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咖啡馆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叫上三杯咖啡，露丝是意大利人，咖啡对于她来说是日常饮料，而张清虽然是个土匪头子，但以前是一个学生，也是一个新潮人物，对咖啡并不抗拒。

        东方霸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问道：“张兄弟怎么会来北平的？你不是一向都是在江南一带活动吗？难道你的生意都做到北平附近了？”

        张清道：“这次我是来北平谈几笔买卖的，东方大哥知道的那些都是老皇历了，现在我的生意都遍布整个长江以北，华北平原大部都有我的生意！难道东方大哥都不看我与你们之间采购帐目么？”

        东方霸老脸一红，他一个庞大势力的首领，全部的实力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万人马，手下工厂的工人总共也有三四十万人，每天都要管这些人的吃喝拉撒，哪能做到每一件事情都亲自过问，像张清这样的军火交易下家，远远不止张清一人，国统区、沦陷区、朝鲜、东四省加起来也有几十个代理人。

        想起这些，他叹道：“兄弟有所不知啊，现在我手下几万人都要指着我吃饭，实在是每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兄弟可能也有所耳闻，与我做军火生意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只不过你是专做绿林道上的生意而已，我的帮会中除了军火生意，还有不少其他的生意，如果仅仅只靠买卖军火，我根本养不活手下几万人马，一些具体的事情都是交给下面的兄弟去打理，我只交代事情，交代完了就让兄弟们自己去做，要不然实在是忙不过来。再者我的帮会中有督查部门，如果出了问题，督查部门自然会向我汇报，如果没有接到汇报，我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张清闻言道：“原来如此，东方大哥好才干，把一个帮会经营得如此制度健全，着实不简单，我这边就不行了。我身边的兄弟都是一些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让他们循规蹈矩的去遵守规矩，恐怕不出一个月就要窝里反了！”

        东方霸知道其实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肯下决心。什么样的组织都可以经过改造，只不过是付出的代价不同而已，而东方霸能够花费很小的代价就将龙帮的制度建设得比较全面，是因为他有一点先天优势，龙帮是在他手上从无到有一手建立起来，最初投靠过来的一些小势力都是因为形势逼人，投靠他总比给日本人当汉奸好得多。他说的话、定的规矩，帮中大佬们根本不敢反对，再加上后来他在一系列的打击日寇、争夺地盘的过程中树立了崇高的威望，更加没有人对他定下的制度不满了。

        而张清却不同。他原本是一个学生，他是强行被土匪们奉为大当家的，土匪们当然不可能全部听他的，更加不用说改变规矩这样的大事了。不论是在什么时代什么团体中改革都是会涉及到争权夺利和流血死人的，张清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才牢牢将山寨中的大权握在手中。但是这个时候再想改变一直以来的规矩就更加难上加难。

        东方霸笑道：“不说这个了，对了，张兄弟，北平可是华北腹地了，日本人在这里可是有重兵驻守，难道这里也有很多山寨？”

        张清听了不由得苦笑，说道：“东方大哥有所不知，这里的山寨何止是多，而是很多，多如牛毛，日本人在这里大搞囚笼政策，封锁各个交通要道，三天两头下乡屠村，老百姓一年下来从地里收起来的粮食连给日本人上交的都不够，你说这种日子老百姓还怎么过得下去？没办法，只能上山落草！

        绝大部分山寨都是今年出现的，那些人本来不敢这么干，因为落草不是那么简单，没有枪落草也是无用，手上有枪才能自保，但是因为有我这样的人专门卖给山寨武器弹药，那些原本不敢落草的人就找我买枪，买了枪之后就抢了当地劣绅恶霸，然后就成立山寨了，他们手上有钱又有枪，自然不怕日本人，因为山寨太多了，我根本忙不过来，就找了几个人专门替我卖军火，我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这边缺什么枪械和什么型号的子弹，回去之后就向东方大哥那边订购”。

        东方霸听得是目瞪口呆，看来日本人确实是把这一带祸害得太厉害了，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土匪势力。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土匪的数量就暴增数十倍，就是因为有张清这样的人大肆贩卖军火，按照这样的形式看来，贩卖军火这个生意是大有可为，日本人不是狠吗？老子把军火卖到每一个人手上，连十岁的小孩子都拿着步枪，搞得全民皆兵，只要你小日本子敢出来就要挨枪子，让你没有一块安生的地方，看你在中国还呆不呆得下去？

        刚刚订购了几百万的军火，现在马上就有人要买了，这生意行情还真不错，真是生意兴隆啊！东方霸问道：“不知张兄弟这次准备要订购什么武器，有多少数量，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要什么武器，需要的数量再庞大我也可以给你弄到，就算你要飞机、坦克、大炮，战舰，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张清深深的被震撼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只采购枪枝、子弹、手榴弹和炸药，连迫击炮、掷弹筒都很少采购，因为他的下家都是一些土匪，根本不会摆弄大炮这样杀伤力强大的重火力，现在听东方霸说连飞机坦克都能搞来，他就不得不佩服东方霸的能力了，要知道像飞机坦克战舰这样的兵器只有外国能够生产，外国人要卖也只卖给国府，而东方霸只是一个帮会头子，却能搞来一些连国府都卖不来的武器，这种手段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不过张清却道：“东方大哥，听你这样一说，我真想买一些飞机大炮来，只可惜我的销售对象都只是一些土匪，他们只会用枪。扔手榴弹，根本不会摆弄大炮之类的武器，所以这些武器我就是买来了也卖不出去，我这次准备订购一万支步枪，配套的子弹两百万发，手榴弹五千枚，烈性炸药两吨！”

        订购这些武器已经是张清的极限了，再多他也付不起钱，如果被日本人一锅端了。估计他手上的资金就要缩水三分之一以上，但是这个数量对于东方霸来说太少，根本赚不了多少钱，东方霸想了想说道：“张清兄弟，你以前订购的都是德国原产的毛瑟98k步枪吧？”

        “对。这种枪性能好，精准度高，杀伤力也大，打起来很带劲！”

        东方霸笑道：“我给你推荐一款枪械，美国产的春田式步枪，不瞒你说，这是我从美国那里淘来的二手货。但是你放心，每一支我都让人进行了翻修，都有九成新，可是在价格上却要比毛瑟98k低四成！杀伤力和精准度也不差毛瑟98k。关键这款枪械的数量极其庞大，子弹我自己都能制造，价格也便宜得多，你觉得怎么样？”

        张清想了想。说道：“东方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次我除了刚才说的订购量，另外再订购两百支春田式步枪，我先试试水，看各山寨能不能接受这款枪械，如果大家都喜欢，那我以后就大量采购，毕竟它便宜嘛！”

        东方霸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这两百支春田步枪我不收钱，就当作样枪送给你去试试行情，另外我再送两万发子弹给你！”

        张清笑道：“那就多谢东方大哥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东方大哥那里有没有地雷？如果有反坦克地雷最好”。

        东方霸非常惊讶，张清的销售对象都是一些土匪，要地雷也没用啊，问道：“你要那玩意干什么？如果你想炸日本人，还不如买些炸药回去自制地雷，用陶罐装炸药，里面塞一些铁屑、石珠，这样的土制地雷日本人还探测不出来”。

        张清摇头道：“不是这样，我有一关系不错的朋友，是一个大山寨的首领，手里面有一千多人，他想买一万枚地雷，如果有反坦克地雷最好也买一些，其实刚开始我也很奇怪，那家伙基本上不抢老百姓，只打日本人，可是他没有收入来源怎么能养活那么多人？后来我听说了一个消息，他手上有一个小金矿，日本人三天两头打那金矿的主意，几次派兵进攻他的山寨，但是因为他的山寨地势险要，日本人的大炮运不上去，只能用人命堆，死了很多人，打了几次之后日本人也学乖了，先用坦克在前面开路，步兵紧跟其后，坦克在山地上虽然速度快不起来，但是还是可以爬到一定的高度当作固定炮台，我那朋友就想到在日军进攻的必经之路埋设地雷，因此委托我采购一万枚！”

        “嘶——，一万枚？他以为是买地瓜啊，买这么多回去用得完吗？我倒是有地雷，不过最近恐怕不行，至少也要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运过来！”东方霸想了想说道，他自己的工厂就能生产地雷，只不过这家工厂在暹罗陆无涯那里，那边的武器工厂生产出来的武器主要是通过中缅中越边境卖给国府，有些武器国府用不到就卖给欧洲一些国家。

        张清皱眉道：“这个时间恐怕太长了一点，我那朋友只怕等不了，日本人也不会给他那么长的时间，难道就不能快一点吗？”

        “快不了，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早点给你运过来！”东方霸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你看不如这样，我先给你送来三挺高射机枪救救急，另外我会尽快把地雷给你送过来！”

        “高射机枪？那玩意不是打飞机的吗？”张清愣了愣，他实在高不明白东方霸为什么要卖给他高射机枪。

        东方霸笑道：“别人的高射机枪只能打飞机，但是我的高射机枪既可以打飞机，也可以打坦克，因为它的射击角度可以达到一百六十度，可以垂直仰射，可以枪口向下俯射，你只要把高射机枪架设在高地上就能对山下到敌人形成绝对的火力压制，而且它的射程超远，可以达到两千多米，日本人的那种豆战车在高射机枪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不过在架设的时候最好先修好防炮击和防轰炸的工事！”

        张清顿时双眼发亮，急忙道：“三挺太少了，至少十挺！”

        东方霸笑道：“你以为这玩意根跟步枪一样啊？它至少都需要五个人操作，我现在在这边也没有这么多存货，最多只能给你五挺，你明天晚上就能提货”。

        “五挺就五挺吧，总不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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