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四十二 纸张取代竹简的历史进程
左伯的确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非常有名的造纸匠人。
话虽如此,郭鹏可没有兴趣让左伯再用麻料去制作耗费时间长、工艺繁琐且造价昂贵售价昂贵产量还极其有限的左伯纸。
他直接把左伯带到了自己的秘密造纸工厂里,让他看了看自己的竹纸生产线。
让他看看自己所拥有的廉价且高效的竹纸生产技术。
占据河北之前,郭鹏为了批量生产足够的震天雷而长期秘密维持竹纸生产线,用以制造足够的震天雷引线。
当左伯了解到了郭鹏拥有的竹纸生产技术是如此的高效和廉价之后,非常震惊的询问郭鹏为什么不扩大生产。
“为什么要扩大生产?”
郭鹏笑着这样询问左伯。
左伯满脸的疑惑。
“扩大生产便能售卖更多,售卖更多的话就能让更多人用上纸,能赚取很多的银钱,买更多的土地和房屋,遗泽后人,甚至可以让后人有机会读书成为士人。”
左伯的想法和观念很朴实,一点都没有超越时代。
郭鹏则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我都不需要,我都有,我造纸,是为了让纸变成一户普通农民都能用得起的廉价物,而不是现在这贵比黄金的奢侈品,我想要让所有人都能用上纸,而不仅仅只是士人。”
左伯不了解,不明白。
“寻常百姓黎庶不识字,不读书,要纸有何用?”
“没有廉价的纸,他们永远都没办法读书识字。”
郭鹏摇了摇头,开口道:“我的想法,是不会得到士人的认同的,既然如此,那不如缓一缓,等我可以办到之后,再把竹纸拿出来,到那时,就会人人能用得起纸,人人都可以学习读书写字了,现在,先忍忍。”
郭鹏如此说完,就不再解释。
左伯也并不明白郭鹏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能用上纸,都能学会读书写字。
这根本不可能,不是吗?
郭鹏不需要左伯的理解和明白。
当然,知道这些事情时候,左伯的人身自由也被郭某人全方位监控了,他不得离开郭某人指定的地方,不能自由活动。
他被郭鹏纳入了自己的造纸团队之中,被命令潜心研究,改善竹纸生产工艺,想方设法增高竹纸的产量和质量,并且进一步缩减成本,为未来的产能大爆发做准备。
与此同时,郭鹏也打着左伯纸的名义在外高价售卖一些廉价生产的竹纸。
郭鹏以左伯的名义在青州搞了一个造纸作坊,搞起了一连串的造纸手工业工场,然后以左伯的名义对外做纸张生意,还完成了对青州造纸工业乃至全国造纸工业的垄断。
不仅如此,郭鹏还刻意控制了竹纸的销售量,将廉价生产的竹纸变成了可怕的奢侈品,专门卖给那些需要的人,大量割他们的韭菜。
自己麾下的豪强和士人们就是被重点割韭菜的。
豪强们和士人们每年花在买纸上的钱真的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堪称暴利,这些钱之后全被郭某人拿去养兵了。
劫富济贫的感觉真好。
可惜不能卖的更多,否则这门生意比战马交易还要赚钱,就不需要糜氏商队从北到南的来回折腾了,就在青州卖纸就能把花出去的军费回收,还能吸士族豪强的血。
物以稀为贵啊。
一张廉价生产的竹纸,只要打上左伯纸的名号,就能卖出天价,而且还有大量订单,士人豪强们趋之若鹜。
那之后一直到如今,整个青州的造纸工匠都被郭某人搜罗到了太行山脉之中,继续秘密的生产纸张,生产书籍。
一直以来,郭某人也都在暗中操控所谓的左伯纸贸易,赚取高额利润。
还真别说,这门生意还真是赚的不一般。
所以有些时候郭某人也会苦笑。
早知道就提早一点往外卖纸了,尽早实现原始资本积累,说不定可以更早的富裕起来,招揽更多的兵马。
不过现在也可以了。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要开始操作起来了,操作起来之后,还需要时间慢慢发酵,等发酵到了一定地步之后,就是量变引发质变的时候。
纸张的普及对于他的统治稳固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大数据对于国家统治来说有特殊的帮助。
人口数据,土地数据,粮食亩产数据,粮食生产数据,还有各项水利工程的修缮耗费数据,每年的税收数据,各项物产和仓储数据等等。
郭某人身在洛阳足不出户就能统治天下发号施令,靠的就是通过对天下数据的分析发现问题,找出问题的原因,然后予以解决。
数据是皇帝的眼睛,是皇帝的耳朵,没有数据,郭某人就是聋子,瞎子,就不能对天下进行有效的正确的治理,权力就会被架空。
不能得到准确的某地人口数据和粮食产量数据,郭某人就不能得知当地官员是否尽职尽责,有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施政。
人口数据的增长和粮食产量的增长非常能体现当地官员的尽职尽责程度。
同样,这样的数据也能决定郭某人对于当地的官员到底是褒奖还是惩罚,是升职还是拖出去宰掉。
数据的详实与否,甚至可以让郭某人窥探到他的权力是扩张了还是缩减了。
所以数据实在是太重要,这是他大力扶持计吏团体的原因。
他的计吏不仅广泛存在与朝廷部门,也广泛存在于天下各州郡县,以出差公干的名义跑遍天下,为他传达详实的地方数据。
他遍布全国的基层官吏们和中央派遣的计吏们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竭尽全力的提高数据更新的频率,保证数据的正确性和真实性。
而这有两个极大的前提。
第一,是中央拥有足够数量的计吏和地方基层小吏。
这一点,郭某人十数年如一日的打造之下,实现了,他拥有足够数量的计吏团队,掌握足够的数学能力,实力强大。
而这第二点,就是最难也是最重要的。
要有足够的书写载体。
没有足够的书写载体,就不能记录详尽的数据,就不能对数据进行高频率的实时更新,数据就会出现滞后性,对国家治理很不利。
在竹简成为主流书写载体的时代,竹简本身的记录局限性和重量以及造价是实现这郭某人对大数据要求的绊脚石。
征战不休的天下使得汉末开始逐渐流行起来的纸张书写模式倒退回了竹简书写模式,让中国人大规模使用纸张的时间往后拖延了一百多年。
这也影响到了郭某人推进魏政府执政能力的计划。
这个状态之下,他不得不用大量竹简来应付他的需求,而这的确是有大量的不便。
那些重要的数据从地方送到中央来那是一车一车又一车,朝臣广泛的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折腾地方的举动,但是郭鹏一力坚持如此。
尽管如此,郭某人也准确的认识到这样的情况是不能长时间持续的,纸张的普及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过去,他的权力和地位都不够稳固,还有很多挑战,不能贸然放出大量纸张挑动人们的神经,而在他的权力已经逐渐稳固的如今,他就可以放心的动手,开始纸张取代竹简的历史进程了。
在这个朝廷急需要稍微便宜一些的书写载体来减少财政支出的时候,正是最初的历史变革出现的时候。
响应时代的号召,本身也是转移视线的一种方式,让人不那么快的察觉出这背后是郭某人在操纵。
处在郭鹏操纵之下的左伯站了出来。
他对外宣布他的纸张生产技艺有了改善,左伯纸的生产数量有了一定的提高,可以稍微加量且稍微低价一些的供给给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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