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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 跟哥哥们赔不是


  这个道理,连年幼的公主都懂得。

  自出生起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旁人难以触及的富贵尊荣,因此婚嫁注定不能随心所欲,甚至必要时还要被当做筹码远嫁和亲——

  有得到,就该有付出。

  而他给到贵妃的,又岂止是富贵与尊荣。

  实际上,只要她不曾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从不曾真正同她计较过什么。

  之前她不曾输,是他愿意让她赢。

  而这一切,不是他强迫的,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甚至他不止一次地提醒敲打过,做人不能作过头——

  “便是与太子结怨,也是爱妃的选择。”昭丰帝看着她,眼神里已不见了往日里的随和。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若她生下皇子,他便悉心培养,日后立为太子。

  可自己她生不出来,还要三番两次去祸害别的皇子,又不让他过继,见不得旁人坐上太子之位,这不是存心为难他吗?

  后来好不容易将太子从冷宫里接出来,眼看是个好苗子,且难得的是有一份仁善之心——

  保他与贵妃平安养老成仙,本不是问题。

  可耐不住贵妃自己心虚恐惧,不除不快。

  “如此说来,倒是臣妾不曾认清现实……如今即便只是想求一条生路,也是罪过了!”宁贵妃咬住后牙,浑身都在发颤,眼神中的怨愤却半点不曾消减。

  “……”

  昭丰帝闭了闭眼睛。

  说不通。

  从她今日这身张扬到、让人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到她是来请罪的装束上便可知,是注定不可能说得通的。

  既想安稳的活着,偏又不是安稳的性子。

  想占尽他的宠爱与纵容,口口声声皆是“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到头来却暗下在琢磨着‘生路’。

  这天下哪有这么多好事?

  路都是她选的,利弊也是一早就摆在她面前的。

  可事到如今,还一副怨他太过绝情的模样——说白了,他才是付出了一切,到了最后却连一丝真心都没能摸得着的可怜人好吗?

  况且,他哪里是要她殉葬?

  要他说多少遍,那是升仙……

  他苦苦寻觅成仙之道,日以继夜不曾懈怠,偶尔还要兼顾一下国事,就为了到时能捎带她一把。

  可她丝毫不领情且罢,竟还嫌弃上了!

  她不愿意陪他,他如今还不见得乐意带她了呢——这机会本就来之不易,他也是挑人的好不好?

  再看向那满脸泪水,语气不甘地控诉他绝情的人,昭丰帝忽然就释怀了。

  到底还是俗世凡人,许是当真没有这份机缘。

  既如此,这漫漫仙路,他一路独行便是。

  兴许这才是真正的大彻大悟吧。

  昭丰帝忽有一种看破一切的感觉。

  “往前你有选择,眼下你亦有选择。”

  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道:“你既当真不愿陪朕升仙,朕也无意勉强于你——但念在旧情的份儿上,朕保你平安终老就是。”

  做到这种地步,他也算是有情有义的典范了。

  怪不得太子这般仁厚怀柔,原本根儿在他这儿……

  这般善良又豁达,不成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很快,便有两名太监行入了殿内。

  “滚开!别碰本宫!”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

  宁贵妃失态地挣扎着,却仍被一左一右钳制住,拖出了内殿而去。

  女人不甘的尖叫怒骂声和哭喊声,渐渐远去。

  ……

  宁贵妃被降罪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在京中沸腾开来。

  便是张眉寿,乍然听闻,也不禁略有些意外。

  前世她记得在太子被废一事当中,长春宫固然也受到了处置,但似乎是不痛不痒的。

  若不然,宁家那些势力,也不至于等到祝又樘登基之后才被清算。

  但彼时的情势,确与眼下不同。

  这一世,从宁家到宁贵妃,已然发生了太多改变。

  而皇上的心思与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细想之下,也并不奇怪。

  自宁贵妃之事后,紧接着,便是曲洵,以与长春宫勾结构陷太子,及贪墨逾制等诸多罪名被弹劾停职。

  而在彻查此人的过程中,又‘偶然’牵连出了其他数名官员——

  一时间,朝野上下气氛紧绷不已,自危者比比皆是。

  而今日,张家的气氛也不甚妙。

  起因是张峦昨日得了圣旨褒奖。

  得了美名与诸多赏赐,这本该是件开心的事情……

  可当日夜里,张峦躺在床上,心中就已经隐隐浮现了一抹担忧。

  直到今日一早,好友们上门道贺。

  花厅内,几位大人正坐着吃茶。

  王华勉强笑了笑,道:“张贤弟倒是瞒得够深,你我几乎每日都要一同入宫,我这做哥哥的,倒是不知你是何时腾出了手去,竟暗中拿住了如此紧要的人物……”

  此番张峦之所以被褒奖,正是因为在控制那冯姓药贩之事上立了功。

  “罢了,张贤弟想必也是怕走漏了风声,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张峦神情复杂地看向苍斌。

  替他说话就替他说话……可脸上那种隐隐的失望之色是怎么回事?

  刘大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可那抬手安慰般拍了拍王兄肩膀的动作,确定不是在扎他的心吗?

  还有柳兄——

  自说完那句道贺的话之后,便一直吃茶不吭声,偶尔叹上一口气,连一个眼神交汇都不肯给他的行为又算什么?

  “罢了罢了,又非是什么大事,来,吃茶吃茶。”刘大人打起了圆场。

  于是,大家先后开始强颜欢笑。

  张峦心中有苦难言。

  当初他被好友们隐瞒,他觉得自己被一片真心被负。

  可今日,他却成了‘本说好了共进退,你却偷偷立了功’的负心人——且一人扛大梁,一负就负倒了一大片。

  论惨还是他惨。

  可关键是……这件事情他起初根本不知情,这功劳也是他家女儿硬安到他头上来的啊!

  女儿太优秀,有时竟也是一种烦恼。

  但这种烦恼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张峦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句,硬着头皮向好友们赔起了不是,当场以茶代酒要敬哥哥们。

  可哥哥们婉拒了一番之后,又隐晦地表达出对清平馆内桃花酿的向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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