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有老师向校长提议，让许雅丽和聂毛毛分在不同的班，但是都没有成功。

  江奇对聂毛毛的感观挺复杂的，他本身是喜欢聂毛毛这名学生的。虽然他调皮捣蛋，虽然他总是不服管，虽然他总是让他头疼，但鸡飞狗跳的相处久了，反而处出了像是朋友一样的感情。

  而江奇也习惯了去照顾聂毛毛，习惯了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聂毛毛在这个学校是比较特殊的，连校长都奈何不了他。校长就想着聂毛毛可以快些毕业，离开这学校。

  “我知道错了，老师，我下次、下次绝不了，能把手机给我了吧？”聂毛毛同学可不想让他再说更多了，他可了解江奇了，如果再不拿了手机走人，江奇很可能会让他做完高中所有的卷子，那样他可能要住学校回不了家了。

  他今天可是要回家的，不能住学校里。

  “那不行，手机是你们刘老师收的，这样吧！回头写个检讨给我，还有向许雅丽道个歉。我总得给你们刘老师一个交代不是。”意思就是说我收的手机你就不用写这检讨了，这检讨是给刘老师写的。

  如果这时侯刘老师在场，她肯定会说：我不需要，检讨什么的，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对于江奇来说，聂毛毛是个特别的学生，他很聪明，只要自己讲过的题，聂毛毛学一遍就能学会，并且能够举一反三。

  只是一到考试时，聂毛毛总是在班里第25名左右，不上不下的，后来，江奇就发现毛毛这孩子控分。

  问他为什么要控分，聂毛毛就说：“我乐意，我喜欢，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奇让他下次别控分了，可聂毛毛依旧我行我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作为一名对教育事业还抱有很大热情的新手老师来说，毛毛的各种骚操作还是把江奇气得不轻。

  江奇觉得聂毛毛是一个有着特别想法的孩子，只因聂毛毛平时作业只写一半，考试也只答一部分，排名总是在班里中游。可是，江奇知道，聂毛毛很聪明，他给毛毛的试卷习题他总是很出色的完成，与对待学校布置的作业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后来发现他写的检讨书，比他写的作文还要有真情实感，并且不是在网络上抄写而来，都是他独立完成的。也想过让他参加作文比赛，可他死活不愿意，说多了，他就开始装可怜，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聂毛毛的作业和考试，平时都是过得去就行，可他明明所有的题都会做，他就是故意的。说了无数次，都不管用。

  有时说教太多能被他差点气吐血。

  聂毛毛的父母不在身边，管家也不管这些，这让江奇无从下手。江奇已经教他一个学期了，可聂毛毛依然是这个样儿。

  如果不按考试，按照所学到的知识来算，江奇觉得毛毛完全可以跳级去上初中，甚至高中。

  “那好吧！我写了你就给我手机吗？”聂毛毛争取道。

  “再说吧！看你表现。”江奇其实对还不还手机并不太在意，有没有还他手机，对于聂毛毛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奇敢肯定，哪怕他不还给聂毛毛手机，明天聂毛毛肯定会再带一个新手机来学校，甚至可能是好多个。

  “不要嘛，不要嘛，老师不要这样子嘛，哥，求你了。”聂毛毛像是个网瘾少年耍赖着，又像个戏精上身，表情动作浮夸的表演着他的耍赖绝技。

  江奇听着聂毛毛的话浑身都难受。

  聂毛毛喜欢江奇，他在他的身边，可以很放松，虽然大多数时候，江奇都是在教他学习，可毛毛更多的时候，把江奇当成自己的朋友、哥哥。

  “坐回去，把卷子做完。”江奇就像在面对家里熊孩子一样，感觉有点想打人。

  “噢！”毛毛老老实实做起卷子，他的速度很快。

  “下个月有个竞赛，要报名吗？”江奇也就这么一问，聂毛毛不会参加任何比赛。

  上个学期时，江奇发现毛毛的聪明才智，以为发现了个天才。让他去参加个数学竞赛，结果出来后，毛毛卷子只做了一面，另一面全是空白，可气人的是他做完的那面全做对了。天才是天才了，可这天才太有个性了。

  “不去！”果然，聂毛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江奇无奈，他也没有办法了。

  聂毛毛就是这样，活的自在，活的高兴，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如果没有聂毛毛时不时睡着叫不醒的情况，江奇看到这么活泼的聂毛毛，都会忘了这个孩子是有病的。

  最后，手机还是被毛毛顺走了，他还没等江奇反应过来，就拿手机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跑之前聂毛毛也不忘把做完的高中卷子交给江奇。

  聂毛毛走后，江奇批改这张卷子。工整的卷面上每一题都是正确的，每一题都答得非常漂亮。

  ……

  三年级下学期，聂毛毛似乎变了一些些，他从经常迟到变成偶尔迟到，打架、逃课也不干了，似乎有向“乖乖崽”发展的趋势。他现在经常和许雅丽一起上学放学，作业也完成的更好了，只是考试成绩还是没什么变化，非常“稳定”。

  只是许雅丽的告状理由变了，变成了:“江老师，聂毛毛太过分了，他不让我和其他人玩，只能和他玩。”

  江奇:？？？

  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能不让许雅丽和别人玩呢？”

  江奇只说了一句话，聂毛毛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他才开了个头啊！

  “老师，雅丽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她和别人玩，至少……至少在我剩下的时间里，她是我一个人的，唔唔唔……我的命好苦啊！为什么我那么快就要死了，啊……”

  江奇能怎么办？只能安慰他，哄着他，可怜他。

  聂毛毛在江奇这哭了场，江奇都忘了要说许雅丽的事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聂毛毛在离开他的视线后，他的脸上就没有了任何的悲伤。所有的一切，只是做给江奇看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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