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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好不好?

        他这么说着,打了温善一个措手不及。

        请外人过来吗?他这样的非法监禁不应该与外人拒绝接触吗?

        还是说,那个心理医生也是他的人?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很真诚很坦然的样子:“你是说真的?”

        “当然。”沈敬宇说,“只要你想。更何况,你的伤口也需要换敷料。”

        温善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沉默着点了点头。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善只记得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沈敬宇坐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热毛巾,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

        见她醒了,沈敬宇收回了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调了室温之后看你还是直冒冷汗,所以我才……”

        他知道温善现在很抗拒他的接触,那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令人心软。

        温善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

        她稍稍偏过了头,发现这间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

        后者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口罩因为说话被他拉到了下巴,温善得以看清楚他有一张略带顽皮稚气的娃娃脸。

        他看着温善微微一笑:“温小姐,好久不见了。”

        温善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你是……”

        “我是你的家庭医生。”娃娃脸自然而然地走近了几步,但仍然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客气地朝温善点着头,“叫我顾医生就好了。”

        温善有些迟疑:“家庭医生?”

        “是啊。”顾医生说,“你的丈夫说你目前的病情不适合住院治疗,所以他就请我过来做了你的家庭医生。”

        他从随行的医疗箱里掏出了医疗工具,先是照常检查了一下温善的体温、舌苔情况,然后又示意温善掀开衣服,他要查看她的伤口。

        温善迟疑着,不想脱衣服。

        顾医生道:“温小姐应该明白,在医生的眼里,所有病人的身躯都不过是肉而已,真的不用这么害羞。”

        温善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想给你看……”

        “那……”顾医生看了一眼沈敬宇,后者苦笑了一声:“你们继续。”

        他起身出去之后,温善稍稍放松了下来,但并没有放松很多。

        她注视着他:“你是我的医生吗?”

        “我们已经算是老朋友了,虽然你好像才是第一次见我。”顾医生笑了笑,“你的记忆因为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会出现不定期的断带或者清除,我相信你的丈夫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更想听你说。”温善紧紧地凝视着他,“医生,能否告知我的具体病情?”

        顾医生顿了一下,无奈地叹气:“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温小姐?这三年来我前前后后为你做了七十多次自我介绍和一百多次的病情介绍,我真的很累了。”

        温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你肯定不介意再多这一次?”

        顾医生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道:“我这一次把这三年来的病历本都带过来了,温小姐可以自行翻阅。”

        说着,他从医疗箱里翻出一叠厚厚的病历本交给她,随即继续处理她的伤口:“要看可以等一下,先等我处理完。”

        既然不能看,温善索性就先把病历本放在了枕头底下,然后看向了顾医生:“那顾医生不妨先说说,我腰上的新伤是怎么来的?”

        顾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你手术留下的刀口。”

        温善弯了一下嘴角,还没等她说出这种手术刀口根本就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正常的手术刀口根本不会长在阑尾位置、也绝对不会这么浅这种话。

        就听顾医生继续道:“温小姐是不是就想听我说这个?和沈先生一样的说辞?”

        温善:“……”

        “其实不是。”顾医生说,“沈敬宇在骗你。这刀口是你砍伤了沈先生之后自残留下的,不然你以为这个伤口为什么这么诡异?其实就是沈先生想要骗你,他想要粉饰这个真相,他不想让你听到‘自杀自残’这种字眼。”

        温善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可怜沈先生。”顾医生怜悯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但我还是会同情沈先生——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爱你,他那么那么的爱你。”

        温善沉默。

        顾医生处理好之后,他起身作势离开:“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到时候我会请她来一趟。如果温小姐真的不再自杀的话,我们就可以考虑让温小姐自由活动了。”

        等顾医生离开后,沈敬宇隔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才进来:“顾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就是……”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温善。

        “后续可能要接受心理医生的面诊。”

        温善看着他的神色:“是心理医生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沈敬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她每次旧事重提,都会让你的情绪激动万分,我不清楚让她见你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温善毅然决然道:“我要见。”

        她清楚地明白了解自己,她根本不可能自杀或者自残,她温善有父有母有贷款,岂会这么容易自杀?

        但——

        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敬宇,后者正忙着抱来一条羽绒被铺在床上,好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蓦地,温善的耳边又回想起了顾医生的话语。

        ——他那么爱你。

        温善有些困惑?

        他爱她,他爱她什么呢?

        不,醒醒,温善,这就是一个全心全意的谎言。

        只是你还没有发现织网者的动机和目的!

        她缓慢地平复着呼吸,期期艾艾地看着沈敬宇:“我今天很累了,你能出去吗?”

        沈敬宇柔声道:“再等一下。”

        他走近了她,为她掖好被角,然后为她点了一盏小夜灯。

        温善迟疑:“这是……”

        “你怕黑,记得吗?”沈敬宇柔声道,“原来的那个小月球不小心碰坏了,我给你换了一盏新的小夜灯。”

        温善又是呼吸一滞。

        她的确怕黑,每次半夜醒来,都会被黑漆漆的天花板吓哭。

        在十二岁那年,爸爸给她买了一盏小小的月亮小夜灯。

        她为之起名小月球,一直用到了现在。

        更重要的是——

        自她在这个房间里醒来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都再也没从半夜里醒过来的。

        “那是顾医生开的药。”沈敬宇面对她犹疑的目光,“里面有镇痛安眠的效果,但他说你的伤口恢复得不错,那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他是如此坦荡、大方、毫无保留。

        几乎要让温善觉得自己的疑心不过是多此一举。

        但她最终只是干巴巴道:“好,谢谢你。”

        沈敬宇款款一笑,温润如玉,芝兰玉树。

        “温小姐,晚安。”

        他起身离开,关上了门。

        这一次,温善没有听到钥匙锁门的声音。

        她的心脏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但即便自己的心脏已经激动得快要离体,温善还是强迫自己躺进了被窝,假装睡着。

        很长一段时间,整个房间里都是静谧无声。

        只有小夜灯散发着柔柔的光。

        9497、9498、9499、9500……

        她默默地在心中数着数。

        这个房间没有台历钟表和任何能够查看时间的工具。

        她所能够做的,就是默默地数数。

        没有钟表,她就自己计时。

        一分钟是六十秒,六十分钟就是三千六百秒。

        数到一万下的时候,她估摸着应该过去了两到三个小时。

        这个时候的沈敬宇会在干什么?

        睡觉?洗澡?

        总之,绝对不可能守在她的房门口。

        温善缓慢地呼吸着,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来到门前,轻轻地转动着门把手。

        能活动,真的没有锁死。

        那一瞬间,温善的内心狂喜。

        她摁着心口,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激动。

        外面已经熄了灯,但是有夜间照明的灯带。

        温善没那么害怕了,她借着灯带打量着客厅的轮廓,装修得很好看,但是更像是样板间的风格。

        和她那件少女风的卧室也是格格不入。

        总之,根本没法从中窥探出主人的偏好。

        温善犹豫再三,小心地踮着脚缓慢前行。

        她在努力不发出任何动静的前提下摸到了入户门,但是拧上了门把手之后,温善的心又凉了。

        这狗比难怪这么放心大胆没有锁门,感情还有双重保险!

        她恨恨地放弃了撬门这个想法,没有技术手法,根本做不到像开锁师傅那样分分钟入手三百。

        重新摸回房间的路上,温善注意到有一间房间的门缝是微微敞开的,里面透出了光。

        沈敬宇到现在还没睡?

        他在干什么?

        温善犹豫半晌,悄悄地摸了过去,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动作。

        果然,沈敬宇没有睡。

        他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这大概是书房,因为温善看到了电脑和书桌,还有书架上的精装纸质书。

        书房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很醒目的大幅结婚照,是她和沈敬宇的。

        照片里的她穿着鱼尾裙,手里捧着百合花,看起来幸福又快乐。

        目光再一转,温善看到这书房里有一张小小的简易支架床。

        沈敬宇的外套就散落在上面。

        看来这几天他都是在书房睡的。

        温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有了小小的心虚。

        一米八的个子蜷缩在看起来只有一米五的行军床上,该有多难受啊……

        正在这个时候,沈敬宇稍稍伸了个懒腰,温善慌得赶紧背过身。

        但他没有出来,看来并没有发现她。

        等温善在探头去看的时候,发现沈敬宇的坐姿稍稍地改变了。

        这一次,她的视角刚好能看到他在做什么。

        他正在修复她的小月球。

        它看来是真的坏了,碎成了好几片。

        他低垂着眉眼,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柔软的额发微微地垂下来,但他不管。

        他一心一意地拿着镊子,用502拼贴着它。

        时不时地,他会突然轻轻地嘶了一声。

        502这种胶水虽然粘性挺强,但气味刺鼻,粘到手上不仅难洗还有灼烧感。

        就算有镊子,也会不可避免地粘上。

        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温善愣愣地看着在灯光下一心一意的他,恍惚间耳畔响起了顾医生的话。

        ——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爱你。

        她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转而朝着房间走去。

        背靠着房间的门,温善使劲地拍了拍自己脸,对着自己小声道:“清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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