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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杨延宗很晚才回房。

        推开门扉,“咿呀”一声,一盏昏黄的小灯,他垂眉解开袖口洗手洗脸。

        苏瓷已经睡了,不过睡得不深,他掀开帐子上床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揉揉眼睛翻过身朝外,她拥着被子:“你回来啦?”

        他淡淡“嗯”了一声,灯已经吹了,黑魆魆的夜色,只看见他的山根和鼻梁轮廓,他没侧头,躺下双手搁在胸腹阖上双目。

        苏瓷耸耸肩,西西索索一会儿,也重新睡下来了。

        帐子内重新安静下来,一夜无词。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挺早的,杨延宗起身的时候,苏瓷也揉着眼睛爬起来了,洗了把脸,梳了两个纂儿,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好了。

        她对正在整理腰带的杨延宗说:“我今儿回绥平一趟。”

        这个他是知道的,因为今天是绥平那边搬家的日子。

        杨延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瓷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主要她出门时间挺赶的,她渐渐平常心,但却不代表会一直小心待杨延宗,因此笑着打了个招呼,“那我走了!”

        苏瓷抄起桌上的马鞭,转身出门了,小马靴踢踏的脚步声沿着廊道,渐去渐远。

        此时晨光微熹,杨延宗站在窗畔整理仪容,他没有回头。

        垂眸继续不疾不徐调整束袖,那脚步声已经远去听不见了,他抬眼看窗外。

        那一丛美人蕉还是那么郁葱,在深秋的晨风中,随风索索摇动。

        一点点割舍情感,和苏瓷当普通夫妻这段时间以来,杨延宗觉得效果不错。

        他自觉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

        也不会再动辄愤怒伤心。

        他忙碌起来的时候,越来越少想起她了。

        这很好。

        公事公办,他甚至不排斥夫妻生活,只不过目前没这样的心情和欲望。

        他想,在不久的将来,倘若他有需要的话,也不会介意行房。

        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他再不停留,快步走出这个他曾经无比眷恋的暖融香闺。

        ……

        苏瓷倒没想这么多,大半个月的时间,足可以将热搜变旧闻了,日子还是得继续啊,为难谁也别为难了自己不是?惆怅过感慨过,但没什么卵用,她很快就适应下来了,继续元气满满的每一天。

        九月初的风已经很有些凉意了,原野芒草尖上已经泛了黄,大雁南飞,农人劳碌却喜笑颜开,一张张淳朴的笑脸,看得人的心情都不禁愉快起来。

        一大清早骑着快马,呼啸而过泛黄的田庄和原野,辰时上下回到绥平的家里,苏瓷先回东大跨院吃顿早饭,不现在吃的话不大舒服,她还没练就成杨延宗阿康阿正他们一副铁胃。

        阿康还会取笑她,苏瓷没什么架子又风趣诙谐,阿康和她有点臭味相投的感觉,所以有时候很敢开玩笑笑话她。

        苏瓷斜睨他一眼,扔他一个包子,阿康身手敏捷一手接住,啊呜咬了一口,还吐槽:“今天的面没发好。”

        管它发好没发好吧,先填饱肚子再说,苏瓷两三下解决了早饭,赶紧赶去后院。

        这时候,搬家已经准记备出发了。

        大件行李已经运往阳都了,剩下都是一些小件和细软,不过加上厨娘用惯的盆瓢盘碗和行李等物,也有十几大车。杨重婴已经到阳都左营上值了,苏棣也是,今天搬家都是女主人主持,前头的车已经开始出门了,颜氏赶紧回头张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苏瓷叫过来,吩咐她看好她的床。

        颜氏最大的一件行李,就是她的架子床。这床不是什么珍贵木料的,但对颜氏却意义非凡,她三个儿子都是在这张床出生的,有了这三个儿子,不管怎么样,她这二十多年都腰杆子挺得笔直,所以对她来说这是幸运之床,颜氏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舍得换,宝贝着呢。

        苏瓷嘴角抽了一下,行吧,看床就看床吧。

        她坠到车队尾巴,骑马跟着颜氏的大床,苏燕见了稀奇,忙跑过来:“妹妹你这干嘛呢?”

        “看床呢。”

        她和她姐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不过对比起苏蓉,苏瓷感觉自己待遇还是不错的,就盯着床,远离颜氏远离麻烦。

        苏蓉就惨多了,一路上上车下车,端茶送水,随身服伺颜氏这个苦差事就落在她头上了。

        苏燕也看见了,心有余悸,“看床就看床吧,看床也不错。”

        苏瓷扑哧笑了一声,催促她姐:“行了,你赶紧回车上吧。”

        陈氏腰疼,这两天都躺着,这是生苏瓷时落下的毛病,每逢天气变总会发作一下,看了很多大夫贴了很多膏药都不大管用,不过好在问题也不大,一般酸疼几天也就自己好了。

        搬家吉日已经定了,没法更改,陈氏是苏燕和苏瓷一个背一个扶搀上车的,苏瓷催促苏燕回去照顾母亲。

        苏燕应了,给了苏瓷一壶甜汤,拨转马头回去了。她自从出了闺阁领了差事就像一只放飞出笼的小鸟,快活阳光又肆意,听说最近还升职当队副了,事业得意得很,可惜就是情场失意,据杨延贞透露的小道消息,原本对她有好感的几个小伙子已经全部被她吓跑了,要不就干脆转化为兄弟。

        不过苏燕也不在意,潇潇洒洒,陈氏唠叨她就借口出差事不回家,把陈氏气个半死。

        看到这样的苏燕,苏瓷就挺高兴的,但高兴之余,她又想起杨延宗——说来,苏燕能这样,还是因为有他。

        有点点惆怅,他其实也有很好的一面,这点她一直都是知道了,但,可惜了。

        苏瓷甩甩头,没有再想,还是走快点吧,时间还挺紧凑的,要是耽误了晚上就到不了家了。

        一路离开了营区,浩浩荡荡绕过绥平城西郊直奔阳都,速度倒也不慢,按计划肯定能准备到家。

        但谁知,就是在这后半段的路程上,出事了。

        ……

        意外是发生在距离永济桥大半里地的地方。

        过了永济桥,就出了绥平进入阳都地界了。

        今天太阳很好,午后暖洋洋的,风也没这么冷了,离得远远就听见锣鼓渲天人声鼎沸的声音,苏瓷眺望一眼,笑道:“人真多啊。”

        今天是秋社日,乡民村镇自发组织祭拜土地,贺今年丰收,祈求来年五谷丰登。这在古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不但乡镇村里,很多城里人也会赶过来祭拜和参加秋社的,且今日又恰逢菩萨圣诞,永济桥附近有一座香火非常鼎盛的佛寺,来上香拜记佛的信徒也很多,热闹程度简直不亚于八月十五的花灯节。

        人流车流穿梭不绝,附近就通明永济大安三座桥,只见前头的永济桥是有临时安排了衙役疏导的,不然上面很快就会挤了一个水泄不通。

        苏瓷招来外管事,让他快几步上前去和衙役沟通一下,毕竟他们车队还有点庞大,让给提前做一下准备很有必要。

        苏瓷他们也渐渐放慢速度,最后还停下等待了一下,身边人流车流三三两两,她有点百无聊赖举目围观了一下不远处的舞火龙,正看出了两分趣味,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那龙珠舞动倾斜,后头的火龙一路追逐,火龙身上檀香点得有点多了烟熏火燎的,苏瓷正笑着说退后一点吧以免把行李车都点着了,不料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那长长的火龙蜷缩到最接近的那刻,突然被掷下了,奋力一轮往这边掷过来!那汗津津的舞龙手“刷”地抽出长刀,直扑车队!!

        “姓杨的贼子,纳命来!!!”

        苏瓷:卧槽!

        这变故简直骤不及防啊!上百名的舞龙手瞬间化身蒙脸刺客,目带恨意,狠狠地杀将过来!

        人群瞬间哗然,纷纷奔跑走避,车队也是,尖叫声四起,但护卫队反应亦是极快的,刹那就抽出长刀迎了上去!苏瓷大喝:“退后,都退后!能赶车的赶车,没有车的徒步,不许惊慌,不许乱跑!!天子脚下,慌什么慌!!”

        阿康眼尖,瞄见刺客中的其中一个身手矫健者的脸,这短短一段时间,好几个刺客脸上的防烟布已经被挑飞受伤了,阿康皱眉:“是黄氏的人!”

        黄世茂的族人,可能还会添上史家。

        黄氏一族因为有明英郡主的存在,这数十年是非常鼎盛的,族中也有成算,非常着意培养年轻子弟,所以黄氏本来是蒸蒸日上的,因为黄氏老家在东北且有不少人散落各地为官,有不少人得以提前逃走,这些人都成了通缉犯。

        黄家人并不相信黄世茂叛国,或许相信了,但不甘心一腔愤恨,对陈群杨延宗童继恩等人恨之入骨,一直在谋划报复!

        里头还掺和了一些史家族人,这些旁支被镇北侯府带累得很惨,仇人就明确得很了,杨延宗。

        这两家人的蛛丝马迹,杨延宗收到线报,防范当然不是没有的,府邸保卫,家人出行,就好像这次绥平搬家,不但加强护卫队,甚至连阿康都派出来了。

        本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现在,却偏偏出了个根本无法防范的情况,这黄家史家,实际上只是个被人推出来的幌子!

        战况一开始就很胶着,苏瓷这边还好,因为她是个看床的,坠在尾巴上受攻击比较少,而大车那边明显一看就是女眷坐的车驾前段就惨了,是被攻击的重灾区,一时之间,前段守卫压力极大,眨眼就好几个负伤了。

        “阿康,去!赶紧安排人过去!!”

        苏瓷焦急,她担心陈氏,怕苏燕一个人顾不过来,还有颜氏,虽然她不大喜欢她但她可不能让对方被人宰了!

        阿康是负责整体调度指挥的,见状赶紧调整人手密度,分了十几个人飞速赶去前段驰援。

        得了增援,前方人记手终于不再捉襟见肘了,立即开始阻止有力的抵抗保护和反杀!

        而远处,衙役们发现不对,慌忙上马去找援兵的找援兵,过来持刀吆喝尝试支援的尝试支援。

        可就是这个局面貌似被稳定下来的当口,意外再度发生了!!

        就在尾端人员分出去支援,而苏瓷也下令向前方逐渐靠拢,却还未动身的时候,刺客之中,突然飚出了十几号人!

        这十几号人,表现一直都挺一般的,甚至有人在衙役的奋力支援下受了伤,但谁料就知这么一群混在刺客群体明显水平略次的人物,却突然暴起!刀光剑气如虹,“嘭”一声!苏瓷身前的颜氏大床竟然生生被劈成两段,阿正抱着她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这必杀着!

        十数人一拥而上,分工明确,苏瓷身边阿康及阿正几个随身护卫都是当世一流的好手,可谁料竟然一时之间竟然只和这些人打了个平手!对方二对一,瞬间就将他们缠住,骤不及防还有两人负了轻伤!

        他nn的,黄家和史家哪来这么多好手?!

        苏瓷卧槽一声,阿正一落地立即一跃而起,迎上杀上来的三人,真的是招招致命,往死里招呼那种!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高手比苏瓷身边的多,饶是阿康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可依然有一个漏网之鱼,此人直奔苏瓷而来!

        而这时,奔走围观的人群中竟又跳出几个,阿康眼尖,看见对方抽出衣摆下的小弯刀,还有对方的面孔一细看,他忍不住爆了粗,妈的!

        “北戎人!”

        北戎细作,恰逢其会,浑水摸鱼。

        阿康登时大急,可他是重点围攻对上,一斗三,根本就脱不开身,“夫人!!”

        他急得大喊!

        苏瓷见识不对,已经掉头跑了!

        她耳边还听见颜氏杀猪般的惨叫,太凄厉了,不知道是伤了还是怎么着,但她根本就顾不上了,她大事不妙了!

        那个高手和北戎人是直奔她来的,苏瓷掉头就跑!她往人多的地方跑,不少人胆子大发现刺客专攻车队还敢留下来围观,围了好大一圈,她冲过去往人群里一钻,身后人追杀过来,人群惊呼走避,瞬间乱成一片!

        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啊,她很快被人追上了!先是个北戎人,苏瓷就地一滚露出骇色,趁对方俯身狠狠给了他一匕首,对方惨叫一声,她一个鲤鱼打挺,掉头就冲!

        脑后嗖嗖风声,感觉那个高手追上来了,妈呀!苏瓷急中生智,等对方掠上的时候,她反手突然一洒,冲对方眼睛就招呼一记刚才抓的黄土!接着赶紧往左一拐,发足狂奔!

        最后,她还是再度被追上了,是左边是那个高手,斜前方还有两个北戎人,她跑到永济桥边,脑后风声到,她赶紧一矮身,咬牙,掉头狠狠一撞!

        “噗通”一声!永济桥护栏不高,也就成人大腿左右,那个北戎人一撞倒退一步重重磕在护栏上上,重心不稳,直接被她撞翻一个头朝下栽了下河。

        但临翻下之前,他反手拽住苏瓷衣襟,苏瓷一口咬上他的手!他惨叫一声,却没有松手,苏瓷被带翻,两个人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直接被湍急的水流冲了去!

        后一个北戎人直接跳上栏杆,想了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慢一拍拨开人群掠至的高手和后脚赶来&记30340;同伴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北戎人的掺和实属意料之外,两人想了想,“追吧!”

        追下去看看怎么样!

        这一天出事的可不仅仅只有杨苏两家的车队,阿康他们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就往下游追下去了。

        明里暗里几波人马先后追赶,追出将近八十里地,一直追到永济河尽头的入江口,都没能追上湍急的水流。

        苏瓷失踪了。

        同时失踪的,还有任氏和她和季元昊的长子。

        找不到,天已经黑透了,茫茫四野和河水,阿康骇然,一边撒开人手赶紧试着继续找,另外又遣了一人回去报讯。

        天啊地啊,夫人可别出事啊!!

        ……

        而这个时候的杨延宗,却早已收到了噩耗。

        收到这个消息时,他和季元昊正在商量事,任氏母子先出事的,季元昊面色丕变。

        可就在这个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外飞奔而入!不知为何,杨延宗心脏突然就突突狂跳起来,莫名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哐当”一声!

        是大铭!

        他是今日阿康带着一起回绥平接人的人手之一,他腿受伤了,跑不快,于是领了回来报讯的任务!

        大铭脸上血淋淋的,腿伤伤口没顾得上包扎一路快马急奔,现在还滴滴答答淌着血,他一进来就跪倒了:“主子,主子,不好了,车队遇袭!夫人被追杀之际坠入永济河,目前,目前不知所踪啊!!”

        “轰”一声,脑内那根线瞬间就崩断了,杨延宗霍地站起,“你说什么?!”

        他目眦尽裂,心血瞬间上涌以致脑内嗡鸣,他一步上前提起大铭的衣领,厉喝:“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平静的表面再也绷不住了!

        什么普通夫妻,什么公事公办,这段时间的所谓割舍,自我感觉良好,一切冷然,在这个噩耗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杨延宗愤怒得无可复加:“我派你们这么多的人的一起出去,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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