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圣人、王境的时候，就是房子该封顶的时候。

  到时候他再想回过头来稳固根基，已经来不及了。

  还债提升境界这个法子虽然很直接，进境也很快，却没有最初那般细致。

  这也是他从前一直拒绝借助外力提升到主要原因。

  叶寻罕见赞赏的看了一眼沈默。

  “这世上的武者，九成九都抵不过境界飞升的诱惑。

  你小子有如此神助，还能坚守本心，也算难得。”

  “人怎能忘本啊。”

  沈默摇头感慨，这么多年来，他打过不少以弱胜强的战斗。

  每一次艰难取胜，他靠的就是这细小的累积。

  虽不起眼，却能救命。

  “要走了？”叶寻冷不丁问道。

  沈默笑容一僵，点头道：“看也看过了，心愿已了，当然该走了，要不然继续陪你蹲号子？”

  他说完，师徒二人相对静默无言，气氛一时间有点小伤感。

  沈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对了，你要是实在无聊的紧，我就给你留几个伴儿？”

  “你小子又憋着什么坏？”叶寻笑骂道。

  沈默凑到叶寻身旁，低声道：“叶秀英、周淑芳和我们二祖都在沧海珠里，反正跟着我也有可能回不来，我把他们留你这儿如何？”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叶寻听完，直接满口答应下来。

  “好啊，正好最近无聊的紧。”

  沈默只得从沧海珠中将三老提了出来。

  或许是沈流沙醒过来的缘故，叶秀英和周淑芳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唯有沈流沙，此刻宛如一个怨魂，口中不断碎碎念的嘀咕着什么。

  “人族没了，沈家也没了。”

  “天豪死了，默儿也死了。”

  “就连彩蝶，也嫁给别人了……”

  沈默嘴角狠狠一抽，饶是以他的思维，也想象不出，叶秀英和周淑芳究竟对沈流沙进行了怎样的精神摧残。

  “默儿，是你吗？还有寻王，你们果然都死了……”

  沈流沙激动的一把抓住沈默的手，已是老泪纵横。

  沈默瞪了一眼周淑芳和叶秀英，却也没和沈流沙解释太多。

  他知道沈流沙这个人魂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场与中域的大战时。

  后来发生的故事，实在是太冗长，他三言两语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是哪儿？”沈流沙抬头望向四方。

  “这是轮回神殿。”沈默随口道。

  沈流沙听完，神色更加悲伤。

  “要入轮回了，这岂不是说，老夫要重新投胎做人？可我还没报仇啊。”

  “行了，仇也别报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沈默摆了摆手，又转头望向叶秀英和周淑芳二人。

  “你们三位，恐怕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我下次回来，再带你们回去。”

  说着，沈默站起身，望向叶寻笑道：“殿主那边，我就不去道别了，等你下次见了她转达一下即可。

  如果此番能找到霓仙泉，我再回来看望诸位。

  如果死在途中，也是我沈默命该如此，不必感伤！”

  说完，他深深给叶寻行了一礼，大步走下了轮回台，向着那阶梯走去。

  ……

  与此同时。

  前殿里。

  皇甫仲去得快，回来的也很快。

  回来时，还带着五个相貌气质各异的青年。

  皇甫仲从一头依次介绍了一遍。

  几人同时恭声喊道：“见过殿主！”

  虽然暗殿和轮回殿素来不合，但名义上暗殿还是归轮回殿掌管的。

  所以，这些弟子见了钟凌弦，也不敢造次。”

  钟凌弦看了一圈，这些暗殿弟子的境界，大抵都在圣人三重到五重徘徊。

  比皇甫仲是略有不如，但比沈默要高得多。

  “月儿，宁儿，你们两个看呢？”

  姜宁儿和寒月皆是一脸无所谓。

  前者平淡道：“只要不拖队伍的后退，谁都行。”

  “我和师妹意见一样。”

  钟凌弦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各自展现一下实力吧。”

  几个暗殿弟子闻言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低声道：“大师兄，你不是说殿主请我们来的吗？怎么还要展示实力？”

  “对啊，轮回殿无人可用才想起我们，凭什么要我们主动？”

  “这百朝之战，可不是件轻松的任务，我们还得斟酌斟酌才行。”

  “……”

  几人交头接耳，这些话自然瞒不过钟凌弦的耳朵。

  姜宁儿眉头一皱，咬牙道：“你们说什么呢？不展示实力，殿主怎么知道派谁更合适？”

  “宁儿师妹息怒。”

  皇甫仲淡淡笑道：“我这些师弟是傲了些，但这也是我们老师的意思。

  老师说，我们暗殿的弟子可以听从借调，但这一次百朝之战，要由我和出站的师弟来指挥。

  这毕竟事关九王域和轮回殿的气运，老师的顾虑难免多了些。

  殿主，您意下如何？”

  “你们做主？”

  寒月淡然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情绪。

  她侧目看向钟凌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指挥权的问题，而是功劳和战果的分配问题。

  按理说，轮回殿的弟子才是正统，暗殿弟子应该无条件听从。

  如果顺序颠倒，轮回殿的威严就会被暗殿踩在脚下。

  最重要的是，一旦赢得了气运以及其他好处，只怕大部分都要被暗殿夺走。

  到时候，轮回殿就算拿到一些好处，也是得不偿失。

  暗殿一旦超越轮回殿，那他们的正统地位也就不复存在。

  “这不可能。”

  钟凌弦果断摇头，严肃道：“轮回殿才是正统，这是原则。”

  她话音落下，这些暗殿弟子，内心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皇甫仲一脸为难道：“殿主，就我个人而言，自然愿意无条件听从师妹调遣，可老师和几位师弟这里，只怕不好交代。”

  他身后，一名暗殿弟子踏前一步，平淡道：“殿主，弟子恐怕不适合参加百朝之战。”

  “弟子身体不适，同样不能去了。”

  “我还有闭关，这一次就不参加了。”

  “……”

  五人各自找了一个借口，当场便推掉了这最后一个名额。

  虽然钟凌弦是轮回殿之主，但他们也不害怕得罪这女人。

  毕竟，暗殿的整体实力，早已不输给正统，这也是暗殿殿主的授意。

  钟凌弦和寒月、姜宁儿三人气的脸色煞白，却是无可奈何。

  几人推脱是假，实际上就是算准了钟凌弦无人可用，明目张胆的威胁。

  （前面钟凌弦的名字有误，已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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