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蛇之死
这是怎么回事?
自来也有些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地面上残留下的血腥味道,以及一地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残肢碎体,证明这里之前发生的战斗,是何等惨烈。
他不过是稍微离开了一会儿,向路上的木叶忍者发送情报,怎么转眼间看守据点大门的音隐忍者就被歼灭了呢?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在震惊之后,自来也也逐渐恢复了镇定,消灭这群音隐忍者的不会是木叶忍者,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不可能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这也就意味着,有计划外的敌人盯上了这里。
而且对方的目的很可能和他们木叶忍者一样,都是为了大蛇丸而来。
站在据点的大门位置,自来也望着前方那幽深充满血腥气味的昏暗走道,明明今天是一个不错的温暖日子,但周遭的空气,却如寒冬一般冷冽阴寒。
幽深不见尽头的走道之中,墙壁与地板上同样以鲜血铺开道路,随意丢弃在走道两侧的尸体,全部都是音隐忍者的尸骨。
“全军覆没了吗?这也实在太惨了吧。而且这种伤口……”
自来也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死死盯着尸体上的伤口,紧接着眉头一皱。
尽管伤口十分工整,像是精心切开一般,但不像是刀剑砍出来的伤口。
忍术造成的吗?
还未等自来也进行下一步思考,一道锐利的呼啸声飞驰而来。
他想也不想,向后一跳,躲开了攻击,只见一道空气刀刃从天空无情落下,斩中自来也原先所在的地上,留下一道整齐的切口,将地面工整划开,扬起一片灰尘。
自来也面色郑重,抬头向上空凝视,那道飞在天空的身影,恰到好处遮住阳光,能够勉强看清对方穿着一袭红白色的巫女服,双手托起,掌心各自浮现出一团白色的闪光,发出刺耳而尖锐的空气摩擦声,压缩着周围的空气。
“你是鬼之国的……”
自来也一下子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脸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疑惑解开,趁着他离开向木叶传递情报之时,是鬼之国的人袭击了这处据点。
这些音隐忍者尸体上的切口,是风刀造成的。
天羽女居高临下俯视着地面上开始流露敌意与警惕之色的自来也,脸上表情不变,只是掌心托起的空气,进一步压缩,那里闪耀着的白色光芒,随时可以爆炸开一般,摩擦空气的刺耳声音,不断刺痛着人的鼓膜。
压缩在掌心的空气刀刃,蓄势待发。
不过,就在掌心空气刀刃的气势提升到顶点时,猛地,声音和压缩空气的白色闪光,刹那间消失不见。
天羽女全身的威压,也是陡然一松,让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扫了自来也一眼,头也不回的飞向远方,不再和对方纠缠。
望着对方飞走的身影,自来也没有想着去追赶。
一个会飞行的忍者,追上去太过浪费时间,而且他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比起鬼之国,现在还是大蛇丸更重要一些。
◎
“这是什么地方?”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消失,周围的环境也和实验室截然不同。
可见范围大约只有方圆数十米,至于更远的空间,则被写轮眼也无法完全看穿的黑暗笼罩,仿佛一个死亡的世界。
除此之外,耳边传来某种生物蠕动的声响。
佐助低头一看,眼里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肉块。
脚下踩踏的地方不是平整的大地,而是用肉块堆积起来的巨大平台,并且这些肉块正在不停的蠕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脉动着。
佐助清楚记得,之前用草薙剑切开了大蛇丸的身体,为什么突然间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的异味,让他从生理上感到不适。
这里的空气,存在毒性。
“佐助君,这里是藏在我体内的异空间,用来进行转生仪式的地方,而且在我蜕皮之时,就会自己发动的忍术。”
肉块蠕动,一道纤长的人影从肉块合成的土地中凸起,正是大蛇丸。
他此时除了脸孔,其余部位全部都被蠕动肉块覆盖。
他伸着长长的舌头,仿佛并不害怕佐助知晓这个答案似的。
“蜕皮?也就是说,刚才被我斩断的不是真身吗?果然,你对自我的改造程度,比那些实验体更甚。”
佐助挑了挑眉头,明白过来。
“这是进入永生必经的过程,迄今为止所有的牺牲和研究,全部都有了宝贵的价值。”
大蛇丸如此说道,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不像之前那样癫狂。
但看向佐助的那一双写轮眼,金色的蛇瞳之中,依旧残存着一丝火热之色,贪婪写轮眼的欲望不加任何掩饰。
“看着现在的你,真为我的天才之名感到悲哀。这个忍者的世界,被血继限界的诅咒所支配着……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才,在血继限界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而在这之中写轮眼则是最为强大的血继限界,因为它有着无限进化下去的可能性。”
大蛇丸卖弄着自己的知识与见解,却无法引起佐助脸上丝毫波动。
“这就是伱觊觎宇智波一族力量的原因吗?”
“不,只是比起白眼,写轮眼距离我的‘真理’更为接近罢了。而且所有的材料全部凑齐,规划路线,也有极大的实施可能,这是经由我之手,亲自模拟推算出来的答案。”
“无聊。”
“嘻嘻,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也不用想着千叶白石来救你,我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动手,为的就是等你学会仙术之后,再将你吞噬。这样一来,仙术也会成为我的东西。”
大蛇丸以看穿一切的眼神开口,这个样子,仿佛早已知道佐助与卡卡西投靠自己麾下,别有用心似的。
之所以忍耐这些,都是为了得到佐助身上的写轮眼,还有传承自鬼之国的仙术。
所以,哪怕几年前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自尽,被鬼之国算计时他也没有丝毫动怒。
只要能够得到写轮眼和仙术,一时的荣辱完全没必要在意。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微微沉默后,佐助说道。
“这是当然的。虽然我不知道千叶白石在你身体里到底预留了什么手段,但无论是什么,在属于我的世界之中,一切行为都会变得毫无意义。现在的我,距离这个世界的‘真理’更接近。”
随着大蛇丸这句话落下,佐助明确感觉到这片空间的气氛变得异常起来。
脚下的肉块蠕动的更加迅速,就好像在孕育着某种巨大的恐怖一般。
“身体……”
佐助低下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了。
“呵呵,看来咒印的束缚力量开始发作了呢。”
大蛇丸看着这片空间一动不动的佐助,舌头在唇边轻轻一舔,就好像即将要享受一顿美味的食物。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们真正合为一体的时刻了。”
说着,从蠕动的肉块中伸出双手,结了一个印。
佐助脚下的肉块迅速增殖,并且这些增殖的肉块,形成了大蛇的形状,缠绕住佐助的身体,张开巨口,摆出要吞噬佐助身体的狰狞姿态。
不止如此,佐助在这些增殖的肉块中,还隐约看到了几张人脸。
只不过他们的意识似乎在沉睡,又仿佛死去了一般,在这样的动静下,也没有丝毫苏醒过来的征兆。
是之前被大蛇丸吞噬掉的牺牲者吗?佐助看着这几张从肉块暴露出来的人脸,顿时想通了什么。
大蛇丸为了维持自己的永生,肯定不止对他进行了转生仪式,从这个空间成型的规模与完整度来看,大蛇丸也不是第一次进行转生仪式。
很显然,在他之前,还有数位被大蛇丸吞噬掉的牺牲者。
不过,很快佐助没办法顾及这些事情了,身上缠绕着的蛇形肉块,像是不断紧缩的绳索,死死将他箍住,并且以可怕的速度攀附他的身体,污染他的精神。
“真是令人作呕。”
佐助明显感到不悦,三勾玉写轮眼中流露出一丝冷厉的杀气,直指前方的大蛇丸。
尽管身体无法动弹,但写轮眼并未被封锁,对于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来说,只要写轮眼不被封锁,就可以继续战斗。
于是,佐助开始在自己的一双写轮眼注入瞳力,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溢散开来,身上的蛇形肉块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直接停止了吞噬,并且隐隐被佐助的瞳力压制,开始撤离。
“真是难缠,被我的咒印压制到这种地步,还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瞳力,果然,你的天分丝毫不弱于鼬……”
大蛇丸脸上的表情微微肃穆。
以异空间和咒印双重力量对佐助进行压制,竟然还能够被反制,佐助的写轮眼瞳力,超过了他的现象。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激动。
不如说,佐助挣扎的越是厉害,就意味着他的写轮眼就越强大。
等到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会比寻常的万花筒写轮眼更加厉害。
而这一切,很快全部都属于他!
这一双完美的眼睛!
“现在成为我的东西吧,佐助!”
大蛇丸不再压抑自己的激动与喜悦,全身的查克拉开始喷涌。
空间内所有物质,仿佛都受到了支配。
一股厚重的压力挤压在佐助的身体上,让佐助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小看了大蛇丸。
这家伙对于术的理解,远在他之上!
“大蛇丸,你这混蛋!”
“哈哈,注入了阴阳遁之后,这片空间已经成为了比之前更可怕的活物,就算是学会仙术的你,也根本不可能反抗我!想要打破这个空间,只有在忍术理解上,彻底超越我的人才能办到!”
大蛇丸畅快的笑着。
查克拉继续喷涌,不断对佐助释放压力。
原本就具有一定活力的肉块,在被注入阴阳遁之后,仿佛具有了十分强烈的侵蚀意志,佐助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最为原始的,纯粹而直接的恶意。
的确,他体内的仙术查克拉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
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大蛇丸口中所说的‘阴阳遁’之力。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忍界之中,没有人能够在忍术的理解上,超越我大蛇丸!我才是最完美的存在!所以,交出你的身体吧,佐助!”
大蛇丸猛地撕开大口,白色粗壮的影子从口中喷吐出来,那是一条白色的大蛇,正是大蛇丸脱皮后的本体。
灯笼大的蛇瞳内充斥贪婪,含有侵略性的目光死死盯着佐助的身体。
最终,白色大蛇发出近乎于野兽的吼叫声,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佐助。
“啊!”
这样的行动,止于一道更加恐怖的威压。
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叫声从白色大蛇口中吐露,响彻整片空间。
仿佛一座大山从天空轰然坠落,精准无误镇压在白色大蛇的身体上,让它从空中坠落,全身只能匍匐在地上,无法抬头,只能仰视天空。
“这……这是什么!?”
天空中,原本漆黑一片的黑幕,撕开了一道狭长的裂口,一只巨大的血色瞳孔从裂缝中出现,以冰冷的眸光扫视大地。
在血色瞳孔之中,能清晰看见三个巨大的黑色勾玉浮于瞳孔的血色之中。
写轮眼!
“不……不可能!”
白色大蛇不敢置信看着天空中的那只血色瞳孔。
“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瞳力……”
它张开嘴巴,久久无法合上。
见识过鼬的万花筒写轮眼,和眼前的这只写轮眼相比,两者的瞳力差距,仿佛萤火与皓月般,无法相提并论。
就算用仙术强化了瞳力,也不可能拥有这种境界的瞳力!
甚至于它能感觉到,这一股瞳力,已经能够触及到长门的轮回眼之力。
但只是三勾玉程度的写轮眼,怎么可能?
“该死,给我吞掉它!”
无数的肉块叠加涌动,增殖的肉块化为一条条肉色的巨蟒,朝着天空的血色瞳孔冲杀,撕开巨口,打算将其吞噬。
然而,还未触及,那一条条血肉巨蟒,如同接触到火的蜡烛,开始不断融化,最终化为一阵气体消失无踪。
白色大蛇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要躲闪,却骇然的发现,不只是那些血肉巨蟒,地面上的肉块,天空的黑色帷幕,也如同燃烧着的蜡烛,开始融化,崩解。
“我的忍术——”
白色大蛇想要抬头起身,可是,却看到天空的血色瞳孔注视过来,一股心颤的感觉,席卷它的全身,让它屈辱的只能匍匐在地,无法反抗这股来自更高次元的力量。
“不可能的!我的忍术不可能被人破解,这个世界我才是阐释‘术’之真谛的完美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在‘术’的领域上击败我——”
白色大蛇陷入了自我怀疑与疯狂之中,它不停的对准天空咆哮,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掩盖自己的‘术’被人破解的事实。
但是,他挣扎也好,放弃也好,那只血色瞳孔仍然以自身的力量,开始解析这个术的原理与构造,然后迅速崩解整个异时空领域,击溃其中隐藏着的大蛇丸意志。
“不可能——”
大蛇丸拼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怀着强烈的悲愤与不甘,怒视天空的血瞳。
在那愤怒之中,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恐惧与绝望。
有人破解了他的术。
有人比他更理解‘术’的构造与形成。
从根基上瓦解了他的转生之术。
“我大蛇丸才是最完美的——”
时间在这一刻冻结。
血色的眸光笼罩下来,白色大蛇的身躯在空间内静止,白色粒子像是水中的气泡开始向上漂浮,发散出美丽洁白的光芒,从白色大蛇的身上分解。
最终,它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出最后的话语,整具蛇躯化为更多的白色粒子光点,飞舞在亦在快速崩溃的异空间之中。
佐助漠然目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就算是丑陋的生物,结果在死亡的那一刻,竟然如此美丽。”
就这样,一切都被扼杀。
属于白色大蛇的痕迹也全都消逝,就连一块皮都没能留下。
◎
实验室那边传来的动静实在太过响亮,就连在药房工作的兜,都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快步走在前往实验室的走廊过道上,兜有些急迫想要事情的答案。
实验室内的动静之所以如此剧烈,很显然大蛇丸已经忍耐不住了,他今天就准备吞噬掉佐助的躯体,成为他一直追逐的完美存在。
不过作为宇智波一族后裔的佐助,也不可能白白交出自己的身体,任由大蛇丸侵吞。
所以,在很早的时候,甚至在佐助没有来到音隐村之前,兜就已经预料到大蛇丸与佐助之前,必然会爆发一场为了挣脱身体主权的战斗。
如今,这个预言在计划之内的成真了。
“佐助的成长速度很快,甚至连大蛇丸大人无法学会的仙术,都已经掌握了……”
兜的呢喃声充满惊叹。
仙术,那是一个十分强大的领域。
同样的忍术以仙术查克拉释放,会比查克拉释放出来的忍术,增幅数倍乃至十倍的差距。
这就是大自然的能量。
只不过,这样完整而传承一直掌握在三圣地手中。
后来鬼之国也投入了相关研究,开发出不逊色于三圣地的仙术传承。
并且按照大蛇丸的猜测,鬼之国的仙术,比起三圣地的仙术,更适合人类修炼。
因为鬼之国的忍者,在释放仙术后,是以原本的人体释放,而不是在身体表面出现别的生物特征。
而为了得到鬼之国的仙术,即便知道佐助和卡卡西的投靠,另有目的,大蛇丸还是十分开阔的接纳二人,并替鬼之国挡下了来自各国的恶意试探,心甘情愿成为鬼之国手中的一把刀。
为的就是得到鬼之国的仙术。
只要能得到鬼之国的仙术,一切的忍耐都有价值与意义。
再加上那双熔炼了仙术的写轮眼……
想到这里,兜的内心也有些激动,掌握了仙术和写轮眼的大蛇丸,会成为什么样的完美存在呢?
那一定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或许,自己可以亲眼见证一下所谓的‘神’,是如何诞生出来的。
怀着激动的心情,兜感觉自己走路的姿势都在飘一般,无比轻盈。
实验室的大门敞开,能够看到明黄色的灯光从实验室里扩散出来。
兜毫不避讳来到实验室的大门口,转身朝着实验室内部看去。
到处都是遭到破坏的实验器材,活体生物的残肢碎体。
其中,还有一条断成数段的白蛇尸体,鲜血洒了一地。
看到这里,兜并未惊慌,微微低下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果然开始蜕皮了。兜心中暗道。
这么想着,兜将目光落在实验室中唯一站着的人影身上。
宇智波佐助。
他将手掌轻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抬头以略微仰视的角度,看向实验室的角落,仿佛发呆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即使听到了兜走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恭喜,大蛇丸大人,您一直以来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兜嘴角露出笑容,表示恭贺。
拥有阴阳遁,加上咒印控制的大蛇丸,失败的可能性极低。
对这话有了反应,佐助缓缓收回了目光,转向兜,红色的写轮眼在他那虚伪的笑脸上一扫,饶有兴趣的反问:
“大蛇丸大人?兜,你什么时候会开这种玩笑了?”
嗯?
兜下意识觉得不对。
猛地,他的身体一颤,恶寒与恐惧袭来。
他抬起头,震惊看向面前对他笑着发问的‘佐助’。
“你是——”
佐助没有回答,写轮眼的目光越过兜的身体,看向兜的身后,实验室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医生大褂的男人。
对方的双手插进大褂的兜里,脚步沉稳有力,随着走动,白色大褂的下摆无风自起,向后拖曳。
这个男人对于地上各种活体生物的残肢碎体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与佐助的写轮眼面不改色对视,驻足了大约有几秒钟时间,才缓缓开口道:
“看来因陀罗留下的后手开始凑效了,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一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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