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张宝林就白了他一眼，然后就从手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聂飞，又指了指上面的字。“看见没，东江省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名片你收好了，我第一次去省城手机就掉了，上面的号码全没了。”

  “名头倒是挺大！”聂飞笑着接过名片就看了看背后，这个所谓的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其实就是卖的那种现在街道上很常见的移动式公共厕所，现在很常见，不过在05、6年的时候，这在东江省还是个新奇的玩意儿。

  “其实我就是做的京城那边的一家厂家的代理，货都从那边发过来的。”张宝林靠着车子就笑道，“我家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在省城的城管局当一个小头头，正好环卫所又挂在了城管局下面，又正好省城要增添一批移动厕所让环卫所的人来打理，算是促进就业吧，所以我就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你呢？还在港桥乡？”

  “早出来了。”聂飞就笑道。“水务局，正职，不过级别还没提上去，年龄是道坎。”

  “不错啊，我当初就说吧，你在体制里比我有混头，话说，你跟苏黎怎么样了？应该快结婚了吧？在乡里的时候你俩可就好上了。”张宝林就笑道，不过聂飞的脸色却是一滞。

  “她跟洪辰好上了，连孩子都有了。”聂飞就深吸一口烟，那烟雾在肺里走了一圈就吐了出来。“他俩也在省城呢，或许你们还能碰得上。”

  “你！”张宝林就无语地看了聂飞一眼。“是跟罗伊的事情被发现了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成熟呢？那罗伊是你能弄到手的女人吗？人家后面通着梁博文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聂飞抬眼就看了一眼张宝林，他觉得张宝林听到这里有些激动。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张宝林手一挥，“我告诉你聂飞，你真他娘的不是个男人，苏黎多好的姑娘啊，你就这么整天这里插一脚，那里撩一下的，你把人家当什么了啊？你有没有想过人家的感受？你说你还是人吗？”

  刹那间，张宝林最后的几句话声调都提高了八度，简直就是冲着聂飞的脸上吼出去的。

  “你别看老子天天往靓丽发廊钻，那里面只不过是有一个妇女家庭有困难，老子给他钱她不要，我就只能去找她按摩！”张宝林就冲着聂飞一顿吼。“我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让你这个王八蛋去追苏黎啊！早知道你这么不珍惜我也去追啊！我告诉你，喜欢苏黎的不光你一个！还包括我张宝林！”

  “你一直喜欢她？”聂飞抬头看着自己面前已经有些面目狰狞的张宝林道，他一直没想到这家伙也喜欢苏黎，而且在乡里，聂飞一直认为张宝林去靓丽发廊就是去嫖娼的，不过现在他这么一说，想来也是，那里面的女人至少都是四十岁以上了，张宝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应该不会去搞那种货色吧？“为什么你一直不说？”

  “我不说？我不说是因为我喜欢苏黎，我知道苏黎的心一直放在你身上，她高兴我才高兴，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忍着！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辞职？我就是不想在港桥乡看着她整天把心思放你身上，我……我心痛！”张宝林又说道，不过声调却降低了几分。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么不辞而别！”聂飞叹口气，“你走了之后，苏黎就一直请假，先是半个月，后来就一个月，最后她一声不吭地就辞职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们一家子好像就一夜之间消失了一些样，全都搬离了。”

  “说什么都晚了。”张宝林嘴里的烟吸完了，又拿出一根续上，不过吸了两口就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走吧！”

  “去哪儿？”聂飞问道。

  “喝两口去啊！我回来了你难道不招待我一下？”说罢张宝林就拉开了车门，聂飞叹口气也钻了进去，虽然他已经喝了很多了，但张宝林回来又不能拒绝，所有两人把车子停在了酒店，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街边的烧烤摊子开始吃喝起来。

  张宝林也讲述了他在省城的生活，他本来辞职是跟着亲戚一起干工程的，结果到了工地上没干到一个月就跟上一级的包工头发生了冲突没干了，他父母就想联系他在省城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个亲戚帮忙看看能不能继续给弄进省里的哪个单位上班。

  结果他那个=亲戚正好有点路子，想要搞一个公司，但他作为公务员又不能经商，他一看张宝林这脑袋瓜子挺聪明，就让他去京城那边跟那家生产移动公厕的厂家谈价格，结果这家伙一番撺掇居然用了超过他亲戚预期的极低价格就把货给谈下来了，于是这两人就开始了合作，也就有了张宝林的现在。

  “反正生意场上的事情就是尔虞我诈，百转千回，你中我有我，我中有你，一个不小心，自己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这种事儿也有呢！”张宝林喝得有些头大了，说话也就放开了。

  “你至少还没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吧！”聂飞就笑着道，不过他这话一说出来，一下子脑子里就想到了一个闪念。

  他想到该怎么去收拾刘大胜了，既然我不能敲刘大胜闷棍，那就换一种方式嘛，我就让刘大胜被别人给出卖一回！

  “行了，宝林你也别喝了，看你舌头说话都打结了，还是回去休息吧！”聂飞就站起来找烧烤摊子的老板付了钱，就扶着已经说话都口齿不清的张宝林回了酒店，在前台搞清楚了房间号把他送回了房间。

  正好也是个两人间，而且都快到凌晨两点了，聂飞就索性把张宝林扔床上后，自己也到另一张床上睡觉了，直到早上手机的闹钟响起来，才把两人给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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