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还羞
楚程将肉身、乃至连同元神一同斩去。这才没有让那无形之火、蔓延到全身。
若不是关键之时,心中执念大起。这一半身躯,便是如那被焚烧成为尘灰的那般身躯一样,焚烧殆尽。
到了那时,世中将再无楚程。
剧痛依然持续,只是当斩开那一半身躯后、疼痛减弱了不少,使得神智稍稍有些回复。
但在他的眼中,依然有着骇然。
这是恐惧与茫然。那股力量...带来的威势并不恐怖。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气机。
然而,就算如此、楚程依然陷入了绝地。
如今楚程的实力,可以说。只要不面对灭境大能,就算是涅境巅峰强者、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然而,在那无形之火中,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道力量...究竟是什么...为何连雷霆本源之灵...都会对其恐惧。”
那雷霆本源之灵、能够掌控玄雷之力,甚至九色玄雷、也在其中。
九色玄雷,可弑杀灭境。更不用说在属于那本源之灵的天地中。
在那里,又有谁可以威胁到本源之灵?
这是堪比空境的力量,很有可能达到了第二层次,甚至是传说中的第三层次,超脱仙道的第三步。
然而就算如此,那嘶吼咆哮声中夹带的恐惧,依然证明了雷霆本源之灵深处的恐惧。
大片血花止不住的流淌。这鲜血无法收敛内机。每一滴血,都是毁尽四方。
若不是半身伤痕上汹涌澎湃的灼热将大部分血液蒸作气缕,那么这座洞天必将毁灭。
“楚程.......”
下方的女子看到楚程的这惨幕,已经心急如焚。奈何、上空红雾滔天滚涌,强烈的威势让她根本无法接近。
楚程跌跌撞撞,已经没有任何气力支撑悬空,从高空坠落。在地面上重重砸出一道深坑。
鲜血如花、开绽在各处。只是在刹那之间、滚滚红雾中、又是一团玉光蛰伏,隐隐现现。
流动的蒙蒙玉辉,显得很平和。使得这狂暴的血雾在这一刻有了丝沉定。
一道身影缓缓站起,以一只苍白的手扶住大地。这道身影中,不断由
清光浮现,那被斩断的身躯、就像爬满了无数虫子。
血丝绕曲、在不断蠕动。在那毁灭之焰消失后,生机之体终于开始发挥了作用,残破的身躯,开始愈合。
只是,身躯的修复。依然没有让楚程恢复气力。
“替我...拿出丹药...玉色的丹药.......”这是楚程最后的气力,语落之后、便昏厥了过去,又有一枚戒指、从掌心滚落。
“楚程........”
那股磅礴汹涌、在这一刻终于消失了。
那窒息感也消失了。
柳茜得以动作,立马飞奔到那被血染满全身的男子面前,眸中尽是红润。
这是心疼,百年的离别。她的真道、相思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前的男子。
尽管,她心中极力否认,极力掩饰。但在生死别离面前,这掩饰再也难遮掩。
一点点精光,从眸中出现。尘沙之中清辉与明月,盛进身中,也盛进那被血迹染湿的身影中。
当月华照落满天,柳茜蹲下了身子、捡起废墟中的那枚储物戒子。
他人之物,除非是实力远超于那人。否则根本无法开启。
柳茜不过刚刚入玄,实力自然不是远远不是楚程的对手。
只是当这月华洒落,完全的照落在二人身中。二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同步了起来。好像,不分彼此了一般。
这是九天玄功。
在此方天地中的二人,所修心法皆为九天玄功。尽管气息不同,但在这场月华中,被那明月的气息所笼罩,已经分不出彼此。
地面很是潮湿,因为流满了鲜血。大能者身中血液非常人之血。
一滴精血可以灭众生,一身血流可以成河成江、甚至成海。
在岁月中、待那血海中的煞气去除,那么这血海,便是炼体修士的福地。
这血海、便是极为精纯的力量。
只是楚程并没有死,不过是陷入了昏睡中。
是福是祸皆在此中。
幸好,这一场昏厥。楚程在昏迷前、没有多少担忧,因为他知道,只要有这位故人在此,那么不管如何,都会保全照料他的。
一枚丹药出现在
那一只纤纤玉手中。
在这枚储物戒中,丹药有许多。玉色的也有许多。
里面的丹药、堆积的密密麻麻、有如一座小山。
但柳茜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就是楚程所说的丹药。
因这丹药上的生机气息实在太浓郁。浓郁的让人难以疏忽。
柳茜看了一眼丹药,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人。
不到片刻,她伸出了手、放在了那张溢着鲜血的嘴上,掀开了嘴唇、却是无法掀开齿。
因为,昏迷的人、仿佛依然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牙齿紧紧的咬着。
“你真的是受了很多苦。”
看着那满头白发。在他醒时,她并没有表露任何疼惜。有些事,当决定了,便无法再去做。
这不仅是为了她的弟子,也是为了自己。
只是此刻,再无人知晓时,藏于心底的那情动,终于止不住的倾流。
女子伸手、将两枚丹药塞入嘴中,缓缓低头。
青丝直下,无法看清女子的玉脸,也无法看见那男子的脸庞。
这是神丹妙药。在世间,难以找出能与此丹比肩的神药了。
两枚丹药,在她的嘴中化作了流水精华,又在月华下、从嘴中溢出的流水、有着无数晶芒。
天色仿佛暗淡了许多,这是被这晶芒的亮丽所衬托成暗。
丹药中最精纯的药力,都在那嘴中。
她不愿渲染这风月花,却又是沾染。
药力随着玉唇、渗透力那紧咬的牙齿,留下的是清浓越厚。
随着药力的渗入,那残破不堪的身躯中的血肉蠕动愈加的快了。
这是生机由内从外的灌冲,是两方面的滋养。也是来自于月华的润身。
浓烈的生机,随着经脉流转、又从身底而生,散发的光芒、已完全覆罩了这两道身影、只剩轮廓。
有一只眼睛,在木门缝隙中、瞄着这一切。
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意味分明的笑意。
“虽然不知那男人是谁,但柳姐姐还真是不怕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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