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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那个不孝子连亲爹都电


沈一天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思绪紊乱,听着炎珺那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的脚步声,皱着眉头道,“你要不要坐下来等着?你这样绕的我头晕。”

        炎珺啪的一声直接坐在他的身侧,面色凝重道,“老爷,我心里堵得慌,有一种不祥预感,你说孩子会不会——”

        沈一天伸手堵住她的嘴,“别说这些晦气话,老二会想办法的,他好歹也是有证的。”

        “他那个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炎珺双手不知所措的扣在一起,指甲因为紧张已经陷阱了皮肉中,而她却分毫未感受到疼痛。

        沈一天握上她的手,将她的手扳开,认真严肃道,“就算他那个证是买来的,但这么多年都是他在处理研究院的事,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老爷,您是不是也在怀疑?”

        沈一天牵强的挤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也应该相信相信咱们儿子啊。”

        “咚咚咚。”萧菁抱着孩子从窗口处爬了进来。

        炎珺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眼就瞄到了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身影。

        萧菁看见炎珺上将,脚步顿了顿,这算不算是自己费尽了心机才逃了出来,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被逮个正着?

        炎珺疾步走过去,看着她怀里正啃着手指头的孩子,再看了看她肩膀上蔓延开的红霜,蹙眉道,“小菁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菁企图糊弄过去,“我、我就过来看看,然后立刻回去。”

        炎珺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闯进了实验室里。

        沈一天拉住她的手,“让她进去吧。”

        “可是这孩子的伤口裂开了,要进去也得把伤口处理好了再去啊。”炎珺扣着门缝思忖着自己要不要也进去瞅瞅。

        “咱们也别去给孩子添乱了,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等着。”沈一天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炎珺却是坐立难安,又一次站起来绕着圈子转着晃着盼着。

        萧菁气喘吁吁的跑进实验室,直接挤开了挡在玻璃窗上的沈晟易,望着里面一动不动的身影。

        沈晟易脚下一踉跄,差点重心不稳摔个狗吃屎。

        “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你不进去给他止血上药?”

        沈晟易瞪着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家伙,“你怎么跑进来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门口处设立的非工作人员禁止出入吗?”

        “我只问你他怎么了?你为什么愣在这里不进去?”

        “这里的事我会处理,你出去吧,这里不允许家属一类随便进出的。”沈晟易刷卡推开旁边的玻璃门。

        萧菁眼疾手快再一次将他挤开,自己抢先一步进去。

        沈晟易趔趄一步,就这么撞在了墙上,他怒目瞪着这个又一次胡来的女人,道,“他现在正在自愈阶段,不允许被任何人打扰。”

        萧菁将孩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床上没有丝毫回应的男人,指尖颤抖的轻轻拂过他的面容。

        “你先出去,这里我会处理好的。”沈晟易担心被她发现异样,准备将她拉起来。

        萧菁抬头看着他,“二哥,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沈晟易轻咳一声,“没有什么问题,我在这里监管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的血对他而言没有作用了。”萧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个小伤口,随后紧紧的握成拳头。

        沈晟易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一语道破,心虚的回复着,“你想多了,他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那为什么我对他而言没有作用了?”萧菁再三问着。

        沈晟易犹豫了一番,自己应该怎么说这个说辞,还是继续的善意谎言呢?还是应该全盘托出?

        萧菁捧着沈晟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点一点的抹去他皮肤上那好像已经干痂的血迹,眼眶微红,“没事的,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家伙轱辘着两只大眼珠子,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菁,他伸了伸小手,想要她抱自己,可是母亲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自己的身上。

        萧菁俯下身,温柔的吻了吻他微凉的额头,动作很轻,生怕自己再一次弄疼了他似的。

        小家伙委屈的撇了撇嘴,眼眶中有液体在凝聚,他从小桌子上翻了个身,啪咚一下子摔在了床上。

        萧菁没有理会正在努力爬过来的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队长,一眨眼,眼泪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她就这么蹲下身子,脸贴着他的脸,企图给他一点点温暖。

        沈晟易本打算去把这个从小桌子上滚下来的小家伙抱起来,手指头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啪的一声一股电流袭来,他条件反射性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寂静的空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凝聚,一点一点的加强加剧。

        沈晟易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灯光忽明忽暗。

        萧菁感受到一股电压在自己的右后方散开,她猛地一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高压电触碰了一下,使得她下意识的松开了队长的手。

        不过就是眨眼之间,沈晟易将萧菁从地上抓了起来,让她立刻离开病床。

        “嘭。”巨大的电流在孩子的手臂上挥散开,床上本是安静睡着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痉挛起来。

        沈晟易清楚的捕捉到被电的像羊癫疯发作一样的三弟,闭了闭眼,想想古人常说虎毒不食子,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堂堂帝国最负盛名的沈晟风将军竟然会被自己六个月大的儿子给电死。

        哈哈哈,这新闻一定轰动全城。

        萧菁慌乱的扑过去,刚一接近自家队长,却被一股电压给逼退两步。

        “呲呲呲。”灯光彻底暗了下来,所有仪器都停止了转动。

        萧菁望着床上因为被电击之后身体上还浮着一层微光的沈晟风,再看了看委屈的撇着嘴,就这么一脸人畜无害望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小家伙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混事那般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求抱抱着。

        小家伙的手举的很高很高。

        萧菁一言未发的走上前,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随后塞给了沈晟易,“你抱出去。”

        沈晟易眨了眨眼,小家伙眨了眨眼。

        “呲呲呲。”有什么声音在而耳边响起?

        沈晟易下意识的想要将孩子丢开,奈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手,嘭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直通自己的几处大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清明了不少,好像还有不少金光闪烁在自己的眼中,这种再一次被打通任督二脉的畅快感让他头一晕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小家伙从他怀里挣扎着滚了下来,很努力的蹬着自己的脚丫子,拼了命的往萧菁身边蠕动着。

        萧菁心疼的将孩子抱起来,擦了擦他被弄脏的小脸蛋,蹙眉道,“你怎么能伤害你的父亲呢?”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靠在他怀里,仿佛潜意识里认为母亲只能亲自己,抱自己,爱自己,我才是你的宝宝啊。

        萧菁坐在椅子上,再一次望着床上没有回应的身影,伸出手握上他还有些许温暖的手,低喃着,“队长,能不能跟我说说话?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偌大的实验室落针可闻。

        小家伙嘟着小嘴巴,看了一眼握在一起的手,鼓着腮帮子,就这么在萧菁怀里拱了拱。

        清冷的风吹过走廊,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

        阳光灿烂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辆越野车缓缓的靠边停下。

        江山平一早就注意到身后跟着一辆车,但她知道这辆车是谁的车,她只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萧誉同样靠边停下车子,打开车门,走上前。

        江山平走出车内,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对方,“长官有话要对我说?”

        “是,我有话要对你说。”萧誉也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菁有句话说的没错,你已经三十岁了。”

        听他这么说,江山平心里一喜,难不成他也是知道了自己老大不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思及如此,她兴奋到满血复活,仿佛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跳上了平流层再来一个七百二十度旋体狗刨蛙跳俯卧撑托马斯回旋加速,然后面色平静装逼的回了一句,“嗯。”

        萧誉再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谨遵父母之命的好孩子,对于父母给你定下的这门婚事,你一直都是言听计从,既然这样——”

        江山平已经清楚的听见了自己胸腔处那颗不安分的心脏正激动的上蹿下跳起来,如果他给自己求婚怎么办?如果他就在这里让自己和他结婚吧自己要不要同意?说实话我应该矜持一点,冷静一点,还有表现的稳重一点,让他知道自己只是谨遵父母之命,而不是眼巴巴的盼着跟你入洞房啊。

        萧誉继续说着,“我不能再耽搁你了,我回去之后会和我父亲商量和江家解除婚约。”

        如雷轰顶,江山平此时此刻完全尝试到了从天下迅速掉下来的那种天与地的心里差别,这种强而有力的失重感,让她差点没有绷住自己的表情狠狠的质疑他这个负心汉。

        萧誉看着她平静如初的五官,说着,“我知道我耽搁了你几年,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听从父母之命,我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亲口跟我说想要解除婚约,我会尊重你同意你。”

        “说完了吗?”江山平面无表情的问。

        萧誉点头,“说完了,你回去之后可以跟你父母交代是我强行解除婚约。”

        “你也知道耽搁了五年对吧。”江山平再问。

        萧誉愣了愣,“是。”

        江山平上前一步,两两距离更近,她道,“所以在你的认知里,我的这五年就是随随便便可以被耽搁的?你不需要负责?你不需要偿还,或者你不需要弥补什么?”

        “我知道我不应该拖着你这么久,只是这两年萧家出了太多事,我也来不及和江家商量。”

        “别说你的这些借口,我只问你为什么不需要负责我的这五年青春?”

        萧誉轻叹一声,“我已经耽搁了你五年,不想再继续耽搁你下去,你明白吗?”

        “所以你打算一句话就把我丢开了?”

        “你应该找一个值得你等候的人。”

        “你不值得吗?”

        萧誉摇头,“我们不合适。”

        “长官,您身体有病吗?”江山平突然换了一个问题。

        萧誉下意识的摇头,“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很健康,那你心理有病吗?”江山平又问。

        萧誉再摇头,“并没有。”

        “我心理也很健康。”

        “你问这些做什么?”萧誉不明她这些问题的用意,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

        “既然你身体没病,心理也没病,我也很健康,我们两个健康为什么却是不合适的?”

        “你可以当做我性格沉闷,不适合你。”

        江山平笑笑不说话。

        萧誉觉得她的笑容里掺杂着什么阴谋,凭着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沉得住气,也受得住气。

        江山平道,“既然您也说耽搁了我五年,那接下来的这些年我不介意再被您耽搁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山平踮起脚尖,刻意的靠近他。

        萧誉身体反射性的往后退,拉开了最绅士的距离。

        江山平勾唇一笑,“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喜欢拿第一名,只要谁抢了我的第一名,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他,直到我重新抢回了第一名,我是个骄傲的女人。”

        “江小姐——”

        江山平站直身体,敬礼,“您可以不娶我,但我会一直等下去,五年都等了,再多五年,十年,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应该这样伤害你自己。”

        江山平摇头,“您是个优秀的男人,在我眼里您就是我的第一名,我要得到的那个第一名。”

        萧誉看着转身坐回车里的女人,有什么话被堵死在喉咙处,他本是想要一气呵成说出来的拒绝话,怎么到了口里就难以启齿了?

        这个女人很优秀,优秀到让人想要多看一眼,但这个女人有刺,是一朵浑身上下布满荆棘的玫瑰,虽然美艳,却让人不敢采摘,只得望而却步。

        阳光炙热的烘烤着大地,蒸发着空气里的水分,一双军靴踩过热气滚滚的地面,径直上了台阶。

        沈晟煌摘下帽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的父母。

        炎珺看了看自家大儿子,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沈晟煌站在两老身前,有些不安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实验室,眉头紧皱成川。

        “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二弟找到办法了没有?”沈一天双手有些无处安放,时不时放在膝盖上,时不时又搭在椅子上。

        沈晟煌推开了实验室大门,“我进去看看。”

        狭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军靴踩过地面发出的脚步声有条不紊的回荡开。

        沈晟易正趴在地上,似乎被高压电电击之后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性恢复。

        沈晟煌一推开门就见到正在拼命蠕动自己身子的二弟,疾步上前,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晟易一把抓住自家大哥的脚,口齿不清的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沈晟煌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谨慎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孝子连亲爹都电,你说他会手下留情我这个二大伯吗?”沈晟易扯了扯自己的脑袋,企图扳回自己有些倾斜的脑壳。

        沈晟煌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两人,“就这么放任着不管?”

        “大哥,整个家里就属你和我最正常,有些话他们我不敢说,但我知道你会大局为重。”沈晟易轻轻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沈晟煌瞥了他一眼,“有话说话。”

        沈晟易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转而一脸愁容道,“情况不是很理想,我配置的几种药水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疗效,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担心的是对方也在研究他,甚至比我研究的还全面一些。”

        “你说对方在伏击他的时候可能对他造成了什么特别影响?”

        “他身上有两处伤,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腰间的伤口虽然出血量大,伤口深,但并不致命,而且很平常,但是他肩膀上的伤口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就算是一个小伤口也应该流血才是,然而他那个伤口却是没有出血。”

        “所以呢?”

        “那是致命点。”沈晟易言简意赅的回复道。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致命点,为什么还不去想办法?你趴在地上挺尸做什么?”

        “……”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沈晟煌推开门将他塞了进去。

        萧菁听见身后有声音,回了回头,看到两道身影之后,又继续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床上之人。

        小家伙抱着母亲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

        “小菁,先让我再检查一下。”沈晟易委婉的说着。

        萧菁挪了挪凳子,绕到了病床另一侧坐着。

        沈晟易看着那道好像已经停止了出血的伤口,戴上特殊手套,试着将药水涂抹在上面。

        整个屋子里萦绕开一股很浓的药水味,略微的有些呛鼻。

        “阿嚏。”小家伙一个没有憋住,打了一个喷嚏。

        “啪。”灯光一暗,屋子里三双眼面面相觑一番。

        沈晟易苦笑道,“小菁要不要把小宝抱出去?药水会有些味道,他可能不习惯。”

        萧菁本是不想离开,可是看一看怀里的小家伙有些不舒服的来回拱着身体,也只得先将他抱出去。

        灯光重新恢复亮光。

        沈晟煌走近,“情况怎么样?”

        沈晟易觉得很奇怪,之前自己的药水对他而言毫无作用,甚至涂上去就被腐蚀的干干净净,如今一看,竟是被吸收了。

        沈晟煌站在一旁保持着安静。

        沈晟易试着缝合伤口,针线从伤口上滑过,成功的粘合了起来。

        “没事了?”沈晟煌同样有些诧异。

        沈晟易有些不敢确定,拿出针管抽上一管血,果真是没有再被腐蚀。

        萧菁站在玻璃窗前,右手用力的抠着那层玻璃,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工作人员将血样拿出了实验室。

        沈晟易脱下手套,瞧着好像恢复了一点气色的三弟,他似乎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情况了。

        前一刻还半死不活的人,好像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干看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恢复了?

        “二哥,他是不是没事了?”萧菁见着出门的两人,急忙跑上前。

        沈晟易点头,“我需要等待他的血样数据出来再确定他是不是正在恢复。”

        萧菁抱着孩子坐在了椅子上,小家伙大概也是玩累了,正啃着手安静的睡了过去。

        “我把孩子抱出去,你在这里好好的陪陪他。”沈晟煌抱过宝宝。

        萧菁推门而进,屋子里还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道,像是福尔马林那种让人闻着特别不舒服的气味。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着这双渐渐温暖起来的手,他的掌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结了痂,有些粗糙感。

        萧菁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又轻轻的抚摸过他的额头,自言自语着,“队长,说好了晚上回来陪我去市里看花灯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没有人回复她的这个问题。

        她低下头,埋首在他的臂弯处,“你知道你快要把我吓死了吗?我在想我如果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一直以来一心以为我不是懦弱的女人,至少在感情面前我能屈能伸,可是我错了啊,我就算披着一层无坚不摧的外壳,这里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萧菁敲了敲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眶泛红。

        “队长,你如果要走,能不能把我一起带上了?余生若是少了你,我还如何安好?”

        我还如何安好?

        我能如何安好?

        沈晟风觉得自己的眼皮子很沉重,他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他很努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

        灯光刺眼的进入眼眶中,沈晟风在睁开眼的刹那又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双眼,他反手握上了她的手,用力的将她的小手攥紧在自己的掌心里。

        萧菁愣了愣,看着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喜极而泣,“队长?”

        沈晟风大概已经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五官渐渐的清晰,他试着抬起手轻轻的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怎么哭了?”

        萧菁听着他干涩的声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更是不敢确定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确信有些疼之后,破涕而笑,“队长,你醒了。”

        沈晟风搂着她的肩膀,点了点头,“嗯,我听见有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大概是被你吵醒了。”

        萧菁撇了撇嘴,“你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吗?”

        “这不过只是一点小伤。”沈晟风看向她的胳膊,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

        萧菁按住他的身体,诧异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你受伤了?”

        萧菁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崩开的伤口,她挥了挥手臂,一本正经道,“这才是一点小伤。”

        沈晟风侧过身子,不顾自己身上的枪伤,执着的去拿桌上的医药用品。

        萧菁制止着他的动作,“队长,我自己来就行了。”

        大概是失血过多,沈晟风动了一下就浑身精疲力竭,他躺在床上费力的喘了喘气。

        萧菁脱下自己的衬衫,看着完全被血浸透的纱布,不以为意的用着剪子撕开,随后动作干净利落的将崩开的伤口撒上止血药。

        沈晟风道,“你就这么糟蹋你自己?”

        萧菁不明,“不都是这么上药的吗?”

        “伤口已经裂开了,需要重新缝合,否则会继续出血。”

        萧菁却是直接缠上纱布,她说着,“队长,我这才是一点小伤,大概是我爬窗子的时候蹭到了。”

        沈晟风拿着床边剩下的纱布擦了擦她的这张小花脸,微怒道,“你应该知道自己受了伤,为什么还不乖乖听话好好的养伤?”

        “队长我没事的,我只是不放心你。”萧菁低下头,手指头揪扯着床单,“特别是在我知道自己的血对你没有什么效果之后,我怕你偷偷的丢下了我。”

        沈晟风摩挲过她的脸,“丢了谁我都不能丢了你。”

        “队长。”她抱着他,轻咬下唇,“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这样?”

        “当时中枪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伤口不深,疼痛却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

        “你的意思是对方对你用了什么特殊药物之类的子弹?”

        “情况很紧急,我也来不及多想,不过我想道理应该是一样的,看来R国是不得不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

        沈晟风看着她那认真执着的模样,似乎很害怕自己拒绝似的。

        萧菁心里有些不安,她再说着,“我可以掩护你的。”

        “我没有说不可以。”沈晟风撑着床垫坐起身,“好。”

        萧菁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颗铿锵有力的心跳,越发贪婪的吮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要不要睡一会儿?”沈晟风望着床内侧移动了一点。

        萧菁侧身躺在她身边,“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高调了?”

        “没有人会看到。”沈晟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睡吧,就在我身边。”

        萧菁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却是突然间又睁开了眼,“队长。”

        “嗯,我在。”

        “我可以亲一亲你吗?”

        沈晟风低下头,温柔的吻住她的唇,他的嘴里有些苦涩,可是在碰到她双唇的瞬间,却是像喝了一口蜜一样,甜的让人痴迷。

        夕阳落幕,天边红的一片艳丽。

        有鸟儿归巢惊动了树叶,一片一片覆盖在街区两侧。

        京郊的一处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的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一道道身影前赴后继的进入酒吧,绚烂的镁光灯四面八方的旋转着。

        “咚。”男子诧异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明显有些带着质疑的眼神瞪着说话的男人。

        蒋家小公子笑意盎然的放下酒杯,继续侃侃而谈,“别怀疑我说的这些话,虽说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我肯定我知道的都是真的。”

        陈三公子面无表情的丢下酒杯,“还真是本事大了,不过萧家萧烨不是萧菁的弟弟吗?他们俩在一起这是什么破玩意儿?”

        “不管破不破,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蒋家小公子重新倒上一杯酒水,笑意更浓,“我是知道你和那个顾安城有过过往,因为她的原因你还被陈伯父要求三年内不许回国对不对。”

        “哼。”陈三公子冷哼一声,“老子好不容易回国,还被她泼了一身酒,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过命挺好的,不仅有沈家老夫人撑腰,现在还搭上了萧家,怕是要想报复你这个陈三公子,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我会怕她?”陈三公子站起身,一口喝了杯里的酒,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老子迟早会弄死她。”

        “不过我的确是挺为你感到不值得,本来好端端的前途硬是被她给毁了,这也就罢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她倒好,没了你这个旧爱,现在又有了新欢,而且还挺幸福的。”

        “你少说风凉话,老子是没有机会,等我有机会,看我怎么弄死她。”陈三公子脸上满是邪佞的嗤笑。

        蒋家小公子凑上前,“我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

        陈三公子神色一凛,“什么机会?”

        蒋家小公子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过来一点。

        陈三公子贴上了自己的耳朵,“你说。”

        “听说最近顾安城和萧烨正在筹备婚礼,顾安城更是向军部申请了暂停军职,军部临时调派了111团的江山平过去协助她这段时间的训练。”

        陈三公子面带惊异之色,“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蒋家小公子得意的笑了笑,“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你只需要知道最近顾安城不在军营,而且她临时居住的地方我也查到了。”

        陈三公子皱了皱眉,自己这不过就是逞一时嘴快,难不成还真要自己去弄死顾安城,怕是还没有把她弄死就被她给弄死了,他们这群狐朋狗友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点斤两。

        蒋家小公子替他倒上一杯酒,“兄弟我为了替你出这口气,可是用尽了人力物力。”

        陈三公子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兄弟这情我算是记下来了,改日有需要我的,小蒋说一声就可以了。”

        “这是顾安城的地址,你大可以今晚上去找她叙叙旧,喝几杯,顺便出口恶气也成啊。”

        陈三公子拿过对方的手机,只是瞄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敷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咱们陈三哥难不成是怕了?”蒋家小公子不忘煽风点火。

        陈三公子面色一沉,拍桌而起,“老子会怕?”他直接丢下酒杯,“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弄死这个臭娘们儿。”

        蒋家小公子语气平平道,“你也不用说这话,咱们是兄弟,我也不会笑话你什么。”

        陈三公子冷冷哼哼,“你这话就是对我最大的质疑,你给我等着,橙平街是吧,我这就过去。”

        “等等,就算要去也不用这么急啊。”

        陈三公子却是直接摔门而出,不知是借着酒意壮了壮胆子,还是本身的骄傲被激发了出来,他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跑出了酒吧,一脚油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色渐浓,嘈杂的街道恢复了安宁。

        一辆越野车停靠在公寓入口前。

        顾安城拿着外套从车内走出。

        萧烨站在驾驶位前,道,“我明早过来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不是来了任务吗?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任务完了之后会立刻回来。”萧烨挥了挥手,“进去吧。”

        顾安城走上台阶,回了回头,“你怎么还不走?”

        “我等你进去之后再走。”萧烨嘴角微扬的朝着她再次挥了挥手。

        顾安城转过身,像个小女人那般羞赧的走进了公寓,在拐角处,她往后退了退,挪出了自己的上半身看向大门外。

        萧烨并没有立刻离开,似乎是知道了她会去而复返,在看到她注视自己的瞬间,抿唇一笑,满目宠溺。

        顾安城脸颊微微泛红,娇羞的戳了戳电梯键。

        萧烨知晓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宅子,坐回车内,驾车扬长而去。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响。

        顾安城前脚刚进门,就听见了响起来的门铃,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只有萧烨一人,所以她便是想也未想的打开了门,“你不是知道我的密码吗?”

        当房门开启的瞬间,男人一把推开了房门,强势的跻身入屋。

        顾安城瞪着不请自来的陈三公子,面色阴冷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陈三公子大步一跨,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嘴角浮着一抹狡黠的冷笑,他道,“咱们好歹也算是有过曾经,我来看看你这个前女友,难道也不行?”

        “出去。”顾安城还算是客气的指着大门口。

        陈三公子却是没皮没脸的剥了一个橘子,他说着,“别这么见外啊,毕竟我可是来恭贺你即将新婚大喜的。”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请你出去,二是你自己滚出去。”

        陈三公子吃完了最后一瓣橘子,大言不惭道,“你以为老子会惧怕你的威胁?顾安城之前我输给你是我让着你,在那么多同僚面前,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跟你这个娘们计较?”

        “是吗?”顾安城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陈三公子的气势瞬间软了一截,“你这是想做什么?”

        顾安城并没有回复他,只是抬起手指向大门的方向,然后竖起三根手指头,很明显,她只会数三下,在寂静中,她弯了一根手指头,随后又弯了一根。

        陈三公子噌的一声站起来,故作镇定道,“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想和你这个女人计较什么。”

        “出去。”

        陈三公子走向大门处。

        顾安城也一心以为他会走出去,却未曾料到这个男人会突然退回来。

        陈三公子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强势的推在了墙上,作势就想吻下去。

        顾安城抬起一腿,正中对方的腹部,随后反手一拧,成功的卸去的他双臂力气。

        “啊,啊,松手松手。”陈三公子求饶着。

        顾安城推开他,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滚。”

        陈三公子趴在了地上,瞪了一眼身后紧闭上的大门,挣扎着爬起来,却是不怒反笑。

        顾安城坐回了沙发上,正在脱鞋的手骤然一停,她的手顺着沙发边缘摸了摸,有叮叮叮的声音被放大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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