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后续，“好像被齐御史关在家里了。总之不会参加选秀了。”

  雨笙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

  尤其是炮灰红颜。

  不出两日，齐御史宣称齐三小姐染上痨病，死在闺阁。

  水水端着盘子，神色不宁。

  雨笙拿走盘子，屏退下人，“怎么了？”

  水水战战兢兢地说，“齐三小姐，没了。”

  雨笙只能叹气，生在这样的时代，不是她的错。

  她本来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如今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水水眼角沁出泪水，身子抖着怕得不行，“齐三小姐都要握住自己的幸福了，突然没了。小姐，这是怎么了呀。”

  雨笙把手中的糕点放下，“平民怎敢挑战皇权。洛二小姐看似帮齐三小姐求了恩典，实际上是告诉了皇家，齐家不是真心拜服皇室。不需要皇室动手，齐家人为了自保，只能舍弃齐三小姐。哎，是个苦命人。”

  水水想起先前说过的话，赶紧跪下解释，“小姐，我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差点害了你，小姐。”

  雨笙伸手将她拉起来，“不怪你，人们总会对所谓的上层社会抱有幻想。总有人幻想着改变世界，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有些话以后不要不要说了。”

  水水带着劫后余生的害怕，不断点头说是。

  ~

  洛星星收到齐三小姐因病去世的消息，惋惜地叹气，“可怜的女子，好不容易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却得了病，古代医疗真是落后。”

  身边的婢女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低着头站在一旁。

  有些人说，齐三小姐退出选秀是对皇权的挑衅。小姐难道意识不到吗？

  洛星星转过头，看到轻灵低头弯腰的恭敬模样，怒其不争地说，“你可以抬起头挺直腰地站在着，你是我的婢女，但你更是一个人。你和我都是平等的人，我家给你钱让你做工，不是真的把你当成奴隶！”

  轻灵抬起眼睛，委屈地说是，艰难地挺起腰。

  听她吩咐道，“去问问幻衣坊的主事，我的裙子有没有做好。记得抬起头，挺直腰杆。”

  “是。”

  轻灵赶紧跑出去，不想和醒来后就变得奇怪的洛二小姐待在一起。

  小姐总是说些自由平等的话，可是她的卖身契还在小姐的手里。哪有什么平等，小姐今天让她抬头挺胸，明天不高兴了，说不定还要说她狐媚。

  做奴婢的，哪有什么平等。

  ~

  三日后就是选秀的日子，主母为雨笙请来了宫中的嬷嬷前来指点礼仪。

  雨笙勤勤恳恳练了两周，礼数上不算周到，却不会出错。对于主母和嬷嬷来说就够了。

  雨笙一如往常，对着母亲和爹爹请安问好。

  母亲让她走了一遍，爹爹摇头，和宫中的宫女比起来都差远了。

  母亲温柔地说，“雨笙已经做的很好了，老爷不必苛责。”

  雨笙朝着母亲发送感激的眼神，母亲安慰一笑，示意她不必慌张。

  魏廷琰不再说什么，塞了些银子给嬷嬷。

  雨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着身子出了正堂。母亲不是雨笙的生身母亲，她在雨笙的眼中一直是一个合格的继母。

  直到雨笙发现继母一直在爹爹面前诉说雨笙是多么的草包，多么的不堪大任。

  衣服是最时兴的料子，却是最俗的搭配。例钱是公子小姐中最高的，却被继母拿走了一多半。她拿着最多的例钱，却连一顿小灶都吃不起。

  没有关系，何必撕破脸。

  雨笙愿意当这个草包，草包不会被嫉妒。不会被针对，不会被占有。

  水水提醒，“小姐，凌小姐把后门打开了，今天要过去吗？”

  “去。”

  凌夫人是真的宠爱女儿，所谓的惩罚只维持了一周。凌家的后门，近一周一直开着。

  雨笙时不时钻进去和凌华见面。

  凌华正拿着一个新得的玉如意把玩，瞧见雨笙的身影，欢快地说，“雨笙，雨笙，你来了。快说说，你的礼仪学的如何了？”

  雨笙叹了口气，“我学的不好，我太笨了。嬷嬷说的东西我都没有记住。”

  凌华哈哈一笑，“太好了！终于有人和我作伴了，娘亲今天还说我是天下独一份的蠢。才不是呢！”

  雨笙并不辩白，反而点头附和，“是啊。我就是记不住嘛！”

  凌华想起一件事，心情不爽“雨笙，洛星星也要去选秀，和我们是同一批。虽然我选不上，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她能选上，你快想个办法。我一定要出口恶气！”

  所谓的恶气，就是两周前，凌华闯入伯爵府，当着伯爵的面，在伯爵夫人面前为洛月儿作证的事。

  洛星星当即落泪，悲痛万分“凌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因为你和姐姐相识多年，就污蔑我。我与姐姐是亲姐妹，怎么可能恶意中伤她。而且，我只是让姐姐对我道歉，我不奢求什么。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伯爵夫人听说了两个版本，这件事众口不一。何况哪个版本都不体面，洛夫人不能让凌华把这件事闹大。直接派人请了凌夫人收场。

  如此她才被关在家里。

  凌华本就看不上洛星星胆小的样子，落水后胆子大了，心肠却坏了。更让人不喜欢。

  本来凌华只是表明一下和月儿姐站在一起的立场，如今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和洛星星斗下去。

  雨笙作为歪点子专业户，是凌华的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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