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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安能动之(二)


小芙不愿意跟他走。

不仅不愿意,小芙恨死了他。

宇文渡是谁?镇国大将军宇文律的儿子,御封的骠骑将军。他不是兵|痞,他跟着宇文律在戍边两年,从拍鱼头都害怕的贵公子变成杀敌不眨眼的小将军。

小芙使劲推他,可他力气太大了,小芙推不动,于是抬腿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脚。

宇文渡却不是白练的,早在她要发力的时候便感觉到了。

小芙一抬腿,他顺势用一只手握住了小芙的膝盖,另一手搂着她的脊背,将人抗到肩上。

“狗东西…放开我!”小芙在他背上挣扎。

宇文渡抱着她的腿向外走。

背着心上人披星踏月而走,这已不是第一次,

“我一直在找你。”他走得越快,气息却越稳,“我在那片湖中搜了好几日,既怕搜不到你,更怕搜到你。我又去了你家,可那里已经空了…小芙,这三年你都在峄城吗?伯母呢?她还好吗?”

她对他没有一点怜惜,照着他渗血的后脑勺锤了下去。

“我娘死了!”小芙说出这句话时已哽咽得不成声调。

宇文渡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芙从他身上下来,眼眶红红的,咬着牙,却是一滴泪也没有掉。

“你当我还是三年前,被你哄一下就能同你好?”她恨声道,“除非我娘活过来,不然…这辈子我都恨你!”

小芙说完转身便走。

宇文渡想去拉她,可他一伸出手,小芙的背

后便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快速避开了他。

月下是小芙孤零零的背影,宇文渡的手停在半空中,五指无力地张着。

这种感觉让他恐慌——三年前,三年前也是这样,他没有抓住小芙,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丢进湖心。后来他再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行!他不能再失去小芙了!

小芙正在挤眼泪,还没来得及擦,便又被宇文渡甩到肩上。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此刻的小芙被他抗在肩头颠得刚吃进去的苞米饭都快要吐出来,惊觉这三年带给宇文渡的是成年男子的绝对力量。

小芙捶打他没用,又去薅他头发。

宇文渡吃痛,却一声也不吭,咬牙抗了这么几里路,竟将她带到了纪府。

此时的小芙已是头晕目眩,被宇文渡撂下来时,手里还抓着他几根头发。

她站也站不稳,宇文渡又将她打横抱起来直奔自己的住处。

为护卫景王,宇文渡的住处被安排在主楼右边的厢房,以便于危险来临能第一时间保护这位摄政王。

他的父亲镇国大将军宇文律有一支骁勇之师名唤“虎豹骑”,为这次景王南下特意拨出一百二十人来,而另有二百则是景王自己的亲卫,是以宇文渡再如何遮掩,依旧要做被景王召唤的打算。

不过此时宇文渡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将小芙抱回房间时有些忐忑,不过自打进了纪府之后小芙便安静了许多,伏在他肩头谨慎地看着周围



宇文渡忽然想起前几日小芙被纪府的人扭送到他跟前,心头登时便起了火。

他一脚踹开了门,将小芙带进房间,又一脚将门踹上。小芙在他怀里像个长大了的傻子,也不说话,也不闹,就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前院的厢房不算大,进来之后入眼正中央一张贵妃榻,这贵妃榻首尾漆金雕凤,穹顶悬着的圆帐长长地拖在四周,乍看之下像是西域胡女睡过的床;右手边一张折屏,屏风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花,牡丹虽俗气,却也是真正的富贵花。

其余屋内的一些摆件,譬如中堂香炉绿植宫灯,无一处不在诉说主人家有多富贵。

小芙却只觉得奇怪。

宇文渡当她是被前几日阵势吓着了,出声道:“纪家的人仗势欺人是不是?你等着,回京时定要他们好看。”

小芙好奇的眼神回到宇文渡身上,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温度。

不过这回她没走。

宇文渡要的不多,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能照顾她就行。

他低头看着小芙的衣着鞋履,鼻子泛起一阵酸意,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子。

“小芙,你给我个机会。”宇文渡诚恳地望着她,“以后我照顾你,绝对不让你再受一点儿委屈了,好不好?”

小芙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似乎这辈子都不想同他说话了。

宇文渡没办法,可依照他对小芙的了解,只要他有诚意,她早晚都会心软

的。

门外人影攒动,想是虎豹骑的人,或者是景王的人来了,无非是两样——不声不响地就从外头带了个姑娘回来,宇文小将军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你先等会儿,我去请个罪,待会儿再来。”宇文渡说罢,依依不舍地看了她几眼,转身出了门。

小芙奔门而去,用力一拉却纹丝不动——原来这狗贼竟从外头把门锁上了!

逃脱无用,她静下来,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厢房。

宇文渡来到主楼跟前,见窗户上映着的仍是景王侧影。他攥了攥手心,听到允声后推门而入。

“殿下。”宇文渡走到中央,对着那双素皮靴的主人跪了下来。

“起来。”上头人发了话,声音是不同于他年纪的年轻。

宇文渡站起身,双手垂在胯侧,正欲开口,便听景王调笑:“孤先前只当南津软硬不吃,如此看来竟是少年人爱少年人。”

宇文渡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小芙先前来时曾进过主楼,不过又被赶了出去,如此说来景王是见过她的。

宇文渡摸不清景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少年人爱少年人”,他是少年人,景王却早已过而立之年,难道说景王并不在意?

宇文渡攥紧了手心,咬牙道:“那卖酒娘虽粗俗鲁莽,却年轻窈窕,臣喜欢得紧…”

两名侍女恰好服侍景王转过身来,月白氅衣之上是一张温和而不失威仪的面孔。

位极人臣之人的面目总是十分模糊的,因

气势所在,什么模样并不重要,而宇文渡也只有在每天看景王第一眼时才能记得他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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