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远东舰队遭到袭击，但是我们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没看到，谁能告诉我德国人现在在哪？准备去哪？！”丘吉尔的口气里充满了烦躁，巴滕贝格亲王的警告成真了，德国远东舰队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给自己搞出一个大新闻。

　　而且从远东传回的报告来看，战斗根本就是一边倒，法国远东舰队在德国舰队的攻击下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德国人在轻松击败法国人后就销声匿迹了，这让丘吉尔不的重视到巴滕贝格亲王的意见：皇家海军在远东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想要抓住斯佩舰队却是力不从心。

　　“阁下，斯佩舰队的动向十分奇怪。”海军部参谋长斯特迪中将开口到：“斯佩舰队攻击法国远东舰队的行为从战略上来看非常的不合理。马六甲海峡被我们封锁，德国人即使想要进入印度洋也需要向南穿过印度尼西亚。在这种情况下，斯佩舰队从苏比克出发，进入苏拉威西海，然后从新几内亚东侧穿过帝汶海后再向东进入印度洋才是一个更稳妥的选择。

　　新几内亚在德国人的控制之下，而且那里岛屿密布，水道众多，但是经过的船只非常稀少，德国人的行踪基本上不会暴露。进入印度洋后德国人完全可以造成更大的破坏，但是他们却出现在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攻击了法国远东舰队，这样的行动很难解释。”

　　“也许他们准备走巽他海峡呢？苏门答腊和爪哇在荷兰人的控制下，以荷兰现在的态度，搞不好还会给德国人提供方便呢。”丘吉尔有点气哼哼的说到：“德国人的行动很好解释，他们就是要制造恐慌，而且他们已经做到了！”

　　荷兰自布尔战争开始就逐渐向德国靠拢，而日薄西山的海上马车夫在德国海军开始崛起后就加强了双方的技术交流，荷兰海军的海防战列舰在建造中也得到了德国方面的帮助。在战争爆发前，荷兰还和德国的日耳曼尼亚造船厂达成了由德国方面提供设计、技术支持、材料和核心部件，由荷兰造船厂建造两艘轻型巡洋舰的订单。而皇家海军在北海的封锁、检查行动荷兰方面也是抗议声极大。因此在丘吉尔看来，荷兰的中立根本就是屁话，暗地里肯定是和德国人穿一条裤子的。

　　而斯佩舰队在如此靠近马六甲海峡的几乎全歼法国远东舰队的行动的确造成了巨大的恐慌，航行于这条航线上的英法商船都对行踪不明实力强大的德国舰队充满了恐惧，生怕德国人会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将自己撕成碎片。

　　尤其是法国商船遭遇更是证明这些德国佬即使面对商船也没有丝毫的怜悯。没有警告直接开火，用炮火将平民撕成碎片，这样的举动让英国的商船主们纷纷要求皇家海军保护他们的安全。也正是因此，丘吉尔才认识到远东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防御号已经从亚历山大出发了，香农号也将不日启程。法国人将会从本土抽调2艘装甲巡洋舰前往印度洋，而在西印度群岛的1艘法国装甲巡洋舰也将加入到我们的搜索行动中。此外，我们在西南大西洋地区还有防范德国东非舰队的第4、第5巡洋舰分舰队。如果斯佩舰队一旦在印度洋现身，他们也是可以立即调动的力量。”斯特迪还是对斯佩舰队的动向表示怀疑，但是印度洋方向的实力的确需要加强，因此没有再做争辩。

　　“但愿我们能早点逮到德国人。”丘吉尔有些不愉快。最近一直听到的都是坏消息，德国潜艇已经进入东地中海，前不久在克里特岛附近有两艘商船被击沉。在设德兰岛承担巡逻封锁任务的第十巡洋舰队也遭到了德国潜艇的袭击，不过所幸德国人发射的鱼雷没有击中，不然皇家海军的舰艇簿上就要划去忒修斯号一等防护巡洋舰了。

　　而皇家海军的战果则只有区区一艘被第三驱逐舰队逮到的德国伪装布雷船，之前经历了旗舰被德国潜艇“偷袭”的第三驱逐舰队的4艘驱逐舰毫不留情的将这艘船打成了废铁。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胜利，因为从被俘的德国船员口中得知的是这艘船只是一艘航行于汉堡-鹿特丹航线的渡轮，被德国海军征用后改装为伪装布雷舰而已。

　　丘吉尔现在迫切需要一场能够一扫现在压抑气氛的胜利，但是想要在茫茫大海上逮到斯佩舰队哪有那么容易？不过瞌睡来了送枕头的人还是有的，斯特迪刚刚离开，一个丘吉尔的老朋友就走进了海军大臣的办公室。

　　“罗杰？你怎么来了？”丘吉尔有些惊讶的欢迎着这个时候应该不可能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朋友。

　　“我可不是来找你打马球的，温斯顿。”凯斯准将笑着说到，但是笑容里却带着一点点尴尬：“我是来请求你的帮助的。”

　　虽然地位悬殊，不过两人相同的爱好让凯斯和丘吉尔作为马球场上的老朋友已经相识多年。但是作为一位准将，凯斯从来没有出现在皇家海军最高层的海军大臣的办公室里。而这一次，不得不动用私人关系来实现自己的计划，这让凯斯有些不好意思。

　　“坐，想喝点什么？”丘吉尔倒是对老朋友的到来感到高兴，十分热情的招呼到：“我这有上好的雪茄，要不要来一只。”

　　“谢谢，不用了。”凯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不过还是拒绝了。

　　“遇到什么困难了？”丘吉尔也没有客套，直接问到：“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丘吉尔到不担心老朋友带来的又是什么损失的坏消息，毕竟这种坏消息传到自己手里绝对比老朋友从哈里奇跑到伦敦来要快的多，但是需要潜艇部队司令亲自跑来，并且来求海军大臣，那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我和哈里奇舰队司令蒂里特准将一起制定了一份主动出击的作战计划，送到海军部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到海军部询问也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所以我希望可以将这个计划直接交给你看看。”凯斯说到。

　　实际情况比凯斯说的更糟糕，海军部的那群官僚们此时正在忙于各种事务，区区一个准将根本没时间搭理他。凯斯在白厅呆了整整2天连一个愿意和他谈谈自己的计划的人都没有，就这么把他晾在那，坐了两天板凳的凯斯才不得不直接敲响了海军大臣的办公室的门。

　　“主动出击？”这个词立刻让丘吉尔来了兴趣，坏消息不断，加上不断求战的英国民众已经让丘吉尔焦头烂额了，而歼灭斯佩舰队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现在自己的确十分需要一个主动出击的作战计划：“快点拿来我看看！”

　　“偷袭赫尔戈兰湾？”作战计划的标题就止住了丘吉尔伸向摆在桌子上的雪茄的手，即使剪刀和火柴就在手边，即使有着看文件时抽雪茄来让思维更活跃的习惯，但是此时丘吉尔的手已经无法放下这份计划书了。

　　凯斯也有些忐忑，如果连海军大臣都否定这个计划，那么自己就真的什么事也不能做了。因此带着一种听候宣判的不安和焦躁，凯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老朋友看完自己的计划书，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摩挲的声音。

　　良久，丘吉尔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纸张，轻声总结着计划书里的核心：“利用潜艇作为诱饵，引诱德国赫尔戈兰湾巡逻舰队向西前进，哈里奇舰队从北面突入赫尔戈兰湾，切断德国巡逻舰队的退路，然后予以歼灭。”

　　凯斯看着脸上面无表情的丘吉尔念叨着作战计划的核心更加紧张，他判断不出来此时海军大臣的态度。

　　不过很快丘吉尔脸上露出的笑容让凯斯放下心来，丘吉尔拿起手边的雪茄，用剪刀修了修雪茄头，然后直接扔给了凯斯，自己另外点起一根深深的抽了一口，重重的吐出，然后兴奋的喊到：“太棒啦！罗杰！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是我享受的最大的好运！”

　　“你同意这份计划？”从丘吉尔口中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回答的凯斯兴奋、激动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到。

　　“当然！简单而大胆！你的这份计划是最及时到来的光辉片段！”丘吉尔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份计划的赞美，然后直接拿起自己桌上的电话：“立即通知第一海务大臣费希尔元帅，第二海务大臣汉密尔顿中将，参谋长斯特迪中将开会！另外通知哈里奇舰队司令蒂里特准将立刻到伦敦参加会议！”

　　放下话筒，丘吉尔看着凯斯笑着说到：“我们要给德国人一记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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