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贺儿，陛下不会同意的。”皇后摇头道。

  慈妃抿唇，沉默片刻又道：“那姐姐去抱养，陛下总不会不同意。”

  “不对，”慈妃话锋一转，“姐姐有杨嫔，不必抱养钟离宝林的孩子。”

  “别胡说！”皇后厉声打断。

  慈妃面露不解，“杨嫔进宫，难道不是为了给姐姐诞下嫡子的吗？”

  皇后闻言低头用杯盖拨弄杯中的茶叶，半晌才听她幽幽叹了口气，“家中是这般想的。”

  “可他们不清楚陛下的性子，咱们已经惹怒过陛下，再来一次，只怕朝中的父兄都会受到迁怒。”

  “何况，”皇后一顿，“我是皇后，未来谁当太子，都影响不了我的地位。”

  皇后放下杯盖，与桌面碰撞出细微的声响。

  无论下一任天子是谁，都影响不了她成为太后，但一朝两太后，说不定还不如当皇后时来得舒坦。

  所以慈妃低声问道：“姐姐甘心？”

  皇后微勾唇瓣，拍了拍慈妃的手，“若若放心，不论谁继承大统，只要我在一日，就会护着贺儿一日。”

  慈妃的手指一动，随即反手握住皇后的手，“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慈妃是在午膳前离开的凤禧宫。

  未至午时，但阳光已然耀眼，慈妃遮在帏帽下的脸却阴沉得可怕。

  她与皇后是多年的“姐妹”，皇后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皇后。

  只是可怜了她的贺儿。

  是夜，玉兔东升。

  皇后将穆靖川请来了凤禧宫。

  “陛下尝尝这道老鸭汤，臣妾让人放了冬瓜和薏米，清热祛湿，正合适现在喝。”皇后舀了一碗汤，递到穆靖川身前。

  穆靖川看着眼前撇去油花的汤，想起了前些天云落派人送来的，也正是一碗冬瓜薏米老鸭汤。

  穆靖川尝了一口，“滋味不错，梓潼有心了。”

  说罢，干脆端起碗一饮而尽。

  皇后见穆靖川喜欢，连忙将空碗接过，“陛下喜欢，那就再用些。”

  只是她才刚拿起汤勺，就被穆靖川制止，“不必了，喝汤垫垫肚子就够了。”

  说着，便给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皇后见状，也跟着拿起筷子用膳。

  只是才吃了几口，就听皇后道：“陛下，臣妾知道您忧心母后的身体，但太医也说了，母后的情况非日日用药就能好转的。”

  “臣妾觉得，或许宫中多添几桩喜事，会于母后的病情有益。”

  穆靖川放下筷子，朝旁一伸手，驰海就递了手帕过来。

  皇后于是也跟着放下筷子不吃了，温婉笑道：“若是宫中能再多添几个小皇子，母后一定会高兴的。”

  皇后说完，停顿了片刻，见穆靖川没有反驳，又道：“行宫里还有两位妹妹尚未侍寝，陛下不如也叫她们开了脸。”

  “梓潼安排就好。”穆靖川淡声道。

  皇后的笑意更浓，在摇晃的烛火下浸润着柔和的光芒。

  然而下一刻就听穆靖川话音一转，“朕也有事要同你商量。”

  皇后看着穆靖川凉薄的眼神，心中下意识一咯噔，但还是扬起笑脸道：“陛下只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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