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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永别了公主殿下


北凉的将士们势如破竹地入了江宁城,江宁的百姓都人心惶惶。但诚如谢凛所言,他们并没有动江宁的百姓。

  谢凛将北凉的军队安插在江宁城中,驻守城池的士兵也都已经被收入北凉麾下。

  谢凛带领的大军不再停留,略微休整了一日,便即刻踏上了新的征程。

  黄沙路上,燕澄安骑着马与谢凛并立而行。

  他总是会这样,瞧着自己的面容出神。谢凛不是不知,但他无心过问。

  几个月前,谢凛正是用人之际。段元清亲自向谢凛举荐了燕澄安,燕澄安待在北凉军营中,自是知道北凉朝堂发生的事情。

  谢凛以雷霆般的手段横扫北凉朝堂,燕澄安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长安亲眼见到谢凛的一刹那,还是无比震惊。

  谁能想到在一年前,他还身中奇蛊,被孟暄和囚禁在公主府中。

  只是他从最初的好奇,转变为尊敬。

  那个不谙世事,在汴京街头还与他打过架的少年,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蜕变成为一国之主。

  谢凛从段元清那知道了燕澄安的身份,但他从未提起过这事。

  届时正在战场上,谢凛第一次回望了燕澄安。

  “为何总是瞧着孤出神?”

  谢凛墨潭般的眼眸头一次直直地撞上燕澄安的眼神,他似有若无地问道。

  燕澄安急忙回过神来,低下头。

  “臣逾矩了。”

  “在想什么?瞧着孤,是想到了以往在汴京的事情?”

  谢凛好像对之前的事情并不忌讳,直言问道。

  燕澄安不知从何回答,一言不发。

  谢凛却是自顾自地说道:“是在想汴京的事情,还是在想汴京的人,亦或者说,那位南孟长公主?”

  燕澄安心里一惊,这一战势必会攻入汴京,面对将自己囚禁折磨,当面首养的孟暄和,谢凛会如何对待呢?

  他的手心不由得出了热汗,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将孟子衍的首级取下,完成复仇。

  燕澄安便愿以最沉重的代价,换取孟暄和的平安。

  但想象中的言语并没有到来,谢凛只是淡淡提了一嘴。

  仿佛他跟孟暄和并没有什么瓜葛,宛若陌生人一般,这个话题也就此揭过了。

  谢凛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似乎翻涌着别样的情绪,只是任何人都无法参透罢了。

  后来,与孟暄和想象中的无二,只不过谢凛的军队逼近汴京的那一天还要提前些。

  这一路上南孟的城池大多都选择了归降,因为孟子衍似乎一点都不打算反抗。每座城池的将领没有得到来自上级的驰援,内心都举棋不定。

  而谢凛没有动江宁百姓的事情也在南孟国传开,一时间纷纷选择了归顺。

  但也有不少的城池选择跟北凉血拼到底,但结局往往是损失惨重,尸横遍野。

  那一刻,南孟才明白,他们与北凉之间的军事实力差了多少。况且谢凛安插的内应早已窥探了整个南孟的防御系统,攻打最薄弱之处,让南孟节节败退。

  北凉大军一路南下,直捣黄龙。在攻入汴京城的那一刻,整个南孟国正式宣告沦陷。

  与此同时的公主府,孟暄和强行掩下内心情绪。井然有序地指挥着府中的面首,随时做好跑路的打算。

  “他们到哪儿了?”孟暄和后背发凉,强行镇定地问应无归。

  应无归正站在公主府的青瓦墙上,旋即飞身而下。

  “已经进城门了,大军包围了整个汴京,怕是插翅难飞。”

  应无归稳稳落到孟暄和身旁,自己身上贴着远目术,将所见所闻告诉她。

  “谢凛为首的军队行至皇宫,而另一批人正向公主府赶来。”

  应无归的噩耗一个接一个传来。

  孟暄和却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不是谢凛亲自前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几成把握的。

  不过须臾,公主府便被无数北凉的将士包围。大门被人狠狠砸开,从一众士兵的中间,走来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地方,孟暄和再次与离川打了个照面。

  离川唇角轻轻勾起,表情显得格外耀武扬威。

  “这不是将我赶出汴京的公主殿下么?怎的,这公主府已经如此冷清了。”

  离川环顾四周,发现孟暄和身旁只有应无归一人,旋即轻笑着嘲讽道。

  “南孟是败了,但本公主绝不会死在你手下。”

  孟暄和冷冷地瞥了离川一眼,表情淡定,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刻。

  她毅然决然地拔出手中的佩剑,剑身刚刚出鞘,便被她直接刺入胸口处。殷红的鲜血染上了她淡蓝色的衣襟,并迅速蔓延。

  可怖的猩红血液从胸口流淌而下,任谁都没有想到,那无法无天,声名狼藉的长公主殿下会直接选择自刎。

  离川也没有回过神来,孟暄和便已经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她的唇角流下丝丝鲜血,平躺在公主府的石砖上,望着属于南孟的最后一方天空。

  “你竟会自刎,也罢,省得我动手。”

  离川震惊之余,心里涌上一抹狂喜。她此番跟随谢凛的大军前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亲手解决了孟暄和。

  那个囚禁谢凛,屡次让自己难堪的女人,也是真正让谢凛动心的女人。

  她好不容易陪伴了谢凛一两年的时光,离川又何尝不害怕。

  害怕谢凛再见到孟暄和时,想起以前的往事,与从前一般对她。

  虽然谢凛现在仍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离川相信自己一定能让谢凛动心。

  自从谢凛回到北凉,他的身边便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包括言清,也只认定自己一人。

  果然,没有金银蝴蝶蛊操控的谢凛,根本对孟暄和不屑一顾。只有自己,才是能跟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而孟暄和,一直是离川心里的一根刺,谢凛派人将公主府包围,却没想到离川钻了空子前来。

  “本想亲手了结你,真是可惜。不过永别了,公主殿下。”

  离川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一旁的士兵显得格外诧异。

  因为离川在谢凛面前,从来都是温柔良善的模样,他们还从未见过离川这般狠毒的神情。

  但没有一人开口,离川便指挥道。

  “南孟长公主荒淫无道,草芥人命。如今就算自刎也不得放过她,来人,将她的尸体抛至汴河,不得留全尸。”

  就算是孟暄和已经身死,离川也不打算放过她。

  命令士兵将孟暄和抛尸汴河,她要让孟暄和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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