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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他不是说他有事?怎么忽然就得空了?”

        是夜,  范宏胤的住处之内,郁詹疑惑开口。

        这里是十六峰的山腰,范宏胤自仇祎重新修整了一遍十六峰以后,  便毅然决然地搬出了之前郁詹打的那个石窟,美其名曰,不打扰他和时故的二人世界。

        对此,郁詹不屑一顾,  懒得拆穿他其实是被时故当初的一剑刺出了心理阴影,  以至于直到现在看到时故都还腿软的事实。

        反正,  郁詹想把他赶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怎么?你怀疑消息有问题啊?”

        哼哧哼哧寻找着明日该穿的衣物,范宏胤闻言有点漫不经心:“不可能,  他是用的我以前送他的法器给我传的消息,  绝对不会有假,  这就是景安发的讯息。”

        “我不是质疑讯息的问题。”

        皱眉坐在一侧,  郁詹一口一口地喝着已经凉透的凉茶,心中有些莫名的烦闷,  闻言顿了顿,还是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次人族吃了那么大的亏,却除了那几场不痛不痒的交战以外,  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  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范宏胤摊手:“完全不觉得。”

        “的确是不正常,  但我不认为与我们有关。”

        范宏胤说着,  看了一眼郁詹的脸色,  干脆也不换衣服了,  原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在郁詹肩上拍了拍。

        “咱们一直都在幕后,  知道我们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不可能毫无预兆地就突然暴露,那帮人要是能有这个脑子,也不至于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再说了,就算人族发现了不对,想要对付我们,正常情况下也只会先从你这个北方魔帝的儿子身上入手,从景安那里切入算是个什么道理?闲得慌吗?”

        顿了顿,范宏胤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和景安认识的事情,可是在整个妖族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说完,范宏胤总结:“你啊,就是想太多。”

        郁詹不语。

        其实这一个月里,他不仅仅联系了景安一个医师,还另外找了旁人。

        可一方面,这些人里很少能有人医术足以与景安媲美,另一方面,时故的药又已然耗尽,四墟大陆的医修们本就没什么治疗精神上疾病的经验,还没有原本的药物作为参考,一时间都不敢随意对时故诊治。

        于是绕来绕去,郁詹能指望的,居然还是只有景安这位原本就接触过时故药物的医师。

        或许,真的是他想的太多了吧。

        紧紧皱着眉头,郁詹心中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此时此刻的二人都是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第二天,郁詹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应验。

        人族真的来了波大的。

        “你这嘴,是开了光吗?”

        第二日清晨,范宏胤看着前方的战火,面色有些凝重。

        他面前的是一个水镜法器,可以数百倍的放大远方的场景,而水镜之上,赫然显示着沧云宗的山门。

        却见在沧云宗山门上空,无数御剑的身影密密麻麻地在空中漂浮,人数之多,一眼看去竟然完全见不到尽头,而在人群的正前方,乾天宗掌门乾云亭冷冷地举着剑,同对面的西方魔帝仇祎遥相对视。

        而其身后,数十位元婴期以上的修士穿插在众人之中,与无数普通弟子一起,组成了一个玄妙的阵法。

        即使是隔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其间泄漏而出的,属于巨型剑阵的凌厉剑气依旧让人心中一悸,郁詹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知道单凭仇祎那帮魔族的脑子,恐怕很难应对这样的阵法。

        果不其然,一个魔族下属急匆匆跑了过来,在郁詹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慌慌张张道:“郁小殿下,尊上请您赶紧过去!”

        郁詹脸色一沉。

        这帮人倒也真会选择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了时故要去治病的这一天来。

        范宏胤的脸色也不太好,先瞥了一眼郁詹,才抱胸站在一旁,凉飕飕开口。

        “有事小殿下没事郁公子,你们尊上的脸,还真是够大。”

        见状,一直坐在悬崖边上,垂首不语的时故微微一动。

        ——那是自郁詹认识时故以来,时故发呆之时就经常会去的专属位置,时常一坐就是一整天,以前郁詹不清楚时故病情时,就时不时会有一种时故想往下跳的错觉,现在清楚了他的状况,见他坐在那里就越发地胆战心惊。

        于是郁詹立即走了过去,想要将时故从危险的地方带走,对方却忽然抬头,一只手揪住了郁詹的衣袖。

        由于最近吃药的缘故,时故的情绪波动明显比过去更加迟缓,这让本就感情不太丰富的他很多时候都像个木头,可此时此刻,郁詹却分明在他无神的双目中看到了些许担忧。

        一旁仇祎的下属还在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郁詹的回复,郁詹沉默了一会,忽然俯下身,一把将时故从悬崖边抱了起来,安安稳稳地放到了范宏胤的面前。

        其实光就修为而言,仇祎是在乾云亭之上的。

        然而加上足有上千人组成的剑阵,以仇祎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脑子,还真就够呛能讨得了好。

        后续的计划还有不少用得上仇祎的,这个人,暂时不能让他有事。

        在一瞬间做出取舍,郁詹顿了顿,冲着范宏胤道:“你先带他去找景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立刻就过去找你们。”

        范宏胤点头。

        人族这一次显然动了真格,战火燃得更是无比激烈,难保不会波及到十六峰这里,届时缠斗是小,若是刺激了时故的病情,那可就大大的不妙,这个时候将时故带走,确实是最佳选择没错。

        但是想了想,郁詹还是不放心,便扬声将祝汇也叫了过来,让他跟着时故,并再三叮嘱,千万千万,不要让时故动手。

        对此,祝汇不明所以。

        他并不清楚时故的病情,这一个月里也只和时故有过偶尔的几次接触,不过虽然接触的不多,祝汇对他的印象却很是深刻,温顺乖巧,非常对他这样的糙汉的胃口。

        一个温顺乖巧的金丹而已,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动手?

        这般想着,祝汇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满口答应。

        时间有限,郁詹来不及多说,只紧紧地搂了时故一把,珍而重之地将一块未成型的玉佩塞到了时故的手里,低声道:“等我。”

        ——这玉佩里有一道郁詹的灵力,一旦时故发生什么突击状况,郁詹立刻就能察觉,这是他昨夜临时加到玉佩里的。

        说罢,郁詹再次戴上了他那个银白色的面具,转身就走。

        本该冰冷的玉佩由于沾上了郁詹的体温,摸上去暖暖的,时故在他转身的一刻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拉住他。

        但最终,他还是缩了回去。

        离去的背影挺拔修长,深深映入了时故漆黑的眼眸。

        他知道,郁詹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尽管时故并不清楚事情的具体内容,但是他大概能够猜到,那是他筹谋了十几年的大事,绝对不能有一点差池。

        而他自己……或许也应该学会勇敢面对自己的病情。

        “尊上和公子的关系可真好。”郁詹走后,祝汇十分感慨,“属下看着尊上一路走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

        时故抚摸着玉佩的手一顿。

        范宏胤见状也插了进来,手里的折扇摇得风度翩翩。

        “可不呢,你是没看见,你每次一做噩梦,他就到你屋子外面守着,那没日没夜的,别说是对某一个人这么上心了,就是当年每天生死一线的时候,我也没见他这么谨慎过。”

        这二人显然就是随口的一句感慨,说完就罢,时故却是站在原地,思绪飞转。

        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听郁詹提起过。

        每天生死一线吗……

        时故眨眨眼,内心头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了些许好奇。

        ……

        馐珍楼的位置说近不近,说远,对于他们这些修真之人而言,其实也不过就是御剑一刻钟的距离。

        范宏胤御不了剑,便由祝汇带着,三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等时故下了剑,看向周遭,却是险些没认出来。

        这个城镇他曾经来过两次,只是以往的时候,这里都是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可是现在,街道空空如也,繁华也是半点不见,只有寥寥几个路人还提醒着时故,这里并不是一座空城。

        “沧云宗被魔族占领的消息传出去后,这里的百姓们就跑了大半。”

        见到时故脸上的疑惑,范宏胤轻声开口。

        “上位者想要获得一些东西,有些牺牲,就注定无法避免,这座城池逃走的百姓是一种牺牲,而别的一些人,例如我,例如郁詹,再例如……郁詹的娘亲,则是另外一种牺牲。”

        时故一愣。

        祝汇去前面问路了,偌大的街道之上,现下只有范宏胤和时故两个人。

        “郁詹的……娘亲?”

        时故知道郁詹的父亲是北方魔帝,知道郁詹的外公是九晟天尊,可关于郁詹的娘亲,时故好像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这些事情本来不该我来多嘴,但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

        “不过——”

        语调忽然一转,范宏胤沉沉地看着时故,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

        “有件事情,我得先问清楚。”

        “你不是四墟大陆的人吧?”

        空荡的街道之中,一身白衣略显消瘦的身影脚步一顿。

        随后,他缓缓转头,看向了另一位拿着折扇的青衣男子。

        大部分时候,时故都是温和而沉默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冷得像冰,直直刺向范宏胤,大乘期的威势在此刻尽显无疑,范宏胤脸色当即一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而时故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眸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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