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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来信


  夕阳的余晖在山岭上只露出一条金线,而这条金色线条也很快便沉寂在了山岭之间。

  沃尔村里暂时还空置着一栋联排小楼,这些警卫营的预备役骑士们虽然在战场上战力弱得像一团渣,但是在沃尔村这边却需要妥善安排他们住的地方,这五十名预备役骑士都已经加入警卫营,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用不了多久就都会转成正式骑士。

  虽然目前在苏尔达克手下的警卫营治安中队里,但这只是他们人生道路的起点。

  他们拥有骑士这个高人一等的身份,在沃尔村就不能继续住在帐篷里,所以便由萨弥拉领着走进沃尔村,趁着天没黑之前,将他们这些年轻预备役骑士的房间分配好,房屋有限,只能四名警卫营住在一个房间里。

  穿着火蜥蜴紧身甲的萨弥拉将脸藏在帽兜里,领着五十名牵马而行的警卫营骑士,走进沃尔村。

  这些年轻的预备役骑士开始重新打量这个村庄,盯着萨弥拉身上火蜥蜴皮甲,小声议论着他们的长官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村子里面乱哄哄的,骑兵营的老兵们需要维持沃尔村的治安,他们人多马多,安德鲁便带领他们在村口市场的排屋里面住了下来。

  这间排屋原本是狗头人奴隶营,里面用木架搭建了四排大通铺,木架上面铺着一些芦苇席,狗头人奴隶不太怕冷,房间还保持毛坯房的样子,里面四处漏风。

  房间里有些冷,房间里已经点了一些取暖的火盆,几名村民正临时用一张毛毡钉在结霜的北墙上。

  这样一间营房至少可以住下几百名老兵,骑兵营的老兵们在沙漠里连续打赢几场胜仗,积攒下了一些身家,睡袋和保暖的驼绒毯子都是在沙漠行军必备之物,将这些行李铺在营房里,就算里面不生火,躺在睡袋里睡觉的话也不会觉得冷。

  安德鲁带着一群老兵,正打算趁着天黑前修一座临时的牲口栏,好把这些战马和骆驼圈进牲口栏里。

  老村长回过神来,便安排村里的几位厨娘为骑兵营的骑兵们准备晚餐。

  这次苏尔达克率领骑兵营出征,不仅赶跑了沙漠了的强盗,还带回来那么多匹战马和百余头骆驼,很多村民们围在骑兵营的马队外围,满眼热切地打量那些战马。

  为了支持苏尔达克这次出征,几乎调用了村里所有的马匹,这次苏尔达克带回这么多战马,沃尔村的车队有可以复工了,甚至有些村民迫不及待当场就将战马牵走,看管马匹的老兵们自然不能让村民将马牵走,就在村外引起了一些争执。

  有人找到老村长这里,布莱特村长正在叮嘱厨娘们准备晚餐,已经有人从村里抬出了五口大铁锅,正在村口大树下面垒灶。

  老村长听说有村民擅自跑到马舍那边牵马,一边往骑兵营的临时驻地跑,一边怒骂道:“这些懒汉平时遇见事情,一个个像缩头乌龟,现在摘果子却是唯恐落后,瓦尔,你去告诉其他人,谁再将爪子伸到这边来,我就敲断他的腿。”

  瓦尔如今跟着老村长打杂,也算是村里年轻人当中胆量和头脑都比较出色的。

  老村长带着瓦尔赶到临时的马舍前,看到这里还围着一群人,几位沃尔村的马车夫被一大群人围着,依然叫嚣着想要将马牵走,安德鲁正在和这几名村民交涉,不过显然几位村民并不买安德鲁的帐。

  一个手里拿着一截儿短马鞭的村民带着三分醉意,指着安德鲁鼻子怒骂道:“安德鲁,你就是达克脚下一条会咬人的狗,你凭什么拦在我们前面?”

  说着,他使劲儿挺了挺没什么油水的肚子,想要让自己的气势压过安德鲁,却发现自己始终要仰着头,才能与安德鲁对视,不过他却是一脸优越感地叫嚷道:“我和达克可是从小就和达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怎么还敢管我们?再说我们做错什么?”

  “……我们做错了什么?”他拔高音调质问道。

  情绪有些激动地拍着一匹古博来马的脖子,大声地说道:“我们只是将借给达克的马牵回去,难道将属于我们的马牵回去,难道这也有错吗……”

  还没等他说完,就感觉身边的同伴用力拉着他的衣襟,并且用马鞭暗地里捅了捅他的肋骨。

  “别捅我,我还没说完呢!”手握马鞭的村民借着三分酒意对同伴大声说道。

  这时,只见人群分向两边,老村长一脸怒容的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扯着他的耳朵,指着几匹被他们从马圈里牵出来的雄骏高大的古博来战马,从头走到尾,几乎将耳根扯的撕裂开。

  “卡索,你说说,那匹马是属于你的,你穿的哪条裤子,达克也穿过?”老村长怒问道。

  叫卡索的村民双手握着的老村长手腕,都不敢挣脱,只能求饶着说道:“布莱特大叔,您弄疼我了,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么!”

  老村长用食指狠狠地杵了杵他的前额,让卡索连连后仰。

  “你现在嘴里吃的,身上穿的,躺下来睡觉的房子,哪个不是达克掏腰包资助村里面才得到的,怎么有胆子跑到这里来闹,是不是前两年有没有屋顶的土坯房没住够,还想过回以前一无所有的日子?”老村长一声喝问,顿时将卡索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老村长又将卡索拽到了安德鲁面前,一脚将他踹到在地,怒斥道:“安德鲁是海兰萨警卫营驻荒芜之地治安中队的队长,什么时候你见到骑士老爷,说话居然这么有骨气?是不是身上的挨的鞭子太少,浑身又有点发痒了?”

  卡索被一脚踹倒在地,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摸着大.腿,无限委屈地说道:“布莱特大叔,瞧您说的,我就是看到达克带回来这么多匹好马,打心里面替他感到高兴,我到这儿选马也没有别的意思,还不就是为了咱们村的车队底子好一点嘛!”

  旁边的同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来架住了卡索,连连说道:“布莱特大叔,我们就是来看看,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卡索这家伙喝得有点多了,我们这就将他拉走。”

  老村长一脸怒容地吼道:“再让我看到这种事,你们几个就给我滚到脓包山当狗头人监工去!”

  那几位村民听老村长厉声喝道,吓得夹着尾巴跑掉了……

  ……

  一些村里的年轻人则是围着那些女俘虏,不断地‘嘻嘻哈哈’说笑,一边品头论足。

  那些被沙盗掠劫过去的女人们,有一部分是沙盗从荒芜之地各村掠劫过去的年轻女人,也有沙漠中部地段山区里的山民和沙漠最西便萨尔塔省的游牧民,不同地域的女人无论是在相貌,还是在服饰上都有明显区别,这些年轻人很冒失的围在一些游牧民的女人周围,她们的脸上有图腾纹饰,有些年轻人甚至好奇地打听这些图腾纹饰的含义……

  女俘们这两个月随着苏尔达克在沙漠里四处奔波,吃尽了苦头,现在返回沃尔村,生怕苏尔达克将她们当成女奴卖到奴隶市场上,扎营之后就纷纷躲进帐篷里,根本不敢随意走动。

  几位村里的年轻人偷偷跑到女俘营这边看女人,看到营地里过分的安静,无论怎么挑.逗那些女俘虏,那些女人都不敢反抗,开始还是站在营地里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后来发现动手动脚,女俘们似乎也不敢反抗,胆子就变得越来越大,甚至有人要钻进女俘的帐篷里。

  还没等他们掀开毯子,用身体测量女俘们的身材,就看到帐篷被人从外面掀开。

  老村长手持拐杖站在帐篷外面,跳着脚对那几个年轻人破口大骂道:

  “你们看见你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和那些沙盗有什么区别,和他们一样龌龊!一个个只知道撩女人裙子,却又拿不起刀子,赶紧给我滚出去!”

  几名沃尔村的年轻人灰溜溜地逃出女俘们的营地。

  后面还传来老村长怒骂声:“你们几个明天给我去海兰萨城报名服兵役去,就算是在战场上当炮灰,也好过待在村里!”

  听到老村长这样说,村口正煮饭的厨娘们一脸担忧盯着那几个奔跑的年轻人。

  ……

  苏尔达克让小彼得坐在他的肩膀上,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沿着平坦的村路往村上游走去。

  苏尔达克的家就在村子最上游,五级蓄水池低矮的水坝旁边,从村口走到苏尔达克的家中,还要有很远一段路。

  小彼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苏尔达克,自然不肯轻易从苏尔达克的肩膀上跳下来。

  苏尔达克向老希拉问候过一句,又向丽塔和娜塔莎问了一下家中近况,才将维鲁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维鲁算是苏尔达克带回来的客人,又被苏尔达克邀请住在家里面,娜塔莎和丽塔见到家里面来了客人,连忙暗算先一步往家里赶,准备将落满灰尘的客房打扫出来,她们快步走出人群。

  一行人在村口中央广场处停下来,簇拥在后面的村民和其他人都纷纷散去。

  老希拉走得慢,只走了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的,她的身体这两年衰弱得很快,平时也没那么精神了,整个冬天经常躺在壁炉前的摇椅上打瞌睡,她到达村中广场上就不愿多走一步,拉住小彼得的小手,让苏尔达克带维鲁先回家。

  上次维鲁来到沃尔村的时候,苏尔达克对维鲁介绍了沃尔村目前的状况。

  维鲁冷冷地看着远处娜塔莎的背影,心里面有着一种强烈的异样情绪。

  仿佛有一支冷冰冰的利箭在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射出来。

  无论谁被维鲁的目光盯着,都会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了一样,幸运地是前路有一处转弯,娜塔莎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转过弯路之后就立刻感到好很多,她伸手拍了拍鼓胀的胸口,不明白苏尔达克回来,自己为什么心慌得不成样子。

  苏尔达克迈步往上游走,看着村里道路两旁积雪清理得非常干净,思考着该如何引水入户的问题。

  就听维鲁在一旁,向苏尔达克问道:“她是你的妻子?”

  苏尔达克知道他是在问娜塔莎,头也没抬。

  “是。”苏尔达克停顿了一下,坦然说道。

  “那个是你儿子?”维鲁没有回头,但是他能让苏尔达克明白,这句话指的就是小彼得。

  “嗯!”苏尔达克回答的很简短。

  他能感觉到维鲁心情很差,像是心里面憋着一股怒火,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对于二转强者进阶以后,脾气会不会有些变化,这些苏尔达克也不知道,只觉得维鲁进入沃尔村,情绪就有点沉闷。

  维鲁垂着眼皮,表情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就算是之前已经见过头顶上的五级蓄水池,再次看到这座超大的上游蓄水池,依然觉得修建得很气派,就像是人工石崖和瀑布一样,只是枯水期即将到来,蓄水池里的水被严格的管理起来,平时小溪都是干涸的。

  直到沉闷地走回家中,娜塔莎带着丽塔十分热情的招待维鲁,才让维鲁脸上的冰色渐渐消融。

  在外面奔波这么久,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躺在浴缸里泡个舒服的热水澡,至于外面骑兵营老兵和警卫营骑士,苏尔达克相信老村长一定能安排好,将自己沉浸在装满热水的浴缸中,苏尔达克屏住呼吸,直到快要缺氧晕厥才从水里钻出来。

  娜塔莎和丽塔正忙着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苏尔达克伸手从浴缸的旁边拿起一封信,并用托盘里的裁纸刀将信封切开一道口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盖有卢瑟侯爵府印戳的羊皮信纸来。

  这封信是他回到家中,娜塔莎亲手交给他的。

  娜塔莎说是贝纳城里的信使专程送到沃尔村才离开。

  苏尔达克本以为会是海瑟薇的来信,拆开才发现这封信是卢瑟侯爵写的,上面写的信息量有些大,苏尔达克举着羊皮纸看了好久,才将手中的信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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