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走，这里，就是归宿。”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南风、龙子轩、独孤玉清等，都是震惊地回头。

        只见在黑暗世界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个脖子上带着骨骼项链、腰佩舞刀的老者。

        一个儒雅而飘逸、出尘而淡泊的青年。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青年的身上。

        因为这个青年，和他们的师父李凡……

        一模一样！

        “师父……”

        南风下意识开口，美眸中有些失神，道：

        “您……”

        黑暗李凡看向南风，轻声道：

        “我已找到归宿。”

        他看向小院中的众人，道：

        “随我来，我将引领你们，前往彼岸。”

        他的话语极具磁性，充满了诱惑。

        “鬼东西，还想骗我们第二次吗？！”

        但，这个时候林九正却忽然怒吼着，他的身上，大量的红毛浮现，但都被麒麟祥瑞之气镇压了。

        这一刻，他的力量飙升，造化冥冥，尽数灌注己身，而后，他猛然一巴掌，朝着黑暗李凡扇了过去！

        “逆徒。”

        黑暗李凡声音一冷，一抬手，一张黑暗的俘虏，瞬间落在了林九正的头上。

        这一刻，林九正与造化冥冥的联系，直接被斩断了，他借用的力量，都瞬间消失。

        “昔年你为造化至尊时，便不听为师度化，妄图对为师不敬，今日还敢造次耶？”

        黑暗李凡冷漠道了一句。

        “天师道……他真的精通天师道！”

        江离眉头一皱！

        这个黑暗李凡……不像是假的，用来对付林九正的天师道，的确和林九正如出一辙！

        “是他，当年禁忌古路上，黑暗小径……便是源自于他。”

        陆让则是开口，道：

        “当年，我们踏上禁忌古路，黑暗小径上见到的就是他……而当时，林师弟拼着浑身长红毛，扇了他派出的那腐奴一巴掌……”

        而此刻，龙子轩已经抬起拳头，道：

        “干死他！”

        他展现武道至强真意，轰杀而去。

        顿时，南风、陆让、清尘、独孤玉清、江离、吴大德、宫雅等人，都是全力出手了。

        他们前世，刚刚踏上禁忌古路，就见到了黑暗李凡，因此道心崩塌，身死道消，被炼成邪尸。

        但今日，纵然亲眼所见，他们道心却丝毫不动摇，直接动手搏杀。

        “没有意义的。”

        黑暗李凡却是摇摇头，他随意地抬手。

        这一刻，诸多大道、法则等，直接展现。

        一声琴音响起，那是帝尊破阵曲，以超越无上的黑暗之力弹奏而出，南风的琴音，都是为之一乱。

        一道黑暗真龙之气，澎湃而出，那是龙子轩修炼的猎天六术，此刻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株黑暗之草出现，以陆让修炼种养术中的“嫁接”之法，缠住了陆让道景地中的青草。

        一剑压天南四个字，闪烁着盖世的黑色光芒，独孤玉清，连手都抬不起来！

        九生棋局遍布场中，玄武老龟在颤抖，江离脸色苍白。

        几只黑暗的生灵出现，那是黑暗凤凰、大鹅等，啄得吴大德暴跳如雷，身上不断留下黑伤口！

        一只大道演化的茶壶，挡住了宫雅，让她连大道都无法显化。

        ……

        只是一挥手而已，他……真的展现了小院中所有人修炼的道。

        与李凡教给他们的，别无二致。

        全部被压制了。

        甚至，不只是小院中的众人，就连后方，火灵儿手中的离天玄宫，都已经无法动用，慕千凝手中的簪子重如泰山无法举起，云辰等人，都被彻底压制！

        这……只是黑暗李凡的一挥手。

        “我来！以宇宙本律，异化他们！”

        黑暗李凡身边，黑暗跳大神见状，准备出手。

        但，黑暗李凡却淡淡扫了他一眼，道：

        “这里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老三啊，你是不是找不准自己定位了？”

        “想找打啊？”

        黑暗跳大神闻言，气得咬牙切齿，却是无计可施，道：

        “好，你第二，你了不起，你来！”

        黑暗李凡这才淡淡转头，看向南风等人，道：

        “当年杀你们的是我，这一世教你们的，也是我。”

        “宇宙有阴阳，有黑暗和光，但本律不容生命。”

        “这一世，他与我，已为一体。”

        他挥挥手，居然展现出了一个个画面：

        那是李凡第一次遇到南风和紫菱，在一座山峰之上，李凡作画、弹琴，带她们回小院。

        那是龙子轩和陆让，在玄天界南域，因为王朝的冷落、宗门的恶待，不得不前往未知的小山村，结果，却在小院中，被传授钓鱼、种地的道…

        那是独孤玉清和清尘，守在村外，苦思冥想，想要解开李凡那道求角3等于多少度的数学题……

        那是江离和吴大德，从其他界前往玄天界，那时，江离从宗门圣子已落魄，吴大德更是只能养猪……

        那是林九正跟随心宁一起回到小山村，败在李凡身前……

        那是心宁刚刚觉醒，跟着冥天北一起进入小山村，身为魔君的她，霸气无双，却在踏入小院就被吓哭了……

        那是宫雅前去寻找魔君，却在村口遇到王大婶，被王大婶评为盘靓条顺……

        ……

        那是小山村中的点点滴滴。

        他们在一起聚餐，在一起耕地，在一起跳广播体操，在一起吃喝玩乐。

        ……

        “不必拘泥于白与黑，投身黑暗中，我们依旧是我们，小山村将永存，世间一切都将永存。”

        “黑暗是残酷的，镇压白雾的一切，但也是仁慈的，在黑暗中，会得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时间和岁月。”

        黑暗李凡低声开口，道：

        “我也已经进入黑暗，我就是你们的师父，那一道身，也已经与我合一。”

        他挥手，又是一道画面出现，那是黑暗李凡走到了小山村外，而小山村中，南风等人熟悉的那个李凡，走了出来，微微一笑，与黑暗李凡合二为一。

        看到这一幕，南风、龙子轩等人，都是心神巨震。

        “不……难道，师父真的与他合二为一了吗？”

        “他知晓小山村中发生的一切，知晓师父对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可能真的是师父……”

        而此刻，大黑狗则是咬牙道：

        “汪，就算是寂者，都看不穿主人的道，听不到主人的心声、看不到主人的所想……他能够知道这一切，多半，多半主人真的和它合二为一了！”

        “汪汪汪，主人啊……你真的没了啊！”

        大黑狗简直是嚎啕大哭，顿时像是鬼哭狼嚎，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悲痛无比！

        但此刻，吴大德等人，却没有心思去管它嚎得有多难听，而是都有些恍惚了……

        大黑狗说的对，师父是不可聆听、不可探查的，就算是寂者，都做不到。

        眼前这人……难道真的和师父合二为一了吗？

        “大哥哥……”

        这一刻，就连心宁都有些恍惚，她看向李凡，道：

        “大哥哥，你还记得，村口的那棵树吗？”

        黑暗李凡微微一叹，道：

        “在你没有回村之前，年年李树花开花落，我都会在村口坐一坐的。”

        闻言，心宁的大眼睛中，泛起了一丝泪意，道：

        “只要和大哥哥在一起，是白雾，还是黑雾，都不重要了……”

        这一刻，黑暗李凡的身上，一道黑暗的本源，忽然落在了心宁面前。

        心宁甘之如饴。

        她的本源飞速变化，忽然间，她的身边都萦绕着黑气，眼中更是变得冷漠而漆黑。

        心宁，已经异化为黑暗生灵。

        “心宁妹妹……”

        独孤玉清等人都是惊呼。

        “心宁修炼的是无变之道，如果她不想，黑暗是无法异化她的……”

        南风惨然一笑，道：

        “她说得对，师父已经去了黑暗，只要能追随师父，是黑暗，还是光明，又有什么区别……”

        她也服下了黑暗本源，被黑暗李凡度化了！

        “没想到，这一世依旧只是大梦一场……呵呵，一场大梦啊，师父去了黑暗，这场大梦，也该终结了……”

        江离长歌当哭！

        “曾想一剑荡平黑暗之穹，如今，却投身其中……这就是人生的起起落落吗？”

        独孤玉清心神欲死，他折断了自己的凰天笔，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打了……黑暗，老子承认你赢了……以后不长红毛了，长黑毛……”

        林九正摇摇头，将身上的桃木剑都折断了。

        ……

        这一刻，他们都舍弃了曾经的理想，曾经的志向。

        如果李凡还在，那么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和黑暗斗下去。

        但如今，李凡已经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不重要了。

        所谓的勇气不重要了，所谓的坚定不重要了，就算是这天下生灵都死去……

        也不重要了。

        因为，小山村，小院，李凡。

        这才是他们的信仰，他们舍生忘死去保护的东西。

        当这些都已经异化……

        那么，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南风、龙子轩、陆让、独孤玉清、清尘、江离、吴大德、宫雅、心宁，都已经被异化！

        他们变成了黑暗生灵。

        “不对，他们是被你的本律异化的，而不是宇宙本律……”

        这个时候，黑暗跳大神忽然皱眉。

        这世间，至高的是宇宙本律。

        而在宇宙之下，寂者、李凡，是唯二诞生了自身本律的存在。

        如此一来，这些人……是受制于黑暗李凡，而非真正成为了宇宙的奴仆。

        “我的本律，就是宇宙的本律。”

        黑暗李凡淡淡道了一句，道：

        “你信不信，我甚至可以代表黑暗诛杀你？“”

        跳大神的闻言，当即闭口不言了。

        “这就对了，天下第一都没说话，你个老三，整天咋咋呼呼什么？有用么？”

        黑暗李凡很随意地开口。

        “汪，你……啊呸，主人，我的黑暗本源呢？”

        这个时候，大黑狗眼巴巴地看着黑暗李凡。

        黑暗李凡却很大力地揉了揉狗头，道：

        “好狗，你先等等，你变成黑暗之狗后，就没那么好玩了……”

        “嗯，去一边，给我表演个叼盘子。”

        大黑狗闻言，狗眼直了一下，但，还是低着头，跑一边叼盘子去了。

        黑暗李凡这才看向火灵儿等人，笑了笑，道：

        “你们也跟我走吧。”

        ……

        而此刻，另一边。

        岁月台阶前，白袍中年人继续说着故事:

        “面对黑暗大潮，跟随那位大帝一起上路的人，最终都变成了黑暗生灵。”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背叛。”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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