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那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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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在大军班师回朝前便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一起送到京城的还有额驸福尔康殉职的消息。
萧之航虽然是被乾隆暂留京城等待捷报,可已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间入驻军机处,所以这个消息萧之航要比乾隆先一步得知,他还来不及替萧风松一口气,便片刻不敢耽误的将两封军情急报呈到养心殿。
面对尔康牺牲的消息,乾隆并未显露出预期中的悲恸,反而流露出一抹淡然的释怀。这突如其来的平静,让本已准备好劝慰之言的萧之航,只得将满腹言辞默默咽进肚子,默默行礼后退离养心殿。
乾隆手里一直握着那封尔康殉职的折子,早在他在做出不和谈的决议之前便已然料到了如今的结果,萧风打赢这场战争也是时间问题。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只是那件事之后,于理他应该处死令妃,给后宫的妃嫔和未出生枉死的孩子们一个交代。于情来说,情感的枷锁却他下不去这个手。
就在他怒不可遏却又摇摆不定之时,尔康的牺牲仿佛成为了一个契机,让他有机会留下令妃的命,如同命运的等价交换——唯有如此,他与令妃之间多年复杂的情愫方能彻底割舍,也算是念及孝贤皇后的调教和举荐吧!
说来也是嘲讽,回想他这一生只觉得有些苍凉,原来曾经含情脉脉的枕边人也可以变得令人陌生,心狠手辣。亦或许其本性如此,只是魏氏掩盖的极好,他和孝贤皇后都未曾察觉……
在这种情绪低落的情况下,他想到了也陪伴他多年的皇后,当年潜邸的旧人只剩皇后和愉妃了:“小路子,摆驾景仁宫,朕去瞧瞧皇后。”
“嗻!”
最先得到消息便是萧云的永寿宫,听到尔康殉职的一刹那,萧云便已了然,令妃死不了了。如果说当初乾隆在震怒之下顾念着征缅之事以及那些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依旧留了令妃的性命,那么如今便是可以正大光明的保住令妃了。
“娘娘,您要保重玉体啊!”齐朔急切的关心道。
“齐朔,皇上这些时日一直夙兴夜寐,如今清缅战争大捷,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今夜在龙涎香里多加一味安神的香料,让皇上睡得踏实一些,我要在宵禁后出去一趟!”萧云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是,奴才明白!”
景仁宫
“皇上驾到!”
“咳咳咳……”皇后轻咳几声,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容嬷嬷,准备行礼。
乾隆见状,连忙摆手道:“你还病着,就不必行礼了。”说罢,他径直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示意众人退下。
“谢皇上……咳咳…咳咳……”皇后虚弱地说道。入秋以来,她的身体愈发孱弱,缠绵于病榻之上。太医院虽多次会诊,却始终未能见效。
“怎么治了这么久还不见好?”乾隆蹙眉问道。
皇后却是避开话题,转而问道:“皇上……咳咳……今日来景仁宫,是有要事与臣妾商议吗?咳咳…臣妾也有些事情想向皇上禀报。”前些日子的事儿她也不是一无所知,加上清漪来问安时的暗示,她也了解了大概,原来这么多孩子早夭均是出自令妃之手,那是不是她的十三和小五也是如此呢?
“哦?皇后有何事要和朕商议?”乾隆好奇地问。
“臣妾先恭贺皇上征缅大捷。”皇后坐直身子向乾隆道贺,她爱的人在他的宏图伟业上再添佳绩。
“皇后都知道了?”谈起国事乾隆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可见这次的大捷在他心中的分量。
“这种天大的喜事满宫早就沸沸扬扬了,咳咳……臣妾虽然闭宫养病,但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皇后有些苦笑,或许在他心里早就没有了她的位置,亦或许从未有过,立她为后不过是那时只有她最合适罢了,“臣妾也请皇上节哀,尔康是我大清的青年才俊,也是紫薇的额驸,可人死不能复生,尔康忠孝,也不希望您为他伤心。”
“嗯,皇后有心了。”
“所以臣妾要和皇上商议的也和此事有关。”皇后将窗户纸挑破,这件事,只有她这个皇后来提,萧云即便是贵妃却未摄六宫之事,贸然提及,属实突兀。另外令妃毕竟是乾隆的妃子,清漪身为小辈儿,怎好插手乾隆后宫的阴私腌臜事,“皇上是打算废黜令妃还是只是禁足一些时日?或者,皇上是否要因为尔康的殉职赦免令妃?”
“皇后是六宫之主,那依皇后的意思呢?”乾隆面上不显喜怒,只是将问题抛给皇后。
“咳咳……如果按照臣妾的意思,为平息后宫众人,令妃所犯定难逃一死,可如果依皇上的意思,那么令妃性命可留。”
乾隆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从未想过,皇后竟如此能够理解他的心思。在他印象中,皇后极重规矩,不近人情,两人之间似乎总有一层隔阂。然而却从未想过皇后只是习惯了条条框框,可她是真心爱他的。爱一个人,就会接受和爱他的全部。
面对乾隆的眼神,皇后仿佛有些许释怀,缓缓开口道:“皇上不必觉得诧异,这些年虽说你我夫妻之间隔阂颇多,皇上也早已厌倦了臣妾,可臣妾是真心爱慕皇上,臣妾的心只在三个人的身上,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十二阿哥,另一个是容嬷嬷。咳咳…咳咳……咳咳咳……臣妾所有所有的错误与偏执都是为了这三个人,爱的太多却不得,就会被迷了心智。”皇后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着,“臣妾知道令妃在您心中的位置,也知道哪怕至今证据确凿,您或许依旧不敢相信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会是令妃做下的孽。咳咳……咳咳……所以,如果皇上不想要令妃的性命,即使臣妾作为皇后,纵然臣妾觉得令妃该死,但是臣妾首先是您的妻子,其次才是大清的一国之母,臣妾不愿您背负太多,愿意为了您留下令妃的一条性命。”
乾隆好似自从令妃封妃后,便很少听到皇后如此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言语,他好似走错了路,宠错了人,信错了人,还好他因为萧云那束光的出现,将错误的偏离及时纠正回归正轨,也正如她说的那般: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皇上,臣妾还有一件事要回禀。咳咳……”在乾隆的示意下皇后说道,“令妃如今禁足延禧宫,可和静和恪不能一直养在慈宁宫,已然深秋了,也要顾及老佛爷的凤体安康啊!”
“皇后思虑周全,既如此,那便让颖嫔正式抚养和静,小九呢就交给庆嫔吧,也算是朕替魏氏给她们的补偿吧!”乾隆的确是希望用两个女儿的婚事与功臣结亲,所以身为罪妇的魏氏绝不能是两位公主的生母,“小路子,命宗人府将七公主的玉牒划给颖嫔巴林氏,九公主的玉牒划给庆嫔陆氏,即刻起,两位公主和令妃魏氏再无关系。”
“嗻!”小路子虽震惊,但仍领命而去。
可能错过太多,误会太多,不知如何拾忆,如何弥补。两人相顾无言,乾隆率先起身离去,望着瘦弱的皇后,他不禁停住脚步叮嘱道:“你好生休息,永璂的功课有朕和云儿盯着,但你才是他的额娘。”
“是,臣妾遵旨!”皇后目送乾隆离去,泪水宛如决堤般倾泻而下,这可吓得刚刚进殿的容嬷嬷六神无主,急忙跑上前给皇后擦拭着眼泪。
“太晚了……太晚了……终究是太晚了……”皇后轻声呢喃着声音中满是无奈与遗憾。
容嬷嬷握紧了皇后的手安慰道:“娘娘,万岁爷心里还有您,也有十二阿哥,一切都不晚啊!娘娘!”
皇后回握着容嬷嬷的手感慨万千:“容嬷嬷,我真的很感激她,也很妒忌她,又很想成为她……咳咳……”
“那奴婢现在去请贵妃娘娘来景仁宫。”容嬷嬷话音未落就被皇后拦下。
“不,别去打扰她,她有她的棋局要下,咳咳……本宫已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剩下就要看她自己了。”
果不其然,如萧云所预料那般,在连续数日的劳顿与安神香的交织作用下,乾隆渐渐进入了浅眠,发出了细微的鼾声。借此契机,萧云迅速换装,身披夜行之衣,悄然离开了永寿宫。
延禧宫
“谁?谁在那里?”令令妃手持半熄的烛台,步伐有些迟缓地靠近那模糊的轮廓,“你是……贵妃?贵妃深夜贵步临贱地,不知有何指教啊?”确认来者身份后,她将烛台稳稳放置于桌上。
“蜡烛不呛人吧?”萧云突兀的言语使令妃脚步一顿,满含疑惑地转头凝视着她。
“你可曾思量,宫中秘辛能否长守?你残害皇嗣,致使六宫嫔妃难孕,这六宫之中,谁人不欲将你抽筋剥皮以泄愤。”萧云的话语锋利如刃,直指要害,“令妃娘娘,若你仅为排除异己,我或许尚能理解一二,但你连与你交好的颖嫔、庆嫔、舒妃之子女亦不放过,此中缘由,又当如何解释?”
“她们与本宫结盟,不过是因本宫得宠之时的依附,投靠本宫不过是为了让本宫举荐她们,萧云,宫廷之中何曾有过真正的姐妹情深,唯有生死相搏。”令妃冷言反驳,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或许吧!”萧云摇头叹息,继续道出真相,“内务府乃至宫里所有受过魏氏恩惠的人都未能善终,就连与你亲近的颖嫔、庆嫔与瑞贵人,亦是银钱流水般送入内务府,只为求得他们对你多加磋磨。是我严令内务府与御膳房不得苛待延禧宫!因为我深知被苛待与折辱的痛楚!”
她知道令妃对小燕子的好是带着利用的,她看似纵容包容小燕子的胡闹,可是在大事上,比如在永琪娶欣荣之事上她并未出力,或许是明哲保身吧!因为在她看来,一个宠妃想要换掉一个嫡福晋简直易如反掌。
可就为这她冒着风险去大牢给小燕子送衣服,让她风风光光的上路,哪怕是令妃看破乾隆的不忍,顺势而为,可仅凭这一点的恩情,她替小燕子还给她就是了。
令妃看向萧云的眼神里满是茫然,自从萧云进宫以来,别说失宠了,哪个不长眼的敢苛待她啊?她何时体会到过折辱和苛待?
萧云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悲凉,她确实未曾亲历,但小燕子却有过这样的遭遇。忆及永琪与欣荣大婚之前,漱芳斋遭受的冷遇与艰辛,那份感同身受的记忆至今仍历历在目。幸而永琪与欣荣成婚后,一切尘埃落定后,乾隆帝亲临漱芳斋,才让小燕子的日子有所好转。她理解人情冷暖,拜高踩低,因此她并未对内务府与御膳房施以报复,因为她知道,即便没有郭茂学和庄师傅,也会有其他人。
“那么,当年的饺子宴,桃花粉事件,是否出自你手?”
“是,时至今日,本宫已无需再隐瞒。皇后娘家的忠仆潜伏于御膳房,岂不是天赐良机?”令妃不再遮掩,坦然承认,“皇后虽出身名门望族,却不解民间疾苦,何不食肉糜。她自以为的安守本分,从未提拔,可谁家没有急着用钱的时候?老梁的兄弟重伤,急需医治与银钱,是本宫暗中相助,让腊梅送去了五十两银子请得郎中救治,这才捡回一条命,后续康复费用亦由本宫承担。如此恩情,老梁岂能不对本宫忠心耿耿?”
“原来如此!”萧云心中的多年猜测终于得到证实,决定将最关键的消息说完便离开:“清缅战事告捷,大军凯旋在即,遗憾的是……尔康……尔康……”她声音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毕竟是当初的朋友,即便后面背道而驰……“尔康……尔康他殉职了。”
“啪……”令妃闻此噩耗,手中的茶杯不慎滑落,摔得粉碎。
“皇上感念尔康为国捐躯,也赦免了你的死罪,仅是禁足而已。”萧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权当是对逝去故人的缅怀,随即转身欲走。
此时,令妃突然瞥见自己衣袖的颜色,又看了看身上的丁香色旗服,猛然起身冲着萧云背影大喊:“萧云,你以为扳倒本宫你就赢了吗?”
萧云站定却并未回头,等待令妃的后续。
令妃面目狰狞的说道:“皇上心里有一个人!一个男人!是乾隆二十二年南巡时皇上在杭州街头遇到的公子,皇上对其可谓念念不忘,朝思暮想!”她当年听闻此事顾不得自己尚在月中便让人做好了一身丁香色旗服,这才引得乾隆醉酒宠幸,让她有了九公主。
萧云依旧未曾转头,而是沉默良久后的温声出言:“如果那人是我呢?”
令妃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和接受这个结局,再次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皇上当年所遇之人就是我呢?”萧云缓缓回眸望着令妃那张脸由势在必得转成匪夷所思。
“怪不得……怪不得……”令妃盯着萧云姣好的容颜,恍然大悟一般,为何乾隆会特别关照受伤的萧云,将她安置于养心殿;为何对这位官家格格有着超乎寻常的偏爱;为何以近乎皇后的礼遇迎娶萧云,甚至将永寿宫布置得如同民间新婚一般。她从未想到自己竟是他人情感投射下的替代品,这一认知让她陷入了疯狂的笑声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萧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延禧宫深处,只留下令妃瘫坐在地,绝望地自嘲。
永寿宫
乾隆一早被生物钟悄然唤醒,他那舒展的眉眼间透着许久未有的安然,他多日未曾睡过如此踏实安稳之觉。他轻缓地转头,温柔地吻了吻怀中的萧云,小心翼翼地准备起身上朝。却未料被向来爱赖床的人猛地搂住了腰,那双手紧紧环住,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舍。
“清早就如此这般粘人,朕的云儿莫非想让朕君王不早朝?”乾隆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宠溺,翻身将人压于身下,俯身吻上那娇艳的红唇,那吻浅尝辄止,直至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气息紊乱,四目相对时,眼中皆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
“谢谢您……”萧云昨晚从延禧宫回来后便钻进了乾隆的怀抱,乾隆当年甜言蜜语的告白或许有水分,可令妃的话却是做不了假,显然令妃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否则不会拿这件事来刺激她,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儿若真想谢朕,今年过年再为朕办一次饺子宴可好?”乾隆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却又佯装不解,不知萧云因何要谢他,只是甘愿配合她的话语。
“好!”萧云忽地挺起身子,那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轻吻了一下乾隆的下颌,而后仿若一条灵动的水蛇般迅速钻到床榻之外,率先起身。她的发丝在空气中划过,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
“不再多睡会儿了?”乾隆惬意地享受着萧云为他更衣,那不安分的大手轻轻摩挲着环着为他系扣子的萧云的腰,耳鬓厮磨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萧云的耳畔,惹得她双颊绯红。
“送您去上朝后,我去给老佛爷请安,昨天午后老佛爷派青萍姑姑来说今早去慈宁宫的,迟了可不好。”萧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见她的手指灵活地为乾隆整理着朝服,动作娴熟。她微微仰头,轻车熟路地为乾隆戴好朝珠和朝冠。
“不必紧张,朕知道老佛爷所为何事,不过是和静和恪的事儿,你放心应对即可。”临走前,乾隆仍不忘向怀中之人索求一个香吻,而后神清气爽地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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