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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公之礼


某年某月某日,阳光温和,清风徐徐,一两华贵的马车才徐徐驶近,里面有甜濡如玉声音混着笑声传来,顾府大门前,一溜烟站着好些丫鬟小厮还有婆子,脸上绽开来一朵花来,合不拢嘴,为首的白发苍苍的白大总管一挥手,那边一个小厮飞奔远去,其余的人待马车停定,笑脸迎了上来。

        华贵大气的马车后面跟着一溜的马车,几个丫鬟奶娘快速下马车走过来,悠儿然儿掀了车帘子不让人扶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后头的璃儿也跟着要做,然儿挑了眉头,“形象,形象,你是姑娘,记清楚了。”

        璃儿嘴巴一鼓,脖子一昂,直接就跳了下来,小手一拍就要打在了然儿的脑门上,然儿一躲闪避了过去,璃儿瞪眼,“我是你姑姑,人家本来没注意到我,你一吼,谁都看见了,还有,别学你祖父说话,好不容易才摆脱,你这么监督我,是不是收了父王什么好处?”

        这时候的璃儿和悠儿然儿才六岁大,但是悠儿然儿个头比璃儿要高半个脑袋了,然儿微微俯视璃儿,决定从气势上压倒她,璃儿不为所动,将小姑姑的谱摆出来,一把纠过然儿的衣领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旁候着的一干丫鬟仆人全部实话,不知道是无视好还是直接溜走好。

        车帘子掀起,莫流宸一脸青黑的望过来,“再胡闹下去,都给我回王府面壁思过去。”

        然儿一脸我是无辜的,他只是好心提醒一下,璃儿撅了下嘴,乖乖的把然儿的衣领子放下,还帮他抚平了,然后才回头看着莫流宸,笑的无害还夹带一丝委屈,“然儿他比我高,他还垫脚。”

        言外之意,他们刚刚那一闹只是比对一下谁长的高而已,一旁的悠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还用比对吗,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谁高谁矮好不,自寻打击,悠儿轻叹一声,走过去拍拍璃儿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劝慰,好似璃儿真的在对比身高一般,“别伤心了,你要真长的比然儿高,祖父祖母就该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了,女孩子,小巧一点比较可爱。”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悠儿然儿随他们爹将来至少得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吧,璃儿要是长这么高,宛清想着额头一根黑线滑下,就是现代,女孩长得太高找男朋友都有不小的压力,何况这是古代的,还是小巧一点比较的好,只是悠儿才多大点啊,定是听了王爷说服璃儿的话了,宛清摇头,抱着陌儿下马车,把陌儿给奶娘,然后才抱着浅儿下来,浅儿大眼汪汪的瞅着顾府上的大红喜绸,眼睛眨了又眨,“宛絮姨姨嫁人了。”

        宛清点着浅儿的鼻子,“还没有嫁人呢,明天你宛絮姨姨才出嫁,可准备好给你宛絮姨姨的礼物了?”

        浅儿点点头,那边陌儿才一岁大,才学会走路,说话依依哦哦中夹两句简单的话,准确的说就是不急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说话,急的时候就依依哦哦了,这会儿陌儿听了宛清的话,去扯奶娘的头发,奶娘会意,赶紧让人去她坐的马车上拿了个小罐子出来,宛清瞧了眼睛轻眨,“这是什么?”

        陌儿眼睛眨着,“姨姨,给姨姨。”

        宛清懂了,给宛絮的礼物呢,宛清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伸手要打来看一眼,奶娘忙阻止了,“是只蝴蝶,昨儿小小少爷让人抓的,听见您让浅儿准备添妆,小小少爷今儿一早就让奴婢把罐子一并带来了。”

        宛清伸手逗逗陌儿的小脸,这儿子真不是一般的会听事,走路说话都比一般人要快不少,若不是自己亲生的,都怀疑他已经两岁大了,那边白大总管瞧宛清一家子和睦的不行,眼里笑意里都能闪出来泪花了,不忍上前打扰,可那边有马车近前,白大总管忙上前道,“三姑爷三姑奶奶,快些进府吧,老太爷老太太都等不及了。”

        悠儿然儿还有璃儿几个才不管呢,在王府里随意惯了,那什么礼数碰到一高兴早不知道忘几霄云外了,浅儿小胳膊小腿的,追起哥哥们还有小姑姑来真不是一般的辛苦,却是没有耍赖,而是拽着悠儿的袖子,硬生生的把悠儿拽慢了,顾府他们几个都熟,璃儿跟悠儿然儿年纪隔的太小,在王府里每日都玩在一处,所以宛清每次回门,都把璃儿也带着,顾府上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曾一度把三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认错了,最憋屈的就是悠儿了,有一回,璃儿玩心大发,穿了男装来,一进门,直接扑老太太怀里喊她,老太太不大认得悠儿然儿两兄弟,问璃儿是哥哥还是弟弟,璃儿说是哥哥,然儿扑上来说他是弟弟,好了,老太太恭谨的要给小郡主行礼,悠儿望着天花板无语,不等老太太行礼,借着尿遁,逃了,谁让他小把柄在璃儿手里握着呢。

        有丫鬟领路,宛清母子几个外带璃儿直接就去了老太太处,莫流宸嘛,进门就被老太爷顾老爷寻去喝酒去了,那边宛清进门,就挨了老太太和二夫人一大瞪眼,宛清很无辜,那边二夫人上前抱过陌儿,还不忘伸手戳了宛清脑门一下,“说好的昨儿回来的,娘和老太太可是从起床等到睡觉,愣是不见你人影。”

        宛清讪讪的笑着,这不是虚晃一招吗,这么高兴的日子她不大想和宛玉宛芸碰上,前些日子回来,正好碰上宛芸家的奉儿,故意招惹浅儿玩,拿虫子吓哭了浅儿,被悠儿然儿两个给揍的脸都肿了,她可是亲自登门道歉的,那两个小家伙还大为不满,浅儿可以自己吓唬,旁人要是碰她一根头毛,那是绝对不能的,记仇护短的很,这不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避着点的好,二夫人拿宛清没办法,锦亲王府的护短那是大御闻名的,倒是一脉相传了,二夫人脸色有些无奈,心里却是很高兴,转身把陌儿抱给老太太瞧,老太太欣喜不已啊,这可是慧海大师板上钉钉的徒弟,要是搁在旁人家,是要行大礼的,别说抱在怀里了,仰望都不能够啊!

        陌儿就丢给了老太太,宛清去宛絮处,宛絮明儿就得出嫁,所以没办法出门,她的院子离老太太的很近,惯常都是住在老太太处的,也就出嫁了得从自己的院子出去才是,这会儿屋子里好些人呢,不过都是自家的,那些送添妆的,前两日都来了差不多了,悠儿然儿还有璃儿都把礼物送上了,然后齐刷刷的看着浅儿,“浅儿的礼物呢,怎么不拿出来?”

        浅儿想着自己的大哥送的是一个水晶笔筒,二哥送了一溜色的水晶笔,水晶做的笔杆,下面写字的毛是狼毛,雪白雪白的,小姑姑送的是十八对耳环,一对比一对精美,因为她没穿耳洞,用不上,相比之下,她的礼物拿不出手了,浅儿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地,“浅儿落家里了。”

        宛清走过来,眼睛睁大了,“那你背后拿的是什么好东西?”

        浅儿脸上有抹被抓包的羞赫,见被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再不拿出来,估计一会儿要被抢了,浅儿撅了下嘴巴把东西拿出来,拿了个精致的荷包装着的,瞧针法,不用怀疑,是宛清绣的,宛絮接过,打开,里面是个小白玉瓶子,悠儿然儿都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这白玉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璃儿和然儿的催促下,宛絮打开了瓶子,才打开呢,悠儿然儿几个齐齐捂住了鼻子,“什么东西啊,这么臭,浅儿,你送毒药给宛絮姨不成?”

        浅儿涨红了一张脸,鼻子皱着,“才不是呢。”

        那边宛清鼻子嗅了一下,额头一突一突的,百濯香,千亩香,芜衡香……足有一二十种,宛清瞅着浅儿,“昨儿半夜在香室翻箱倒柜的老鼠就是浅儿?”

        浅儿脸大窘,头低着,她才不是老鼠,宛清摇头,让她自己准备礼物,她就把她的香这个拿一点,那个倒一点,还不知道加了其余的什么,在马车上东一颠簸西一颠晃荡,就成现在这样了,宛清揉着浅儿的脑袋,“还不赶紧把白玉瓶子要回来,没准真的是毒药了,回头娘亲教你制香,你再把给宛絮姨姨的添妆给补上。”

        浅儿红着脸走过去,把白玉瓶子要回来,并许诺以后给补上,宛絮不知道怎么办好,贵在心意嘛,那边宛清一个眼神使着,宛絮就给浅儿了,说等着她给她补上。

        一会儿陌儿的丫鬟让人把罐子拿了来,看着那五彩斑斓的蝴蝶,浅儿真是被打击的不行,礼物没大哥二哥还有小姑姑的好也就算了,没道理还比不上弟弟的啊,太打击人了,她都快一蹶不振了。

        浅儿耷拉着个脑袋,外面凝儿昕儿进屋来,看见这两个,悠儿然儿就脑袋疼,谁让他们辈分太小了,见了谁都矮半截,凝儿之前去拿特地定制的东西去了,回来陪着老太太逗陌儿玩了半晌,这会儿才来呢,一来就见到浅儿撅着张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坐在那里喝茶,凝儿过去碰碰她小刘海,“浅儿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浅儿把白玉瓶子往凝儿跟前一放,“明明很香的,怎么隔了一夜就臭烘烘的变成毒药了。”

        额?看着浅儿一双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等着她帮着释疑,宛凝顿时噎住,她还真不知道呢,宛凝轻咳一下嗓子,半晌没出来一个字,那边宛清走过来,笑问道,“浅儿喜欢什么颜色?”

        浅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的答话了,“喜欢红色和蓝色。”

        宛清点点头,“那把浅儿最喜欢的红色和蓝色颜料放在一起还时不时浅儿最喜欢的红色和蓝色呢?”

        浅儿微斜了脑袋,轻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还是不是呢?

        那边宛凝咯咯的笑着,牵着浅儿的手道,“姨带你去看看会变成什么颜色。”

        宛凝牵着凝儿的手带她去她的院子了,宛凝现在也有七八岁了,正是学习读书作画的时候,那些颜料都是有的,拿了两个小颜料盘子,倒了红色和蓝色,各自拿水调匀,然后混在另一个盘子里,一搅合就成紫色了,浅儿眼睛睁大溜溜的,趴在桌子上揉着眼睛,“变成紫色了?为什么?”

        又把宛凝给难倒了,会变颜色她知道,可是为什么会变她还真不知道,宛凝摇头,“姨姨也不知道呢,一会儿去问,这会儿浅儿该知道为什么都是香的搁在一起会变臭了吧?”

        浅儿点点头,突然觉得娘亲知道的好多,形象格外的高大,两人玩了一会儿,又调了别的颜色,浅儿玩的不亦乐乎。

        约莫两刻钟后,宛凝才带着浅儿出去,直接就去了老太太的屋子,悠儿然儿还有昕儿他们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只两个丫鬟守在门外,也不用人通报,宛凝抱着浅儿就进去,里面二夫人正头疼呢,问宛清,“宛絮还差半年才及屛,这周公之礼娘该不该现在就教她?”

        浅儿挠着额头,“什么是周公之礼。”

        宛絮眨着眼睛,“周公是睡觉的意思,应该是教五姐姐怎么睡觉吧?”

        “睡觉还要教,她睡姿很难看吗?”

        “嗯,不算太难看吧,就是偶尔蹬蹬被子。”

        浅儿点点头,爹爹就常说娘亲蹬被子,还把他当枕头,娘说她睡姿很好,爹爹说她脸皮比城墙还厚,娘亲那样都觉得自己很好了,宛絮姨姨那都不算什么了,就这样还要学呢?

        所以,等屋子里传来宛清说暂时不教,浅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娘就常教他们以己度人嘛!

        宛絮就牵着浅儿站在屏风处,不敢进去,因为宛絮的睡姿才叫一个差,二夫人常说要拿绳子捆了她双脚,怕进去,二夫人顺带训斥她,就大大的不妙了。

        二夫人也觉得现在教有些不大妥当,当初宛清出嫁她不就没教,不都照样给了她生了四个外孙,个顶个的聪明,只是想到当初苏妈妈回来说宛清没能圆房,没少遭那群太太还有老夫人的白眼,二夫人就有些为难了,要是长公主府能再挨半年再娶宛絮,不就不用这么麻烦纠结了,实在是长公主厌烦了内院的杂物,想早些把宛絮娶回去给她打打下手。

        可要是教了,宛絮年纪又太小了些,祁儿的年纪也才十六岁,要她说还是小了些,能有宸儿当初娶宛清那么大就好了,可老太太还是觉得该教的都得教,不然到时候失礼与长公主府就闹笑话了,这不纠结上了,又不好问老太爷和顾老爷,所以顺带问一句宛清,宛清自然觉得不教好了,得宛絮及屛再教也是一样。

        老太太端着茶水啜着,十四岁半,年纪虽然不大,但圆房也是可以的了,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意思,是单纯的想娶宛絮回去帮着打打下手还是想早点儿抱孙子,最后老太太敲定了,暂时不教,但是该准备的都得准备,让宛絮的贴身妈妈看着点,要是世子有意思圆房,她就给宛絮突击一下,临时抱抱佛脚也成,这事还得看祁儿的。

        说定了,宛絮牵着浅儿出去,浅儿瞅着宛絮道,“明天,我和哥哥们回去长公主府,姨姨也去吗?”

        宛凝鼓着嘴,“娘亲不给去。”

        浅儿给她出主意,“姨姨跟我们一起回王府,明天再一起去长公主府?”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娘亲同不同意,试一试。

        二夫人是不同意的,可浅儿帮着说情,还有璃儿也帮着说情,二夫人也就让宛凝随宛清回王府了,第二天一早就大部队去长公主府祝贺,好多人啊,王爷王妃都去了,看着宛絮被大红喜绸给罩着,几个小家伙忍不住想去掀开看看,几个小家伙不大明白呢,不都认识吗,拿盖头蒙着做什么?

        长公主府人口比较少,恩,准确的说是主子比较少,除去出嫁的静宜郡主,就长公主和长驸马还有世子了,所以宛絮几个去新房的时候,只剩下一屋子的丫鬟和喜婆,浅儿小手背着,走到宛絮跟前,小帕子拿出来塞到宛絮手,轻声轻气的道,“娘说你饿了,让我拿糕点给你吃。”

        宛絮那个感动啊,小侄女真是没白疼,只是一堆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吃,只得紧紧的握着手里,外面一窝蜂的人推祈世子进来,吵着要闹洞房,浅儿和宛凝一对眼,昨儿晚上她们两个睡一张床的,浅儿一大清早就嚷嚷着,宛凝有必要学学怎么睡觉,睡姿太差了,都从床上滚床底下去了,还把睡在床侧的丫鬟姐姐给砸醒了,扯着嗓子喊刺客,吓死她了。

        浅儿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可惜宛凝没有武功,不然躲横梁上最好了,最好浅儿眼睛瞄在了床下,那是她最喜欢躲的地方,浅儿拉着宛凝说了好半天,其实吧,宛凝自己也瞧中了那位置,只是一屋子人呢,躲不进去啊她!

        这还真是个问题,所以呢,以失败告终,最好决定躲在屏风处,还是浅儿帮着打的马虎眼,趁一屋子人进来时,有些混乱之际,让宛絮躲起来,她准备爬床底,被祈世子给拽了出来,哭笑不得,一群兄弟等着闹他的洞房,正招架不住呢,这小不点也来凑热闹了不成?

        浅儿被抓包了,鼓着嘴巴,跟她娘亲一个性子,死鸭子嘴硬,“我就是想看看这床底跟我的有没有不一样,我再看看?”

        多么虔诚的眼神,祁世子拒绝不了,可浅儿其实就是想找个台阶下去,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爬床底,呜呜呜,回家屁屁要挨打的,谁来拉她一把,那边璃儿瞪着眼睛进来,把浅儿抱出去了,一屋子人继续闹笑。

        祈世子好不容易才把人全轰出去,然后才坐宛絮一块儿去,礼节就那么些,没什么好说的,这边宛凝才叫欲哭无泪,那个,站在她旁边的紧紧的盯着她的人是谁啊?同样是偷看的,为毛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盯着她瞧,她也是正大光明的好不!宛凝鼓着嘴巴瞪回去。

        这个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鞭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十三皇子,出落的那叫一个潇洒,至于那串大鞭炮是他准备送给祈世子的,谁让他前儿还笑话他比他大还娶不到媳妇的,哼,笑话他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送你一个惊喜的洞房花烛鞭炮!

        只是没想到,他提前搁鞭炮的地方还有个小丫头站在这里,还扯着他鞭炮玩,要是有火折子,估计都给放了,这是谁家的丫头啊?小小个子,也不怕生。

        宛凝鼓着嘴角,毕竟个头没人家大,又是个小姑娘,处于弱势,瞪不过人家,气势渐弱的时候,宛凝奋力一击,“你再瞪我,我就喊抓贼了!”

        威胁人?还是威胁他十三皇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十三皇子好整以暇的瞅着宛凝,“你躲在这里确定自己不是贼?”

        宛凝呲牙,“你才是贼呢,我是来学习周公之礼的!”

        十三皇子默然,眼睛那叫一个乱抽,额下几大摞黑线滑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估计是忘记了自己身处神马地方了,那边祈世子欲哭无泪,屋子里还有人呢,赶紧把交杯酒干掉,祈世子瞪着眼睛走过去,就见到宛凝大眼睛瞪着十三皇子,有种搅了她好事想咬人的冲动了,十三皇子把鞭炮往祈世子那里一扔,笑的前俯后仰,“喏,这小丫头躲这里准备瞧你们行周公之礼呢。”

        祈世子狂汗,脸大红,宛凝犹不自知,那边宛絮走过来,听着脸也大红着,忍不住轻斥一声,“凝儿!”

        宛凝耷拉着个脑袋,声音弱的跟蚊子哼似地,“我就是来看看你会不会把五姐夫蹬下床的。”

        这下十三皇子差点笑抽过去了,宛凝声音虽小,但是他可是全听见了,祈世子揉着太阳穴,那边宛絮脸滴血了,祈世子脑袋涨疼,推着十三皇子出去,十三皇子听着那声五姐夫还有凝儿两个字,眉头不期然的挑了下,“这小丫头是那个曾经尿我一身的那个?”

        祈世子叹息一声,他的大喜日子啊,“可不就是她了。”

        后头宛凝耷拉着个脑袋,跟着十三皇子身后头出门,眼睛一直就瞪着。

        祈世子送他们出门后,就哐当一下把门关了,叹息的回头瞅着宛絮,有好些时候没见她了,嗯,长的更漂亮了,“你饿不……。”

        话音才说道一半,外面霹雳巴拉一阵鞭炮声传来,就在屋外面,还夹杂着丫鬟惊呼十三皇子的声音,宛絮晴天霹雳,凝儿闯祸了!

        是的,这个鞭炮是十三皇子准备的,之前扔给了祈世子,祈世子随手扔桌子上了,宛凝出门的时候见宛絮眼睛落在鞭炮上,想将功补过就顺带把鞭炮拿走了还有点龙凤喜烛搁在一旁的火折子,出门见十三皇子笑的直不起腰来,就恶作剧的拽着十三皇子衣摆,找他算暴露她的帐,趁机偷偷把鞭炮挂他衣服上了,在十三皇子发现之前点了火折子,凝儿与其余的大家闺秀不一样,那鞭炮什么的没少玩,不怕呢。

        这会儿大堂偏屋里,十三皇子剑眉冷竖,坐在那里不敢乱动,后衣摆上全是洞,更重要的是脸面上挂不住,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十三皇子,比凝儿大了**岁不止,今天竟然栽在了个小丫头手里,颜面大损,几乎无立足之地了!

        长驸马亲自拿了套衣服来,十三皇子接过,瞪着宛凝,那边宛清看十三皇子吃瘪,其实想溜走的,最后还是顶着头皮进来了,十三皇子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搁,瞪了宛清一眼,朝宛凝走过去,胳膊一扛,“这丫头太不懂事了,本皇子亲自教导她什么叫规矩!”

        宛清听得大惊,十三皇子呲牙,“不会要她小命的。”

        宛凝瘪着张嘴,嗷嗷大哭,十三皇子伸手一点,宛凝就被点住了,巴巴的等着宛清救命,宛清没办法强留十三皇子啊,但也知道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真拿宛凝怎么样的,最多就是吃些苦头,就是不知道吃的什么苦头。

        宛凝是跟着宛清去的王府才会来长公主府的,这事她得付一半责任,所以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的顾府,老太太和老太爷听到这一出,想笑却是板起了脸,十三皇子最好的是脸面,不会真以大欺小的,宛凝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那丫头也该受点小教训,这还是碰到好说话的,换成旁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只是,“宛凝怎么在新屋子里?”

        宛清也纳闷呢,瞧见浅儿头低着,不由得板起脸来,“浅儿知道吧?”

        浅儿嗡着声音道,“宛凝姨姨说她睡姿太差,想看看柳妈妈是怎么教宛絮姨姨睡觉的。”

        二夫人头疼,其余人不大知道这事,也就揭过了,想着什么时候去接宛凝回来好,那边十三皇子的贴身小厮进来了,手里是一件衣服,道,“十三皇子说,这衣服上有多少个洞,他就亲自教六姑娘学多少天礼仪,已经请了宫里的嬷嬷了。”

        顾老爷接过衣服,打开一看,前面后面小洞一堆,不由得眼角打颤,宛凝至于这么厉害么,小厮脸红,他绝对不会说,自家主子气极了,脑抽的把一串鞭炮搁衣服里,自己点了,这不是成心的自毁形象吗?!

        顾老爷让丫鬟拿下去数一数,小厮轻咳了下嗓子,“顾大人不必麻烦了,小的已经数过了,刚刚好三百二十二个洞。”这还是外袍呢,十三皇子的里袍上还有十几个大洞。

        顾老太爷听得眼角都在抽,那也就是说凝儿得在十三皇子府上待一年?

        小厮说完,拿着衣服上的罪证回去了,这个是证据啊,赤果果的证据,要好好的留在那里,十三皇子要拿来堵皇上皇后还有锦亲王世子妃的嘴。

        从此啊,二夫人每十天才允许去探一次监,每见一回,宛凝就哭的梨花带雨的,那混蛋十三皇子欺负人,以大欺小,她明明学的如何吃饭,学的非常好,他非说不对,然后亲自教导,说白了就是让她站在那里看着他吃,自己大鱼大肉,让她啃馒头,连包子都不给,就一个吃饭,整整教了她一个月,傻子都会了,他问都不问,吃饭的时候就说,“来,我教你怎么吃饭!”

        明明是食不言寝不语,他吃饭吃着就冒一句,她说话反驳,他就说这话,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宛凝哭的二夫人心疼的不行,那边小厮颤巍巍的来问道,“六姑娘,十三皇子砚台里的蝌蚪是你养的吗?十三皇子说他不大喜欢,让二夫人带回家去养着。”

        二夫人嘴角乱抽,最后捧着个装着六个蝌蚪的罐子回了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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