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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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陆。
沧海以北,灵妖岛。
许坏蹲坐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看着海水席卷着浪花,似乎透过层层浪花,能看到海岛外的景象。
脚下鱼篓里有几尾活鱼,正是死命扑腾,想要挣脱被束缚的命运。
命运,人生各有不同,而他的命运,从出生那天就注定了。
名字是父亲起的,理由是名字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人生走向。而坏人才能活的长久,坏人才能活的洒脱。
父亲早年当过水匪,入过宗门,在努力修行无望后,才回归渔村,安分做个渔民。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许坏能光宗耀祖,成为修行者。
许坏不喜欢打打杀杀,更讨厌父亲的强势,只想离家出走,逃离这囚笼似的岛屿。
“爹,我回来了,今天捉了几位鲜鱼,一会给您炖鱼啊,让我娘陪您喝几杯。”刚进院门,许坏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让你早晚练功,你却天天研究吃什么,真是屡教不改。”许父听到儿子叫喊,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人过中年,赤着上身,强壮的身体格外显眼,前胸后背有着数不清的伤疤。
“爹,我娘呢?”许坏把鱼篓中的鱼一股脑倒在院内的水缸里。
“她去海神庙给你祈福了,希望你能顺顺利利进入修妖宗”。
“爹,宗门大选要开始了?”许坏的手停在缸沿,脸色变的难看。
“嗯,就在后天,一会你谢叔叔会过来安排你入宗门的事。你先去做几道菜,我要和他喝几杯”。
“爹。”许坏嘟囔着:“我不想当水匪,更不想学什么妖术,搞的人不人妖不妖。我想驾船出海,看看外面的世界”。
许父顿时大怒,瞪起眼睛,一巴掌拍到正在玩水的儿子脑袋上:“能不能听我的话?你以为外面的世界那么好?到处充满了尔虞我诈,哪里比得上咱们的灵妖岛”。
许坏揉着生疼的后脑,满脸委屈:“爹,可在世人眼中咱们被称为水匪,是贼啊……”
“屁话,贼又怎样?大丈夫顶天立地,当有所作为,就算不能名垂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爹,难道您想我走您的老路”?
“我都安排好了,先从外门弟子做起,混一年半载,就安排你进内门”。
“然后呢?出海抢劫吗?”许坏神情萎靡,拨弄着水缸里的鱼。
“当然不,水匪有什么前途,而是修妖。先练成驭兽,在成就同知,最后修成半妖大神。”许父似乎看到了儿子飞黄成达的那天,眼中满是憧憬。
“爹,您都没有修妖的天赋,我能有吗”?
“放屁,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别一天到晚跟我唱反调,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是不是以为长大了,翅膀硬了,能自己做主了?”许父又瞪起了眼睛。
许坏不敢反驳,只能继续找借口。
“爹,您说我真能修妖的话,并且练成半妖。那咱许家会不会绝后?谁能嫁给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别说你练成半妖,就算是同知,天下间的妖魔鬼怪都能打破头的让你娶她,还怕找不到媳妇?肤浅”。
许坏抗争失败,将鱼放到案板上,从后腰掏出一柄又细又长的弯刀,沿着鱼腹划开,开始专心致志的做起鱼来。
日头渐渐西行,红霞洒落沧海,天海间形成一道绚丽的嫣红。有苍鹰从海岛最高峰飞出,翅膀挥舞中,隐约可见它的背上端坐一人。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忙活好一桌子饭菜的许坏连忙小跑着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人,他身材极高,站时如一柄长枪,笔直如松。而且双目如钩,眼神中有着隐藏不住的凶气。
他叫谢温,是许父的生死之交,也是修妖宗的护法。
许坏见到是他,深知命运的齿轮终于启动,自己将要面对不可逆转的人生。
“谢叔叔,您来了。”许坏努力使自己的笑容不那么难看,朝来人打过招呼,主动让出身形。
“你这笑比哭还难看,见到鬼了?”谢温戏谑着笑笑,掐了掐许坏白皙的脸蛋。
一进院子,鼻子不由得抽动几下,咂摸下嘴:“咱家许坏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以后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你,可享福喽”。
院中,一张八仙桌摆放当中,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许父正拿着一杯酒浅尝,见好友到来,眉头舒展招手笑道:“老谢,咋才来,菜都快凉了,赶紧过来陪我喝酒”。
谢温则是不理好友招呼,一把拉住想跑掉的许坏,将他拽到身边坐下:“喝酒着什么急,我先和许坏聊聊”。
“大儿子,知道叔叔这次为啥而来?”谢温牵着许坏的手,笑眯眯看着他,连眼神中的凶气都淡漠几分。
许坏脸一黑,发出一声叹息:“叔叔是来说宗门的事情”。
“哦?看来你爹都跟你说了,那就不打哑谜了,对入修妖宗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能怎么看?必须听他老子的。”许父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给自己添上一杯。
“我不想当水匪,更不想修妖,只想做个普通人,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许坏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能说服谢温。
“放屁,你是不是皮子紧了?白天咋和你说的?你拿老子的话当放屁是不?”许父瞪起眼睛,张开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教训儿子。
“别拿你那一套对他,我就说你这教育有问题,他都多大了,还动不动伸手就打”。
谢温把许父隔开,对许坏道:“你以为修妖很简单?以人身化妖身不说要经历洗髓换体的磨难,就单单天资一项,抹灭了多少英雄豪杰前进的心,包括你爹”。
“不过你要出去也不是不可,可你知道沧海有多广阔?单凭你独自划船能划到外面的世界吗?听我的,先入宗门,等有机会跟兄弟们一起出海抢劫,就能去外面的世界了”。
果然,常年混迹江湖的人就是老辣,谢温的疏导明显比父亲更胜一筹,许坏感到万念俱灰,沉沉垂下头来。
“老谢,你知道这混蛋玩意跟我说啥,说修成半妖后,就找不到媳妇了,你说他是不是愚蠢?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一点都跟老子不像。”许父又饮杯酒,不满的气愤道。
“原来是担心找不到老婆啊。”谢温笑着摸摸许坏的脑袋:“年纪不大想的够远了,要是担心找不到老婆,就把我家你灵素妹妹嫁给你,咱们亲上加亲,好一辈子”。
许坏现在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谢温的女儿?逢年过节两家聚会时,那丫头总是欺负自己,还刁蛮任性。
而且他早已有了心爱的女子,就在海边等他的到来,与他一起私奔,逃离灵妖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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