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等了一天,直到书生清醒,千娇确认了他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之外。其它身体各项机能都完好无损才离开。也不全是为了等这人清醒。

主要是魅裳为了安排任务,将萧瑾然带在了身边。本来是想着等千娇回来一起走,结果等来等去,千娇也未回来。若是发出信号,让下面的人过来,无疑是暴露行踪。自己去做任务,又害怕萧瑾然半路耍花腔。

这人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那罪过可就大了！魅裳周全之下,与萧瑾然商议后,留了信息给千娇,自己跟在萧瑾然后面,一起进了京城。

这一次,萧瑾然是大摇大摆的骑着司马旺财进的京。魅裳去安排工作,萧瑾然则是进了皇宫。

按照规矩,进宫之前是要递折子请示的。萧瑾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到宫门前晃了晃。谁知,这些守宫门的新侍卫,在看见司马旺财之后,竟是破例上前问道。“可是睿王妃？”

“嗯！”萧瑾然诧异的点点头。

可是魅裳却丝毫不觉得惊奇。冲着侍卫拱了拱手。“想来是八皇子的口谕,和王爷的折子已经递到皇上跟前了！”

侍卫也是不敢轻易放人,只是点点头。“还劳烦二位等一等,咱们得去圣上跟前回个话！”

能给自己这么大的方便,已经是很难得了。萧瑾然也不含糊,当即在一旁搭起的凉棚内,吃起了茶。

“啧啧,还是京中的茶好喝。”

魅裳生怕萧瑾然出了什么岔子,一步也不敢离开。“您到是想得开,这侍卫喝的碎茶叶子,哪里能比得上王爷精挑细选下来的碧螺春？”

“这你就不懂了！”萧瑾然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这茶啊,别看名贵。好不好喝还得看水！皇城的水,都是从高山引来的清泉。柳州的水却是湖泽居多。”

说着话,萧瑾然随手给魅裳斟了一杯茶。“你尝尝,别看喝茶用的是糙瓷碗,不如咱们柳州的家伙事儿贵重,可是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魅裳将信将疑,在众目睽睽之下,捧起破瓷碗抿了一口。喝惯了好茶的魅裳,是直接将茶喷了出去。“就这……？”魅裳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举手投足颇为文雅的萧瑾然。

不觉撇了撇嘴。“要么是您骗我,要么就是您喝惯了好茶,第一次品这野路子！”

“啧啧,为何不说是你的嘴巴,被你家王爷养刁了？”萧瑾然摇着头,将瓷碗放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颇为惋惜的说。“白白浪费了这么一碗茶！”

这些侍卫都是些兵蛋子。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什么好坏。能吃苦,能任劳任怨。可是就是为人傻不拉几,看不出来火候。

这也是皇上怎么就每每安排,看守门面的都是些新面孔。这皇城人心实在是复杂。人与人之间又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皇帝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家都被人轻松踏入。

所以安排些不通人情世故的在门口,也能显得规矩严明些。这样一来,出入宫门也就颇为费力。守宫门这样的苦差事,也是隔不久,就换一批新人上岗。

这一点,萧瑾然自幼知晓。所以刚才的话,也是让守门的侍卫兵,心中对于萧瑾然也是欢喜几分。觉得这个睿王妃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并没有瞧不起他们。

魅裳确确实实是被养刁了的。怎么算都是出了名的伶官儿。从小又是跟着司马睿一起长大的,所以吃喝也是跟司马睿同等。与其他师兄弟们比较起来,他还是吃的最好的那个。

毕竟他是作为司马睿的替身所存在的。就是因为司马睿一直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所以他也一直在幕后搜罗信息。只有红楼青楼这样的地方,收集信息最容易,所以魅裳又因为一副好嗓子,拜了一个好师父。

名伶的弟子,自幼更是吃了不少苦,可是保养上,也是颇为费工夫。粗茶淡饭这些,好似自从他被选定跟着司马睿,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今日的碎茶叶子,更是让他难以下咽。入口就觉得苦涩不堪。

看着魅裳面色有些难看,萧瑾然也不能不顾及自己人。“其实吧,有些人,就是打出生起,就嗓子眼儿细。你就是这样的人！”拍了拍魅裳的肩膀,萧瑾然又尝试了一下已经风干了几许的糕点。

“您就别打趣我了！”魅裳如今是羞得脖子都红了半截。“若是锦衣玉食,在场的哪个能与您想比？自幼是养在皇贵妃膝下的！”

这话也让人无法反驳。萧瑾然自是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可是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进宫的？”

魅裳摇了摇头。“……”心道,‘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还不是穷的？”萧瑾然苦笑。“皇贵妃体恤,终日将我带在身边教习。否则哪有我今日这般的成绩？幼时,市井的小儿穿着都没有我寒酸！别说这碎茶叶子了,就是面饼子都是好东西！”

“萧家果然是养不起孩子！”一个新兵连连咋舌。

萧瑾然头一偏问道,“小兄弟这话从何说起？”

见萧瑾然这样问,士兵也不含糊。“您还不知道呢！萧侍郎准备把一个姨娘的孩子过继给别人！”

“哦？有这等事？”萧瑾然眉毛一挑。“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是哪个姨娘的孩子,你可知道？”

昨日刚回府看过萧念,并没有听白子衿提起这么一档子事情。可是要萧瑾然自己想,也想不出,萧侍郎还能舍得谁过继出去。

且不说两个庶子都年长自己,就说这些年萧府人丁并不兴旺,也就是今年,新添了三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夭折了,如今值得过继的,也就是萧念和郑秀秀的儿子了。

“也就是今早换岗的时候听说的,咱们这样的人都知道了,这京城恐怕也没什么人不知道了！”

小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儿。今日得了大便宜,不仅见到了传说中,能让混世魔王睿王爷收心的女子,让还跟她说上了话。简直就是天大的幸事,日后出门也有了谈资,睿王妃是一个半分架子没有的漂亮姑娘！

萧瑾然斜眼看向魅裳。魅裳却一摊手,摇了摇头。

昨夜魅裳已经进了京城,并且见了明辉阁的人。怕是也见了白子衿,所以才能将自己的行踪了解的这样详细。可是昨夜并没有说萧家要过继子嗣的事情,那就说明这件事,或许是在魅裳回来找自己之后发生的。

他不知道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萧瑾然并没有过多的在这件事情上考虑什么。也没有再应对几个新兵的问题。不多时,两顶软轿就落在了宫门前。头一顶轿帘一掀开,走出了一位美艳妇人。

“乐君姑姑！”萧瑾然眼尖,见抬轿子的人眼熟,就已经起身准备一看究竟了。毕竟这皇宫中尽是些贵人,谁也得罪不起。而看见是乐君姑姑的时候,就立刻起身迎过去。

乐君姑姑也是一怔。“呀,瑾然,怎么是你？他们说……”话说到这里,乐君姑姑连忙将萧瑾然的手一拉,来到僻静地方,准备一问究竟。

可是萧瑾然却从乐君的话里听出来,并不是来接自己的。脸上的笑意不减,依旧憨憨地跟着乐君姑姑往一旁挪了挪。

“你何时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你知不知道,八皇子传折子回来说你失踪了,你姨母急的不行。直接闹到了殿前？”

几句话说的萧瑾然一怔,突然明白,自己的一个小小做法,却让宫里面的人,无端惦记了。咧嘴憨憨一笑。“今日回来的！姨母呢？可还好？怎么两顶轿子？您这是要接谁进宫？”

“右丞相夫人刘氏,昨日递了折子要进宫。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昨日大殿上一番哭诉,可是让皇帝发落了右丞相几句呢！瞅着这架势,是来问责的！”

萧瑾然听罢若有所思,心中有了自己的算计。皇帝数落右丞相端木擎苍,怕是也是为了给皇贵妃一个台阶下。明着是数落,其实暗地里还是得派人去找自己。

毕竟暗地里给了自己和司马睿那么些困难任务。尤其桩桩件件都是要命的勾当。这皇帝即便是卸磨杀驴,也得等到驴把磨盘上的豆子磨好的时候。

所以,萧瑾然并不害怕。也深知皇帝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警告皇贵妃。下次闹僵还要注意场合,明着让刘氏进宫数落自己女儿,暗地里还是得好吃的好穿的,送到皇贵妃面前。

哄着皇贵妃开心,就是哄着自己给他卖力气！孰是孰非,孰轻孰重,萧瑾然拎得门儿清。

“皇贵妃可是害怕了？”萧瑾然印象里,每每刘氏进宫,皇贵妃之前都得忐忑好久。之后也得是收敛不少。据说这位主母可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即便皇贵妃和端木昕都是她所出,可是教养方面,着实严苛。便是进了宫之后的皇贵妃,也是提及她母亲,立刻熄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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