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八十七章:毒死嘤嘤!
“那海水在短短三日之内,便淹没了一州大陆,此事怪就怪在,离国上下,竟是没有采取半分措施仍由自己的子民被那海水吞没,就像是……”慕容衡语气微微一顿,眸光也有些暗沉危险起来:“就像是在用红尘凡世为祭,试图唤醒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陵天苏眼底的戾意愈发隆盛了,面上神色却是平静到了冰点,他极为冷静地思索了片刻,沉吟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有人打开了一角海神界的结界,将其中一片诅咒之海,引渡到了人间。”
至于为何这么做,那就有待查证了。
还有那白骨托碑,十分令人在意啊。
慕容衡那双冷静的美眸也不由泛起了一片忧色:“我本就是市井出身的公主,虽然这几年来不断的学习观测天下大势,知微于尘埃末毫,可始终学习的,都只是这个人间九州的知识,对于那个遥远又古老的海神界,当真是一筹莫展啊。而且那个公子异,虽然在北离地位不低,但这次,却无法触及到这个层次领域里了,所能够提供的消息也极为有限。”
陵天苏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倒是有一人可用。”
“何人?”慕容衡目光微亮,心道这只狡诈的公狐狸,莫不是还安插了更厉害的暗子在北离国境之中。
这该死的冤家,居然还跟她玩藏一手这一套。
陵天苏缓缓地念出一个令人陌生的名字:“醉夜尘。”
慕容衡也对这个名字是很陌生的,因为这个名字如他的人一样,实在是太普通了,以至于她思索回忆了很久,一双小眉毛都拧了起来:“你说得这个醉夜尘,该不会是北离天都十三营其中的一位副将,那个醉夜尘吧?”
陵天苏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北离天都十三营听起来名头唬人,可是像这样的军队,自北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更别说一个小小副将。
醉夜尘就像是一片沙,一片叶,藏于这乱世红尘之中,名声极为不显,而慕容衡,作为一代复国新君,竟然能够记住北离一个副将的名字。
想来,对于北离军队信息这一方面,没少下功夫。
“不错,正是此人。”
慕容衡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此人修为卡在安魄境已经有五年了,殿下凭什么觉得此人有那能耐亦或是权限为我们调查清楚逆海之事,况且此人对我们的忠诚心,实在是有待查证。”
陵天苏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我何时说他是我的部下了?”
慕容衡:“……”
他笑了笑,又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死亡沙漠里的那场暗杀?”
“暗杀吴婴?”
“不错。”陵天苏点了点头,道:“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副将,能够担任暗杀吴婴的主力之一吗?”
慕容衡睁大眼睛,竟然漏掉了这般至关重要的一点。
陵天苏目光投向断崖下的海潮里,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此人,当是吴婴心腹才对。”
慕容衡更加迷糊了:“吴婴太子与离结盟,九州皆知,即便安插暗探在北离,又如何能够为我们所用?”
问到这里,慕容衡明显看到陵天苏面色变扭了一下,也不知在变扭个什么劲儿,偏头扭向一边的模样都显得有些幼稚赌气。
“哼,那混蛋,尚未兑现承诺,还欠我一次,借她的人用一用,不过分,而且海神界的镇海星晶为天冥所盗,至今未复于海中,诅咒之海已经非神龙所控,北离结合北狐一族的妖力将海神界大门结界开辟一角,逆流倒灌的海水不受控制,而那结界打破容易,彻底修复却是极难,若是海水彻底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莫说他区区离、越二国,整个人间,都将成为一片海狱,所以……”
陵天苏偏过去的脑袋带着几分执拗地扬起:“她不跟我合作,还想跟谁合作。”
慕容衡发觉他口吻怪怪的,却也没有多想,而是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我们需要派死士前往越国一趟,与吴婴商议此事?”
去越国找吴婴,这不找死吗?
真当人人都是世子殿下,深入那龙潭虎穴之中还能够全身而退不成,谁人都知晓吴婴那乖张暴戾的性子,一言不合,灭你魂灵都是便宜的。
她心想,这种送死的绝命任务,派谁去都好像不太好啊,手底下刚培养起来的势力,能够担任此等人物的都是人才,死了谁都好心疼啊。
嗯,算了,还是让夏运秋再跑一趟了,反正这人死了也不心疼。
“嗯。”
“我觉得可以让夏运秋跑一趟,此人最擅长逃跑了,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回来?”
陵天苏皱了皱眉,有些不愿意:“换一个人。”
“那叶隐先生,我瞧着他是个有本事又高深莫测的人,当时能够从容不迫地与吴婴周旋。”
陵天苏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换一个人。”
慕容衡彻底无奈了:“你直说让谁去吧?”
“随便。”
慕容衡:“……”你是耍性子的小女人吗?这小祖宗脾气跟谁学的?
陵天苏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随便派一个女人去。”
慕容衡的目光一下变得有些鄙夷了:“世子殿下,美人计这一招用烂啦,吴婴何许人也,鬼婴杀神降世,无情无爱,是一个只知杀戮无欲无求的人,如此行事,只会枉费性命。”
陵天苏恍惚了一下,是这样子的吗?身体上被那个混球小尖牙咬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他怎么觉得,犯起混来的小鬼婴,欲望比谁都强烈,分明只是一个不中用只会嘤三下就软 掉的废柴,哪里有她说的这么可怕。
“无需多问了,此事不可耽搁,就让楚萱去吧?不必忧心性命之事,我会准备一盘剥好的冰镇葡萄,你让她同行带给吴婴。”
“呃……这听起来有荒谬的迷之行为,请问一下殿下,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陵天苏手腕间那枚常年佩戴从未变幻过位置的铃铛由于没了红绳的缘故,改成了发饰,缀发尾上了。
而腕间也没半点闲着,改换了一根新的红绳,穿了一枚古旧的铜钱,安安稳稳地藏在袖子里。
他摸了摸那枚被体温煨暖的铜钱,嘴角含着一抹笑意,笑容有些狡猾道:“你让楚萱将这剥好的葡萄给吴婴,她必然会十分想吃,因为冰镇过后的葡萄,很甜,然后……”
慕容衡顿时精神一振,明白过来了世子殿下的险恶用心,点头明白道:“然后毒死她。”真是好一只歹毒的公狐狸,不过无毒不丈夫嘛,她喜欢。
陵天苏幽幽瞥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年轻女帝有时候聪明归聪明,但脑子里指不定还是塞了一些浆糊。
看着她眨啊眨的期待小眼神,陵天苏淡淡道:“然后。”
“问她要一文钱。”
“一文钱……”慕容衡复杂的心情一时难以描述。
陵天苏嘴角勾起,活像是一只坏狐狸想到了什么欺负人的坏水:“吴婴自然是舍不得那一文钱,但是没办法,她又会想吃葡萄,只能乖乖妥协,这个主意简直不要太天才。”
慕容衡都不知该从哪里吐槽了,这是三国机密大事,如今面对的是比北离大国还要可怕的吴婴殿下,怎么被你闹得像过家家一样。
“我觉得这一观点很难成立,吴婴即为一国太子,如何会没有葡萄吃,又何愁宫中无人为她剥葡萄?”
陵天苏:“哼,旁人剥的葡萄会有我剥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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