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纪阳是比赛结束以后回来的。

        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他确实没有食言和吹牛,拿了冠军回来的，当天比赛结束以后，程栀收到了沈嘉树的信息。

        【沈嘉树】：Blume状态真好啊我靠,看来今年的积分会更好了,去年那会儿至少还有点拉扯竞争,今年真是遥遥领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程栀】：……你演出完了？

        还有空蹲点看祁纪阳的比赛。

        自从沈嘉树知道程栀在跟祁纪阳谈恋爱以后，他估计就是那个最开心的人，之前程栀跟他说自己爸妈不是很支持和祁纪阳的恋爱。

        沈嘉树竟然第二次回来南城的时候买了一大堆东西去找程山和庄兰馨,在他们俩面前疯狂帮祁纪阳说话。

        沈嘉树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程山和庄兰馨其实已经开始接受了，还自己傻乎乎地去说了很久。

        最后走之前还不忘提醒程山他们。

        “叔叔阿姨！他真的是很好的人,你们放心！我相信他！要是以后祁纪阳对程栀不好，我肯定是第一个冲出来的！”

        其实当时因为宋倩，程山他们已经对祁纪阳有了很大的改观。

        本来程山他们就是担心祁纪阳这样的家庭出来，在家庭关系的处理上会很有问题,但是宋倩对祁纪阳的好,他们也看到了。

        只是做父母,总会有些做不好的时候。

        但至少,能看到宋倩那样的态度。

        程栀每次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会轻轻地叹息，觉得感慨万千。

        宋倩那么骄傲的女强人,在生意场上一个点都不会让步的人，竟然有一天会主动低头,甚至有些卑微的在自己父母面前求情。

        …

        祁纪阳比赛一结束，连忙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回南城。

        他这次比赛的地方很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平时程栀都会叫祁纪阳慢慢来不要急,反正自己随时都在家里等他。

        不用那么急着回来。

        祁纪阳到家的时候,程栀都已经睡着了，她知道祁纪阳今晚要回来，提前给他留了灯。

        以前的程栀，其实是一个有一点光亮就睡不着觉的人，但是后来，为了等祁纪阳回家，总要给他留一盏灯。

        留着留着就习惯了。

        今天程栀也给他留了灯。

        祁纪阳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他把外套搭在衣架上，垂眸看着正在熟睡中的女人。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错觉还是真的。

        祁纪阳总觉得现在的程栀，好像比以前还要柔软了。

        凑近看，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起来睡得挺熟的，没一点要醒来的意思，他伸手帮程栀又把被子理了理，随后才去洗漱。

        刚从浴室出来，他背对着床站在床边穿衣服。

        窗户没有关严实，快要进入夏天，真是开着窗最好的天气。

        微风撩起窗帘，轻轻抚动，在地板上扫了扫。

        程栀睡觉挺不老实的，经常睡着睡着就不知道把被子踹到哪儿去了。

        祁纪阳怕她感冒，打算先把窗户关了。

        刚刚走过去，窗户还没合上，身后的床忽然有了动静，祁纪阳关一回头就看到程栀光脚踩在厚厚的毛绒地毯上，床头的灯不太明亮，她的样子半明半暗的。

        程栀睡眼朦胧地看着他，男人站在窗户旁边，风吹起了他身侧的窗帘。

        在他的脚踝处晃了几圈。

        她知道祁纪阳要回来，本来是强撑着睡意在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床头上还放着一本书。

        没怀孕的时候程栀看的书基本都是跟其他方面的学习有关的，怀孕依旧就马上开始买了育儿读物，每天睡觉之前都会翻两页。

        她在认真的等待着这个小生命的慢慢成长。

        祁纪阳在的话，他们会一起看。

        程栀还没完全醒过来，在那样的情况下陷入睡眠，醒来的时候也会恍恍惚惚的觉得在做梦，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看着祁纪阳站在那边，觉得在自己视野里的他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后面就是窗户。

        程栀忽然开口：“祁纪阳。”

        “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里有些担心，还在轻颤，“你快过来。”

        祁纪阳站在原地，轻声说：“怎么醒了？”

        他说完，打算转身继续关上窗户，一边把窗户往里拉，一边说：“睡觉的时候……”

        最好还是把窗户关上，免得着凉。

        祁纪阳话都没说完，忽然被程栀从后面抱住，她抱得很紧，似乎很害怕他做什么的样子。

        “怎…”祁纪阳再一次开口，不过这一句话依旧没有说完的机会。

        程栀忽然开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要跳楼吗呜呜呜——”

        祁纪阳：？

        #我女朋友的脑回路突然出了点问题怎么办？#

        他愣了好几秒，忽然笑出声，轻轻掰开程栀的抱紧自己的手，转身看着她。

        祁纪阳蹲下来一点，清晰地看到程栀的眼角好像都有点微微泛红。

        是真的紧张害怕了。

        “…我没怪你。”程栀说，“你别想不开啊。”

        祁纪阳抬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眼下位置，声音放得很柔。

        “我没有想不开。”

        “我要是想不开，谁来照顾我们小橙子和宝贝？”

        程栀这才放心下来，身子一软，差点就要跌下去。

        祁纪阳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两只手卡在她胳肢窝下面，把人捞了起来。

        “那就好…”程栀说话声音轻轻的，“我好困，我们去睡觉吧。”

        身后窗户关了以后，连风声都消失，安静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忽闪着，两个人的影子照在地毯上。

        纠缠着，融为一体。

        祁纪阳轻声笑了笑，随后回答她。

        “嗯。”

        -

        程栀第二天早上醒来。

        终于清醒。

        脑海里闪过几个奇怪的画面，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翻了个身，被身旁的男人揽进怀里。

        祁纪阳还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抱紧她，用下巴蹭了她一下。

        程栀回过神来，伸腿踹了他一脚。

        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

        她怎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程栀一动，祁纪阳的手就收得更紧了，似是呓语地呢喃了一句：“小橙子，别动。”

        程栀咬了咬牙。

        之前的账还没算呢！！！

        他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

        程栀想到这里，又十分大力的一脚给他踹过去，差了那么一点位置，就差一点就不小心踹到重要的地方。

        祁纪阳吃痛，皱着眉，从梦中醒来。

        他下意识地挑了下眉，声音很哑：“怎么这么凶？”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凶？”

        “……”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

        “你昨晚还哭着闹着说让我不要想不开，没有怪我的意思。”祁纪阳顿了顿，“嗯？”

        程栀：……？

        “我说过？”程栀吸了口气，“真说过？”

        “我会骗你么。”祁纪阳语气轻飘飘的，但听着也不像是在骗她。

        程栀皱了皱眉，在自己的大脑里疯狂提取信息点和记忆，她今天醒来是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没十分清晰的记忆。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要是自己是醒着，绝对会跟祁纪阳好好的算一下这笔账，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众所周知，梦里的自己是不受控制的，可能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那件事一定是做梦。

        “那你说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程栀严肃地说着。

        让祁纪阳认真复盘一下。

        祁纪阳懒洋洋的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伸手帮程栀理了一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昨晚我去关窗，你以为我要跳楼，叫我不要想不开。”祁纪阳抬了下手，指着那个方向，“站那儿。”

        程栀：……

        如果真的只是做梦，除非祁纪阳偷窥了她的梦境，否则不可能就这样一模一样。

        程栀不服。

        “不行。”她说，“我那会儿以为自己在做梦，说的话不算数。”

        祁纪阳看着她，唇微微一动：“好。”

        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不算就不算。

        祁纪阳倒是很听话地受着。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程栀的手放在他腰上狠狠用力捏了一下，“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早点要个孩子！”

        祁纪阳好长时间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说：“想早点要个孩子是真的。”

        祁纪阳曾经的一万个梦里都在跟程栀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所以这一点是没错的。

        他的所有耐心都花费在了等她的那些年里，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如果早点让美梦成真，那当然是最好的。

        祁纪阳勾着程栀的发尾，在指尖缠绕着。

        “但是没有故意。”祁纪阳说，“跟你第一次做过以后，我不是就开始戒了么？”

        程栀愣了一下，这才回忆起。

        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提前做好准备，万一我们真的搞出一个小东西，至少也得让他健康地生下来。”祁纪阳看着她，“哪能有故意，你又不是给我生孩子的机器。”

        只是，祁纪阳早就知道这一切终将会来的。

        未来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到时候准备要孩子了才去提前做准备，所以早早地就开始戒了。

        程栀听完，气势都弱下去了。

        “……那好吧。”程栀瘪了瘪嘴，“这次算我的问题，忘记了之前的事。”

        她最近的情绪起伏很大，一点小事可能都会让自己闷闷不乐，但同样会因为一些细节而感到高兴。

        前两天还在因为这件事生祁纪阳的气，这会儿听他一解释。

        还挺开心的：）

        祁纪阳笑了声，戳了一下她的脸。

        “嗯。”

        “一孕傻三年果然是真的。”

        聪明冷静理智的程栀很讨人喜欢，但这样会有点傻乎乎的程栀。

        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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