个明白。她说:“我当时想,自己今晚的事情多么可笑。他最多不过把我当成偶尔碰上的艳遇罢了。我发誓一辈子再也不见这个人了。我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泪水都没有了。空调被我关了,被褥冷得像冰。我也不想去开空调,任自己冻得发抖。我在床上趴了好久才起来。也不知是要睡了,还是要去做什么。我往厨房走走,又往浴室走走。这套房子有两间是长年锁着的。我一个人住,难得打扫卫生。可那天我神经兮兮地,总好像里面装着什么,就一一打开看了看。我就这么手不是脚不是地转了好几圈,才上了床。我房里电话经常是拔了线的。我平日喜欢一个人在这里享受孤独。可我那天不知为什么,想起要插上电话线。一插上,你的电话就来了。知道你两个小时一直在挂我的电话,我又忍不住流泪了。但我不那么难受了。”
朱怀镜说:“难怪我老是挂不通。我当时心里好恐惧,生怕你路上出什么事了。”
玉琴长叹一声,说:“我的命运自己早就知道,从来就是平平淡淡地看。可是今天叫人一说破,还是受不了。我这一辈子,唉……”
“玉琴,”朱怀镜安慰道,“我会一辈子守着你的。你明白我说的一辈子的意思吗?我是说,要是你永远不离开我,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要是你哪天厌烦我了,我这一辈子也就是哪天为止了,肯定多一天也过不下去的。这一辈子的长短在于你了。”
玉琴便笑了,说:“你还这么会说话?这都是到时候才知道的事情。女人可能都喜欢听些甜言蜜语,所以我还是很高兴的。”
朱怀镜紧紧搂起女人,说:“来吧,我今晚要让你真正高兴起来!让你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高兴起来!”
可今晚朱怀镜自己感到不怎么有力,完事后心里鲠鲠的。这几天他没有间断过这事,有些力不从心。他也越来越觉得玉琴软绵绵的,不懂得配合。她是个没有性经验的女人,只知温柔地躺在那里,一任他龙腾虎跃。当初他为此无比动心,这么一位妩媚如水的女人,多美妙的事情啊。但他渐渐觉得这样很不过瘾了。他需要她随着他的节奏起伏,需要她最后进入一种癫狂状态。
玉琴见他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问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忙说:“没什么,只是在想那袁小奇装神弄鬼的,一定是把我们耍了,哪有这么神的事?”其实他很想告诉她该怎样风情,但又不敢说出口,怕玉琴疑心他将她同谁在比较。便想只好今后慢慢地去引导她。这是一块埋藏多年的璞玉啊,得由他来精雕细琢!这么一想,心里反倒很畅快了。
玉琴默然一会儿,说:“可在座的没有一个是蠢人呀,未必大家都让他耍了?作家的作家,主编的主编,特别那个陈雁,看上去好聪明的。”
“陈雁怎么见得就聪明?当记者的,口齿伶俐一点!”朱怀镜不屑地说道。
玉琴却说:“那女的人倒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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