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入了白刃肉搏的阶段。骑在马上的杨松山，大刀不知道砍杀了多少流寇，突然，他的手顿了一下，因为他的大刀即将砍向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还年轻，心底的良知，让他对杀掉这个比自己爷爷还要老的老人，有些不忍。

    然而，就在他的一犹豫间，这个老人直接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马腿，就这一犹豫间，又有一个婆婆扑上来，抱住了马脖子，无数人扑上来，将他的战马扑倒。

    轰然间，战马倒地，接着就有不知道多少的棍棒向他砸来。多亏杨松山盔甲足够坚固精良，木棍打在上面，冰雹砸鼓一样砰砰乱响。

    多亏身边将士拼死救援，要不然，杨松山将是吕谋整军以来，第一个战死的师长。

    跳起来，杨松山的心变成铁石，他这才真正明白，眼前面对的所有的人，都是流寇，都是李闯的兵，都是自己的敌人。

    嘶吼着，砍翻所有靠近自己，杀向自己的人，不再管他说老人，孩子，还是女人。

    所以，杨松山是独立师师长，挂游击将军衔。卢以行，第一军军长，也挂游击将军衔，平级。

    卢以行更怒：“好小子，你以下犯上，我要行军法。”

    有了这些钱，自己又能做许多事了。

    但第一军的第一师的师长，却是低一级的守备衔。

    两个人气呼呼的斗鸡一样怒目而视。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要想活下去，要想真正重振大明，就得比别人更腹黑。这是局势逼迫的。其实，我心是善良的。所以，以后你不许说我腹黑，只能说我的手段高明。”

    杨松山也冲他大吼：“你吼什么吼，你要是再早来一刻钟，我们就全歼敌人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磨磨蹭蹭的混蛋。”

    但这次的缴获，竟然比击败李岩还丰厚。

    此战，共歼灭流寇老营一万二，而杨松山阵亡将士，竟然高达三千，负伤的也有两千。

    在白刃混战中，负伤存活的机会非常少。只要你负伤了，你在人海混战中，基本就已经宣布死亡了。

    吕谋不想在自己的人品问题上纠缠，扯开话题，“但我还是要追击李过残余的，我必须收复整个北直隶，让我的战绩足够辉煌，让我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让有些人不得不更加尊重，依赖我，让我的话语足够响。让我的生存空间足够大。”

    气喘吁吁的卢以行，找到了盔甲破烂，不知道有多少伤口，身上流淌着的，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血的杨松山，暴躁大吼：“你个无用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哪怕只是一刻钟，我们就能全歼这股敌人，你这个阻击不力的混账。”

    “什么？强盗也要花钱买东西吗？这不合乎逻辑啊。”

    “有道理。那你再给我介绍一个富得流油的流寇，让我去抢他，我真的太缺钱啦。”

    吕谋改编禁军，施行了后世的编制，但却把军官职务保留下来，但只是一个等级和领取军饷的标准，就如同后世准将少将的意思。

    杨松山一梗脖子：“我独立师不归你管，我们俩都是游击将军衔，我们是平级。”

    整个流寇老营就在战斗中，向南开始狂奔。

    面对这么多的金银，吕谋总算松了口气。前后二百万两银子，再铸造成银元，就有二百六十万了。不但整个战争的奖赏抚恤都够了，还有最少百万的剩余。和流寇打仗，还是赚钱的吗。

    李岩大惊：“为什么？”

    “抢掠大户物资钱粮只能说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物资，也是要向民间购买的，以维护李闯爱民形象吗。”

    流寇如同潮水漫过沙滩，再一泻千里。潮水过后，留下的，是杨松山七千多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的兄弟，还有流寇满地的尸体。

    “当然啦。”

    不过此一战，却培养出来了两支战斗作风截然不同的队伍。独立师，善于打阻击，不动如山。

    李过是真的流寇，沿途缴获的金银，都必须随身携带。而这次最终的溃退，为了逃命，吴汝义丢弃了笨重的多年劫掠，流寇们也将身上沉重的金银丢弃。战场上到处都是亮晶晶的金银珠宝。

    “这点我承认，要不是他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也不至于弄的君臣离心离德，把大明弄到这种地步了。你这种胁贼以自重的办法好，只是太腹黑了点。”

    遥望紫荆关方向：“先生，你说，现在的李自成手中，会有八千万两银子吗？”

    第一军善于奔袭，来去如风。

    李岩气笑了：“他虽然抢掠数省，但哪里有那么多，其实他也是要开销的。”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李过的残兵败将吗？”

    “因为我要是彻底的消灭了李过，京师南面的危险压力一解除，那我老爹就不需要我，不会再听我的了。你可要知道，我老爹是出了名的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最终收敛，此战，除去珠宝古董，单单金银就足足有一百五十万两之多。这其中就有李过和吴汝义那成车成车的多年积攒。

    当吕谋急匆匆赶到战场上的时候，杨松山和卢以行，已经打扫战场清点缴获完毕。

    而当卢以行的第一军赶到时候，第一军的将士，经过长距离的奔跑行军，同样也是精疲力尽。赶到战场，一见流寇已经逃离，一口气就泄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瘫倒在战场边缘了。如果这时候再也一支流寇赶到，那他将获得最轻松辉煌的胜利。

    吴汝义见到自己的老营，冲溃了明军的阻击线，两军混战在了一起，果断大声下令：“不要和敌人纠缠，大家跑，向南跑。”

    从此，吕谋手中就有了一面坚固的盾牌，还有一支锋利的长矛。

    不久前刚刚提升为第一军参军的齐飞，赶紧跑过来，将两人分开：“两位将军，都是为了胜利，不要动气。杨师长主动出击，此战首功，卢军中百里追敌，压迫流寇离营，也是大功。消消气，清点打扫战场吧。”

    李岩一个踉跄：“你的辩解很苍白，很不能服人。”

    “那你还等什么，追击啊。否者他们收住脚，占据保定死守，到时候，有你哭的了。”

    吕谋当时跳脚：“那还等什么，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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