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桐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青竹道：“你的意思是……”

“没有谁会在短时间之内变化那么快的。”青竹认真地看着自家小姐道：“除非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

姜可桐听着青竹的话，彻底愣住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的那些过往。

她想起来有一年冬天，京城的雪下得特别大，她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院子里面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开心地连忙叫人备车，准备去找周景洛玩。

然后她就在太傅府门口，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周景洛和谢晴雅。

当然她觉得特别的扫兴，就没上前去喊周景洛，而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

那天风很大，雪也特别大，周景洛撑着伞站在太傅府门口，四周银装素裹的雪景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谢晴雅也许是为了漂亮，并没有穿很厚的衣裳出来，站在周景洛身边的时候，鼻尖被冻得通红。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中嫉妒得要死，她觉得周景洛和谢晴雅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太过于美好，美好到刺痛了她的双眼。

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她却突然发现，连她一个站得那么远的人都看出来谢晴雅很冷了，难道站在她身边的周景洛就没有看出来？

既然看出来了，那为什么不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谢晴雅穿上呢？

姜可桐抿了抿唇瓣，将自己刚刚想起的往事，朝着青竹说了一遍。

青竹立刻朝着自己小姐大声道：“看见没有，小姐，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根本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要是真的爱谢晴雅爱得不可自拔的话，那为什么不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说到底，他还不是怕自己冻着。”

“嗯……”姜可桐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着青竹道：“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许多曾经的事情，青竹，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回周景洛跑到丞相府里来，约我出去吃饭，那天我特地穿了一条新做的裙子，头上还带了新做的绢花。”

“结果周景洛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带着我直接去了吃古董羹的店，结果一顿饭下来，我的衣服上全是一股烟味……”

“是吧！他根本就是这样的人！”青竹立刻附和着道。

姜可桐回头又朝着大殿里看了一眼，然后闭了闭眼睛道：“当初真是被驴踢了脑子才会看上他。”

“小姐，你现在醒悟得也不晚。”青竹朝着姜可桐小声道：“总比文荣华好，文荣华还怀了他的孩子，还流产了，结果他一样把文荣华打入天牢。”

“嗯……”姜可桐伸手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抬头朝着前面道：“走吧，回凤栖殿。”

——

自从废后的事情过去之后，周景洛虽然因为阿涂消失了而伤心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便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后宫里，还有一位颇具少年感的嫔妃，那便是慕容云烟。

身为慕容大将军的女儿，慕容云烟自小便舞刀弄枪，平日里也不爱梳妆打扮，只是简简单单一身衣袍，头发高高地束于脑后。

那天周景洛从云福宫门口路过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他一时好奇便转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他便站在原地走不动了。

慕容云烟穿着一身男装，手里握着一把长枪，正在院子里的老榕树下，武得虎虎生风。

而沈思柔则是站在一旁，一边看着慕容云烟耍枪，一边开心得不停拍手叫好。

那一瞬间，慕容云烟英姿飒爽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和他心中阿涂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周景洛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从前在这后宫之中，最不喜欢的嫔妃，除了皇后姜可桐就是慕容云烟。

因为他觉得慕容云烟既不懂琴棋书画，也不温柔可人，一天天的，只知道耍大刀，跟个男人一样。

可是眼下，他竟然觉得眼前的慕容云烟有一种生机勃勃的少年感，而这种少年感正是之前阿涂吸引他的地方。

周景洛盯着慕容云烟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在她放下长枪准备休息的时候，拍着双手，大声称好地走进了云福宫。

在听到周景洛的声音之后，慕容云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她朝着沈思柔看了一眼，又朝着周景洛看了一眼，连忙朝着他双手抱拳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思柔则是朝着周景洛福了福身子，声音轻轻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而且都平身吧。”周景洛笑了笑，朝着慕容云烟和沈思柔摆了摆手道：“你们二位入宫也快半年了，朕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呃……慕容爱妃耍枪的样子……”

周景洛原本是想叫慕容云烟的称号的，结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慕容云烟到底是个什么位分。

慕容云烟大概是看出来了他的窘迫，于是便扬了扬下巴朝着周景洛道：“皇上称呼臣妾慕容美人便好。”

说完，她又指了指沈思柔道：“这位是沈思柔，沈才人。”

“哦，哈哈哈。”周景洛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是是，朕最近忙于公务，又许久没有见过慕容美人了，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你的位分，是朕不好。”

慕容云烟抿着唇瓣，努力扯出一个弧度来，然后朝着周景洛问道：“皇上来云福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刚刚路过云福宫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笑声，所以就想着进来看看。”周景洛一边笑着，一边目光不停地在慕容云烟身上来回打量道：“慕容……朕还是教你云烟吧，总是慕容美人慕容美人的叫，感觉有些生份了。”

“皇上愿意怎么称呼臣妾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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