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听说你们回京了，就想着一块吃顿饭。”

  这顿饭吃的异常沉默。

  夹在这对父子中间，一向话很多的曲染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谭启东开口的。“打算什么时候走。”

  曲染云先是是北境带兵的校尉，肯定不会常住盛京。

  “和阿染一起。”

  “和闫侯爷一起。”

  曲染云和神秀异口同声。

  接下来又是沉默.......

  好在谭启东好像不在意，他看向神秀。

  “听说你在北境开了一家书院，学生很多。”

  “嗯，托阿染的福，我自己是没那么多银子的。”

  谭启东看上去很高兴，他伸手拍了拍神秀的肩膀，“做的好。”

  随即就好像没感觉到神秀僵硬的身体一样，若无其事的拿开了手。

  这一顿饭吃的曲染云压抑死了。

  眼看要吃完了，曲染云想着给这父子单独留点说话的空间。

  有些话自己在，他们可能说不出口。

  “你们先坐会，我去更衣。”

  说完就溜了。

  包厢里，随着曲染云的离去，谭启东也放松了很多。

  “有没有想过回来。”

  回来摄政王府，那神秀就是最尊贵的世子。

  可神秀却只是掀起眼帘随意的看了一眼对方，“不回了，她在哪我就在哪。”

  “如果把她调回来，做个京官呢。”

  害怕神秀拒绝，谭启东没等地方说话，又着急说。

  “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就因为这一句话，神秀的脸就冷了，他意外的笑了一下，这个笑讽刺之极。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手段，可是别把这些手段用到她身上。

  她想回来盛京她自然会回来，她不想回来你也别逼她。”

  谭启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想说，一个女孩子在边境军营太苦了，他是为了他们好。

  到最后他也没解释。

  “我明白了，边境危险，你们注意安全。”

  “我知道，多谢您。”

  "对了，你们成亲了吗？"谭启东没话找话。

  这个话题终于引的神秀正眼看了过去，他满眼疑惑，“成亲？”

  看这个表情就知道，没有。

  “嗯，你们现在以夫妻之礼相处，难道没想过成亲吗。”

  “阿染没说过。”

  谭启东扶额，这种是怎么让人家姑娘先说，他是男子啊。

  “你们这样对她不好。”

  神秀难得的手足无措起来，他的眼睁的老大，求知欲满满。

  “怎.....怎么做，我不......不会。”

  他跟个孩子一样，满眼的求知欲。

  他连这个都不懂，谭启东难受的眼睛发酸，他连忙低头掩饰。

  “到时候我派个管家过去给你操心，你们现在住的地方还没有伺候的人吧？”

  神秀摇头，“没有，阿染说要买的，可没想到进京了，这件事也就滞后了。”

  “别买了，到时候我派人过去。”

  说完又连忙解释，“不是为了监视你们，她在军营里本来就忙，估计也没时间管这些琐事，你不懂也不适合，到时候我安排人过去吧。”

  他的好意神秀从来不拒绝，就和上次送的侍卫一样。

  “多谢您。”

  谢完感觉自己说的话太少，想了好一会又加了一句。

  “如果婚期定了，我给您来信。”他知道，谭启东大概是没有时间，到北境参加他们婚礼的。

  谭启东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赶忙端起茶杯，接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好，好，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曲染云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她推门进来，看到父子两人面对面喝茶呢。

  .......

  就很和谐。

  “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走吧，一会去禅音寺看看你师父。”

  曲染云没想那么多，她就觉得神秀既然回盛京了，怎么都要去看看把他养大的师父的。

  就算他已经不被佛门承认了。

  “嗯。”

  神秀笑容灿烂，他没想到曲染云还记着他师父。

  他本来是打算明天一个人上山的，不过现在有阿染陪着也不错。

  两人跟谭启东行礼告别之后就相携下楼了。

  谭启东一直坐在原位没动，他转头看向窗外，两人已经走到街上了，因为神秀的关系，很是显眼。

  很多路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可是两人就跟没察觉似的，一路相携走向街尾。

  看起来感情极好。

  真好，他想。

  就是可惜了他儿子，要是从小就在摄政王府的培养中长大，现在一定不比盛京的任何一个公子差。

  可是他不后悔。

  至少保住了他不是。

  皇宫里的太后早从谭启东的来信里知道了，神秀回京的消息。

  可是她见不到。

  神秀现在已经不是禅音寺的大师了，她更没有理由招人进宫了。

  所以她最近总是魂不守舍。

  连和皇帝吃饭有时候都走神。

  “母后，母后.....”

  “啊.....你叫我啊，母后昨晚没睡好，有点走神。”

  皇帝萧修恺的眼神冷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母后有心事对吗？”

  “没有，皇儿怎么会这么想。”太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萧修恺放下筷子，认真异常的盯着太后看，然后悠悠的说。

  “母后，我知道很多事，您  以前的很多事......”

  太后手中的筷子直接掉了，好在她还有点理智，挥了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

  她也不想瞒了，太累，萧修恺是她  孩子，可也是萧家的孩子。

  她自问尽心尽力的抚养她，教育他，甚至都也没有因为先皇的关系而埋怨过他。

  可是她的另一个孩子却是因为先皇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

  “母后是有心上了人了吧，那个人还是摄政王是不是，所以您才魂不守舍。”

  啊这？

  说摄政王是她是心上人也没错，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两人都一把年纪了，那些情情爱爱的，早不放在心上了。

  看到太后发愣，萧修恺就觉得自己猜对了。

  “父皇走了这么多年了，按理来说，就算是母后您养两个男宠也是无伤大雅的事，可是摄政王是真的不合适。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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