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就是长生中的弊端嘛……”

  景元轻咳两声：“咱们以后都会这样的。”

  符玄瞥了他一眼。

  “但是你们不觉得，顶着这样一张脸被人叫爷爷很不爽吗？”

  “我觉得叫爷爷我还是挺爽的。”

  应星轻咳两声：“倒是阿珩肯定会不开心的。”

  “我肯定不开心，现在那小子认识的朋友叫我阿姨我就已经很不开心了。”

  白珩捏了捏拳头。

  要是以后蹦出来一个管她叫奶奶……

  白珩想想都要暴走。

  白珩现在应该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仅次于景元和应星，还有那个小符玄。

  应星原本是短生种，三四十岁，现在也没超过八百岁。

  景元比她小几十岁，也没差多少。

  白珩现在也就是九百多岁，明明在长生种里面还算不得老人的……

  白珩叹了口气。

  然后是丹枫，现在大概一千一百岁左右，然后镜流，打底一千七百岁了。

  然后是……

  “欸，渊明丹叶，你们两个谁年纪大？”

  “他。”

  “她。”

  两个星神同时指向对方。

  “我年纪哪有你大？”

  渊明嘴角一抽。

  据他所知，丹叶以前的形态也是长生的种族，和那些星神成神之前不一样，她成神之前就已经足够古老了。

  硬要排起来的话，存护，均衡，欢愉，贪饕，终末，还有那几个已经死去了挺长时间的，比如不朽，秩序，还有繁育。

  他们是一辈的。

  渊明属于后来者居上。

  再居上他也是后来者。

  “我成形的时候你都成为星神有一段时间了好不好？”

  “谁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成形的？你自己都不记得。”

  “那你肯定比我老啊，我成形的再早也就和巡猎差不多好不好？”

  “巡猎才四千多岁，小孩一样好不好？”

  丹叶嘴角一抽：“你肯定比巡猎古老。”

  “那你肯定也比我早啊。”

  “怎么可能。”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渊明嗤笑一声：“我可从浮黎那看到了不少东西。”

  “……什么意思？”

  “说起来，我的诞生肯定比繁育要晚。”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诞生的？”

  “丹叶，你应该清楚，塔伊兹育罗斯是如何诞生的。”

  丹叶笑容一僵。

  渊明笑盈盈的看着她：“那件事情我的记忆里可一点都没有。”

  “……浮黎竟然知道……不对啊……那个时候祂应该还没在剧本之中……”

  丹叶呢喃了一句：“祂不该有那个时候的记忆，祂的诞生应该在……”

  “记忆太广阔了，浮黎的诞生联通了宇宙全部的记忆。”

  渊明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们记不住的事情，宇宙中总会有存在帮你们记住。”

  “没什么所谓，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丹叶耸了耸肩：“一场大戏，颇为有趣。”

  “那是我第一次对你的本性产生怀疑啊。”

  渊明轻笑一声。

  “哦，我就说呢。”

  丹叶点了点头：“当时感受到的那股子磅礴的杀意，原来是来自于你啊。”

  “自然，我讨厌看戏，更讨厌身边之人被充当戏子。”

  渊明抬起手，轻轻敲了敲石桌。

  丹叶眯起眼睛。

  渊明也偏过头。

  金眸和红眸在空中撞上。

  “怎……怎么了？”

  镜流推了推渊明，又看向丹叶：“说什么呢你们两个……”

  不就是说说年龄的问题吗？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这是做什么？”

  丹枫扯了扯丹叶的袖子。

  “喂喂……你们两个都那么古老的星神……干嘛因为这点事情认真啊……”

  景元或许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站起身抬手蒙住渊明的眼睛，对着丹叶傻笑着：“别看上我师公哈，我师父和丹枫会不开心的。”

  丹叶嗤笑一声，举起双手：“干嘛那么看着我，我现在又不会那么做。”

  “所以说只是当初。”

  渊明扒开景元的手，轻笑一声：“都那么紧张干嘛？我们两个又不能在这打架。”

  “……你们两个可没少切磋。”

  “你都说了是切磋，什么都不影响的。”

  渊明耸了耸肩：“不过话说回来，看来那个产物不太满足你们的预期。”

  “嗯……一开始也没满足，只是想看看祂能挣扎到什么程度。”

  丹叶咧嘴笑：“没想到，还能引出另一段有趣的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但是到了最后，祂的价值还是用完了。”

  “啊，我懂了，我都明白了。”

  渊明轻笑一声：“我就说呢。”

  他像是真的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靠在镜流肩膀上：“阿流，别抱着她了呗？”

  话题转变的太快，镜流有点没反应过来的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小龙女：“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啊？”

  “吃你的飞醋。”

  渊明搂住她：“阿流都不抱着我了。”

  “你们两个刚刚……”

  镜流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说之前我让你防着点她的时候，我当时想杀她来着，被她察觉到了，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是我。”

  渊明撒起谎来毫无心理负担。

  “……那是不是该对她道个歉？”

  “道什么歉？”

  “就是你当初对她有杀意的事情啊。”

  “对她有杀意的全宇宙没有一亿也有八千万，难不成都要跑来给她道个歉？那她这个欢愉星神也太玻璃心了。”

  “……不一样，阿渊，你们是朋友。”

  “那个时候我们不是，我的傻阿流。”

  渊明揉了揉镜流的脑袋，亲了亲她：“这位可是宇宙里数一数二聪明的星神，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想的出。”

  “有句话叫……武力到了某种极限，反而更倾向于退向后方，用谋略去解决问题。”

  渊明指了指丹叶：“她就是这样的，比你想的聪明多了，可不是成天傻乐傻乐的，她心眼多着呢。”

  “我都听见了好吧？”

  丹叶嘴角抽了抽。

  “干嘛呢。”

  丹叶转头拍了拍丹枫的龙角：“还拽着我袖子。”

  “……担心。”

  “我们又不打架。”

  “怕你们绝交。”

  “小孩子啊，还玩绝交。”

  丹叶嗤笑一声：“渊明，我要跟你绝交。”

  渊明双手合十：“那真是谢天谢地。”

  ……

  “你刚刚和丹叶到底是怎么了？”

  镜流被渊明背在背上，轻声问道。

  “啊？”

  渊明眨眨眼：“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别骗我！”

  镜流轻哼一声：“我可什么都能看出来。”

  “那从小笨蛋镜流进化成小聪明镜流了？”

  “我就是很聪明！我是大聪明！”

  “哈哈……对，你是大聪明。”

  渊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总感觉哪里不对……”

  镜流咬了咬手指头。

  总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一时间还说不出来。

  “说正事，你们两个刚才为什么会那样？”

  “其实就是我和你解释的那些，当时我真的想杀她来着。”

  “……你确定你能杀了她？”

  “嗯……星神之间很少说狠话的，我说想杀她就会去尝试，杀是一个做法，并不一定就代表着结果。”

  渊明摇了摇头。

  “那……那你最后怎么没去？”

  “因为你当时说，觉得她改变了不少，而且也很容易亲近，我就没去。”

  渊明耸耸肩：“阿流觉得她是朋友，我不会对阿流的朋友动手。”

  镜流皱皱鼻子，在渊明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奖励你的。”

  “小狗镜流。”

  “……别说我！”

  镜流晃悠起来。

  但是下面的大手依旧稳稳当当的托着她的腿。

  “那是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嗯……怎么解释呢。”

  渊明眨了眨眼：“塔伊兹育罗斯……嘶……好像不该从祂开始说，反正你应该知道塔伊兹育罗斯，对吧？”

  “知道，螟蝗祸祖。”

  “对，塔伊兹育罗斯诞生于一场星际层次的屠杀之中，在祂诞生之前，终末就预言了，这场屠杀，以及后续造成的影响，会造就出两位星神……哦，三位。”

  “两位星神？”

  “没错，一位是[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另一位则是[记忆]的浮黎，还有一个是[毁灭]的纳努克。”

  “当然，浮黎究竟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我也不清楚，毕竟那片回忆很模糊，具体时间也不清晰……塔伊兹育罗斯的诞生，是众神的戏剧，祂的死亡，是众神的实验结束，祂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所以祂奔向了死亡。”

  “在此之前，你得理解一件事情，阿流。”

  渊明轻声说道：“星神的世界中不存在善恶观，祂们单纯依照命途行事，做自己认为要做的一切，就像是阿哈，她以前做过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听闻，她所行的一切事情都仅凭着自己的乐趣行事。”

  “塔伊兹育罗斯的诞生，正是众神的推手，那应该是宇宙中的第一次，由星神主导的，尝试创造星神的行动。”

  “创造星神？”

  “嗯，具体原因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一个预言，因为末王的呓语。”

  “阿哈的手段，扬起了那场屠杀一样的战争，塔伊兹育罗斯是唯一的幸存者，在那场屠杀之下，塔伊兹育罗斯飞升成神。”

  “至此，扬起了当时荼毒宇宙的，寰宇蝗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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