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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师夷长技、知已知彼的机会来了


从小红楼走到校门口的这段路,苏纯钧只跟他亲爱的人聊杨大小姐与施大头的故事,他们做出许多设想,其中有一些需要他们这些热心的好人帮上一把,有些他们却要化身仲夏夜的妖怪与仙女,替这对爱人设计一些障碍,让这对有情人别那么快就找到彼此。

        他们时而坏心,时而好心,虽然他们只能在一旁旁观,但也未必不能从别人的爱情中得到快乐。

        他不愿意去想他一会儿要去做的事。

        他自认并不是一个好人。他玩弄人心,谋取权势,他见过的恶事或亲手操持的恶事早就多得数不清了。

        但这是他第一次走到伤人害命的地步。

        他不能假装金老爷一家被抓进宪兵队后不会有人丧命。

        他不能假装金老爷是唯一的一个受害者,可能日后他还要奉命去找银老爷、宝老爷。城里的有钱人就像一只只待宰的肥羊。

        他无比的理解为什么祝老爷子没有再经商,宁可做一个散尽家财的书生秀才。只有太平盛世才有小民的活路,商人再有钱,也只是小民而已,到了乱世,钱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祝女士一家母女三人可以在这场风波中逃出一条命来,因为已经没有人把她们看成是祝半城的后人了。

        杨二小姐细白的胳膊挽着他的,边走边跳,像一只小鹿。这样美好的人,一定要长命百岁,一生无忧无怖。

        杨玉燕正为她想出了一个可以稍解相思的好主意而高兴呢。

        她说:“我可以给你写信!我们在同一座城里,寄信一定很快就能收到。”

        苏纯钧笑一笑,没有告诉她并不会很快,邮局把信收走以后,只是区分就要花两三天时间,这还是快的,她写一封信,至少要过四天他才会收到。

        不过,他一点也不想拒绝。

        他就盼着能收到她的信呢。

        想一想,当他回到空荡荡的祝家楼时,夜已经深了,他的肚子很饿却什么也不想吃,却可以打开台灯,坐在床上读一封杨二小姐写给他的信。

        那会是多么好的享受!

        “好,你写给我,我也写给你。我们还没有通过信呢,写信是最浪漫的事了。”他热情的说。

        杨玉燕也觉得这样确实很浪漫。最主要的是这样她就可以在见不到他的时候也能得到他的消息了。

        两人手挽手走出学校大门,决定再往前走一点,到邮局去买一板邮票,两人各分一半,这样就会收到对方的信,信上贴着同一版的邮票,等两人再见面时,双方信上的邮票就又会变成同一版了。

        这样不是更浪漫吗?

        他们会收藏对方的每一封信,到老了也可以拿来一起阅读。

        杨玉燕是头一次进邮局,这里倒是跟她见过的邮局没什么不同,或者说,没有太多的不同。

        高高的木制大柜台,后面坐着穿长衫的先生,只有两人。后面还有几个小工,好像在搬货。

        在他们前面排着一条队伍,都是来寄信的。还有人拿出了钱,一张张点给柜后的先生看。那个先生就接过来,先用手点一遍,再用算盘点一遍,然后才放入信封中,说:“付两块钱就可以保证送到,你真的要装在信封里寄送?很容易丢钱的,现在各处都查信查得厉害,到时搜走你的信,你的钱也保不住,信也寄不到啊。”

        寄钱那人犹豫了很久,还是舍不得掏这两块钱,说:“劳驾,帮我就这么寄了吧。丢了就当运气不好。”

        柜后的先生叹了口气:“唉,那好吧,那我就给你寄了。”

        杨玉燕看这一幕有不解,就问苏纯钧:“这是怎么回事?”

        苏纯钧小声给她解释:“这人要寄钱,邮局可以先把钱收下,给他出一张票,将这个票据寄过去,收票的人凭票去那边的邮局或钱柜兑钱。这样更安全,但钱这样过一手,就要收手续费。”

        杨玉燕举起两根细白的手指:“两块钱吗?”

        苏纯钧笑着说:“不止呢,这里的局子收两块钱,到了那边兑钱时还要再收一回,说不定还要两块,三五块也有可能,扣的更多的也有,有的寄一回钱,寄到了连一分也不剩了,说不定还要欠点呢。”

        杨玉燕吓了一跳:“这么过分吗?”

        苏纯钧摇摇头,挽着她走到柜台前,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说:“劳驾,请给我一版邮票。”

        柜后的先生看到他的工作证,连忙把邮票取出来,取了一整版给他,笑着说:“要不是有先生您的证件,我可是不敢给您这么多邮票的。”

        杨玉燕又不懂了,问:“为什么?”

        先生对她点点头,热情的说:“小姐不知道,这普通人哪有那么多信要写?就是写家书,一年一封也就够了。只有那些不安分的人才有那么多信要写呢。”

        还有这回事?

        杨玉燕目瞪口呆。

        她以为街上都是宪兵,学校里要有日本学生,街上的店铺都差不多要关门就已经很可怕了,但现在居然连邮票这么小的事都有监查,真是叫她意想不到。

        苏纯钧又买了信封,将信封与邮票平分,一半给她,一半留下。

        两人站在邮局门口,他说:“这下,我就等你的信了。”

        杨玉燕抱着信封与邮票,情绪低落。

        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学校。”现在单独一个女学生走在街上并不安全。

        他挽着她的胳膊又将她送回大学。

        走进去时,两辆汽车呜呜叫着飞快的从他们身边开过去,车头挂着日本国旗,沿途学生纷纷避让,在车过去后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是日本人来了。”

        “日本人又来了。”

        “日本楼不知盖好了没。”

        杨玉燕小声告诉苏纯钧:“日本楼快盖好了呢。”她还去看过呢,好多人都去围观了。

        苏纯钧说:“是不是盖的木头楼?那个盖起来确实很快。”

        日本的租界就是盖的木头楼,一排排的全连在一起。法国和英国的租界盖的就是砖石房子了。说起来这租界还真是有意思,走进去就像到了外国一样。

        杨玉燕嘀咕:“真是穷人小国没见识。”

        她偷偷跟施无为和杨玉蝉跑去看日本人盖楼时就觉得很奇特,日本现在都快牛上天了,结果盖楼还盖木头楼。

        代教授说日本人习惯木制建筑是因为日本多地震,木头房子倒了不容易压死人,而且木头便宜。

        杨玉燕就说日本地震,这里又不地震,到这里还盖木头房子是脑子进水。

        苏纯钧顿生知已之感,马上说:“我当年去日本人的租界看时也不习惯,那边的侨民住的几乎都是木头房子,只有几个地方盖的是大院子。”一看就知道是日本大使的官邸。

        要分辨日本人哪些有权有势太容易了,找砖石房子,大房子就行,往里扔炸-弹一炸一个准。

        至于平民房子要消灭也很容易,放火就行了,保证一烧一大片。

        他都想把这两条建议写下来往哪里投一投,日后说不定就能给中国的有志之士提供一点帮助。

        他伏耳将这两点心得一说,果然立刻获得了杨二小姐的盛赞。

        杨二小姐当即改口,夸日本人的木头房子好,古朴,有自然之美,可以亲近大自然。

        两人你侬我侬半天,苏纯钧看都九点了,这才不得不告别,转而去上班。

        杨玉燕见时间来不及了,赶紧跑着赶回小红楼。

        本以为她到晚了,大家已经开始上课了,不料小红楼里只有施无为和杨玉蝉在等她。

        见到她回来,赶紧拉着她往外跑。

        杨玉燕匆匆放下手中的信封与邮票,喊张妈:“张妈!你帮我放到我的房间里!”

        再跟着姐姐与施无为往外跑。

        她问:“有什么事?大家都去哪儿了?”

        杨玉蝉说:“日本学生来了,日本老师也来了,校长把代教授请过去当翻译,妈也会日语就也过去帮忙了,大家都去了。”

        老师和学生都去看热闹了,就没人上课了。

        施无为说:“听说这些日本老师和日本学生都不会中国话。”

        杨玉燕:“一句都不会?那他们来这里只上日本老师的课?”

        杨玉蝉冷笑:“哪会那么好?校长说让我们帮助日本学生呢。”

        不会中国话,当然是要中国学生去教了。这样日本学生学会了中国话,中国学生学会了日本话,多么美好的互帮互助,刚好可以增进双方友谊嘛。

        杨玉燕马上说:“我不会日语。”她才不要去当日本学生的翻译器呢。

        杨玉蝉:“想得美!你这个五语天才是代教授说的,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

        杨玉燕脑子多灵了,立刻咳嗽起来:“我嗓子不舒服,病了。”

        她能立刻病得说不出一句话!

        杨玉蝉看她做怪,骂道:“别耍小机灵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再说妈都去了,你也去!”

        施无为赶紧说:“其实也算是好事,我们以前都不了解日本人,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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