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浅x辛临三
从浅x辛临三
脱离险境没多久,从浅不费力气就能回想起身处绝望时的感受,濒临死亡的劫后余生,让人心有余悸。
她以为自己要死的前一秒还在想着辛临。
可他不在,也不会过来。
所以她当时想的是,当时任何一个人来救她脱离险境的话她都会对那人产生好感。
如今事实摆在这里,救她的人就站在床边,清浅的笑是她熟悉而温暖的。
但从浅毫无动容。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就这样看着他。
那双眼睛明明毫无情绪,空洞单纯得漂亮,但让辛沿心头一颤,在她出声前又道:“主要还是消防队来得及时,不然我们都死在里面了。”
从浅微怔,手指抓了抓被褥,“是吗。”
辛沿眼睛生得好看,清亮亮的,看起来很单一,情绪一览无遗,笑容也纯净得很,“你有印象吗?”
“我不知道。”
从浅原本就是浆糊的脑子提起可怕的灾难更是乱得不行,仓促地摇头,“我只是,后觉后怕。”
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没出来会是这样的。
可能已经烧成黑炭了吧。
她前半辈子都是璀璨亮眼的人生,如果被这个意外事故搞成一对黑炭就太惋惜了。
“没事。”
辛沿继续低眸维持谦恭的态度看她,“有我在。”
他这一句“有我在”,不是第一次说,之前两人合作的时候从浅遇到过大大小小的麻烦,但在辛沿的帮助下都能迎刃而解。
他对她来说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如果没有他的话,从浅要自己琢磨很长时间才逐渐成长。
何况这一次他是救命之恩。
如果没他的话,她也就没了。
“谢谢啊。”
从浅终于稍作放松,“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还让你头发变成……这样子。”
闻言,辛沿像个不知所措的大男孩似的挠了挠头发,“那怎么办?”
“我应该补偿你吧。”
从浅若有沉思,“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真的吗?”
辛沿微笑,“给我点时间,我慢慢想想。”
“我也要好好想想,我当时……”从浅抬手摁了摁额头,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辛沿,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枪声?”
“没有。”
“没有嘛……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原本想就着枪声这个话题继续伸展下去,但辛沿否决之后,从浅就没什么好提的了。
她认为这不是一场偶然的火灾事故。
但后几天的新闻报道上写的确确实实是因为人群众多,加上消防功能做的不到位所引起的火灾。
从浅记忆力本就不深,看过新闻后,想法也跟着大家认为的一样了,只是普通的事故罢了。
……
病愈过后,从浅再次来到辛家。
在医院待久了,她发现白色的衣裙也很好看,浅浅淡淡的颜色百搭所有。
穿腻红色的她偶尔试试白色小布裙,感觉还不错。
和之前一样,从浅提着饭盒,开着一辆和裙子颜色差不多的跑车,没有戴墨镜,头发也不是披散的,扎成一个蓬松的小丸子头,露出洁白的脖颈。
这样的打扮才是正常的小家碧玉,只是不知道辛临喜不喜欢邻家妹妹的款。
从浅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这次过来也没盼望能见到。
只是习惯性地在这个地方等待,等着等着倒是把人给等来了。
挺意外的。
往常想见他的时候一个月也未必能看到一次,但是没抱着希望的时候反而轻而易举地碰面了。
这种定律被从浅在心里嘲笑一番后,一时间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这边,两人就这样擦肩了。
既然无心插柳柳成荫,从浅不好浪费这次机会,小声喊住他,“辛临。”
他还和往常一样态度冷淡,始终没什么表情,连眉头弧度都吝啬得很,惜字如金,“说事。”
“没什么事。”
从浅已经习以为常,耸了耸肩,站在矮他好几个的台阶上,显得个头更加瘦弱,语气也更卑微,“就是想问问你,上次音乐节的时候,你还好吧。”
辛临:“嗯。”
从浅:“哦。”
然后两人一阵沉默。
从浅不知道他嗯的这声代表什么,是好呢,还是不好呢,他也没告诉她上次音乐节他有没有去,如果去的话,是不是和她一样也受了伤。
从这个愣木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借着傍晚的霞光,她从他还算不错的精神中初步判断应该没什么大事。
毕竟不是所有人像她那样弱且倒霉。
过了会,辛临的视线注意到她手中的饭盒。
她可能没意识到自己做饭不好吃,所以孜孜不倦地继续带便当过来。
辛临说:“下次别带了。”
从浅:
辛临:“我不吃。”
愣了几秒后,从浅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带来的便当。
她下意识把便当抱在怀里,然后不无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便当……不是给你的。”
辛临眉头微拧。
“是给辛沿的。”
从浅深呼吸,“上一次音乐节发生火灾,是他把我救出来的,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就答应他,只要有空就给他做吃的。”
顿了顿,又略显勉强尴尬一笑,“他说我做饭挺好的。”
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形被夕阳剪出长阴影,听到她的话之后神色有着轻微痕迹的变化但还是表露得不够明显。
何况从浅没看他,一心在自己的便当上,所以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情绪比往常更阴郁。
“对了。”
从浅抱着便当往前走几步,和男人对视着,“你知道辛沿喜欢吃什么吗。”
辛临冷戾地望着她。
她沉吟道:“我每次问他,他都说只要我做的都行,但人肯定是有不吃的东西,所以我想问问别人。”
辛临:“我不知道。”
从浅:“哦。”
她没抱着他能给出答案的希望,随口问问罢了,反正能有个和他说话的机会就好了。
等辛临走了之后,从浅低头摸了摸便当盖,自言自语,“今天放上面的水果是小番茄,这个季节的水果有点酸,不知道辛沿会不会不喜欢。”
她没注意到,已经往前走下数十步的辛临眉头不悦地皱了下。
……
辛家的晚餐,难得凑齐三个人。
辛父辛母出去旅游了,他们三个兄弟妹们之间没有生疏,还和往常一样,吃吃闹闹。
老三依然不正经,和自家妹妹商讨着学生妹的事,他披马甲伪装在校留学生、园丁工、食堂帅气厨师,撩各路子妹子,手到擒来,不费功夫。
闹到佣人端上晚餐,辛九随口问道:“怎么没看到四哥?”
“你四哥他才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老三没个正经,“人家在其他地方开小灶呢。”
“他和从浅姐姐在一起吗?”
“可不是嘛,听说两人谈的是公事,但到底啥事情,只有他们两个懂咯。”
老三没忍住打趣,“别看你四哥年纪不大,说不定能成为咱们中第一个结婚生子的。”
“可是从浅不是喜欢……”
辛九说到一半的话止住了,偷偷摸摸瞟了眼大哥。
他对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对从浅也没兴趣。
所以她和三个说的话,到他耳朵里应该可以自动过滤的。
辛九和三哥继续有的没的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多得很,老三又是个话痨,热热闹闹说个不停。
吃到一半,餐桌上突然传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动静。
辛临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手,冷声质问身旁待伺候的佣人:“为什么有番茄。”
这里的菲佣来之前经过严格的培训,对于主人家的中文不仅能听懂,也能听懂质问的语气。
“少爷您不喜欢番茄吗?”
菲佣态度恭敬地询问。
“撤走。”
“好的。”
在九小姐和三少爷目睹的眼神下,两个菲佣一同上前,将辛临跟前的餐具以及食材撤走。
只因为盘子上有三个番茄作为装饰物。
辛临只喝了口红酒,没等厨房重做一份晚餐,起身便走。
“怎么这么挑食。”
老三托腮,啧啧感叹,“之前不是对蔬菜挺友好的吗。”
辛九搭腔:“大哥一向不太喜欢蔬菜吧。”
老三:“那也不能因为几个番茄把整盘都撤走吧,番茄多无辜啊。”
辛九:“可能这个季节的番茄比较酸?”
老三拈了一个放嘴里尝了尝,“……确实很酸。”
比醋还酸。
酸得人牙疼。
……
星空笼罩下来。
白色的超跑在辛家路道慢悠悠转了几个圈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停在一个地方。
从浅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好冷。
她应该带一件外套过来。
如果走向如同从浅想象的那样,应该是她因为冷风被冻感冒了,然后昏倒在辛临住宅门口,刚好被他看见然后公主抱抱回卧室,亲身伺候一番后她再趁机把他扑倒。
想象如此美好,现实却如此骨感。
她兜了几圈发现车子没油了,而停的位置也相当其妙,离辛临所住的地方还差十几分钟的路程。
辛家为什么这么大:)。
从浅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往他住宅区走,为了假装偶遇故意躲在树后面等了近半个小时,等得她接连打喷嚏,鼻涕都留下来了。
“好烦啊。”
从浅没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随便揪了片树叶擦了擦鼻子。
好不容易看见辛临回来,她立马装作散步的样子,在门口踱步,然后和他来个偶遇。
“巧,巧啊,辛,辛临,阿嚏……”
脑海里幻想的病弱黛玉模样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因为鼻子痒,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一个喷嚏打出去。
些许的口水直喷他的衬衫上。
挖槽!
从浅瞪圆眼睛。
察觉到男人此时不太好甚至糟糕的情绪,她立马伸出爪子在他胸膛上胡乱的捣鼓一番,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辛临抓住她的手腕,及时制止接下来的乱摸,冷声质问:“怎么又是你。”
“我……刚好路过。”
从浅的解释等于废话。
她就没和这个男人路过一次。
所有的偶遇都是她创造的机会。
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话,从浅也无所谓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呗,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辛沿呢。”
“他啊……我和他说我回家了,但是……”从浅清咳了声,“但是我又觉得你可能有点想我,就想过来看看。”
“……”
辛临抿唇。
从浅低头摁着自己的眉心,暗骂自己脑子坏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现在车坏了,人又冷。
如果能在这里住下来就好了。
但是辛临没有哄她住下来的意思。
双方僵持了会。
又一个喷嚏打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的从浅朝男人这边瞥了瞥。
果然是愣木头,没有一点表达的意思。
就算不邀请她进屋坐坐,至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吧。
从浅不得不提醒:“我好像感冒了。”
辛临:“多喝热水。”
从浅:“……”
她在做什么美梦:)。
竟然奢望他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从浅直接了当地说:“你这里有空房间吗,要不我今晚不走了吧。”
“为什么。”
“我车没油了。”
“仓库里有备用油。”
“……”
“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噢,你也知道关心我噢?”
辛临没多看她,“上次你的车压死半亩的花草,再不小心的话,大门黑名单会为你开放。”
“……”
从浅简直想把这个男人死死地摁着折腾,不解风情,冷漠无趣,她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眼睁睁看着他错过她径直上台阶,从浅猛地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恼地喊一句:“喂。”
他步伐稳重,速度不减,仿佛没听见。
“辛临,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强上了,让你跪倒在我石榴裙上。”
从浅的话音落下后,前方男人的脚步顿住。
衬衫染着和夜色相近的颜色,侧身回来,薄唇掀起的弧度轻浅寡淡,语调比往常掺着几分漫不经心,“你过来。”
短短三个字让从浅一怔。
她的话刚说出来后就后悔了。
眼下这个男人的样子让她胆战心惊且后怕,含糊道:“干,干嘛……”
她不来,辛临一步一步原路折回,停留在她的跟前,低眸俯视,眸光深谙,“强上我?”
“啊……对!”
“现在就给你机会。”
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一字一顿陈述,“你要是能碰到我衬衫任何一个地方,想强上多少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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