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自认有理，其实没了曹琴默做爪牙很多事情看不清。前一刻在天坛祈福的皇上一个不小心把菊青怀孕得事说给了皇后听，后一刻听到果郡王回禀，翊坤宫的人致使菊青小产变了颜色。

  “皇上切莫担心，青常在有皇上的庇佑，必能逢凶化吉。”

  皇上没有听皇后说完吉祥话，快马加鞭的赶回紫禁城已是黑夜，菊青半梦半醒中听说皇上回来了戏精上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皇上怀里。

  “皇上，嫔妾的孩子呢？”

  “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皇后假模假样的抹眼泪。

  “会有是什么意思？”

  菊青作出震惊的姿态，完美诠释了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子愧疚、伤心到绝望发疯的过程，皇后悄悄打量着，愣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青常在这是伤心过度，有些疯魔了，皇上不如叫章太医给青常在看看身子？”

  皇后还是不相信青常在有孕的事，想叫自己的人再确认一遍。

  菊青没有拒绝，皇上在短暂的沉默后叫章弥进来。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青常在这遭气血上涌，浑身血气逆流，这才导致小产滑胎，不过小主年纪轻，以后将养好身子还会再有孩子的。”

  章弥细细切过脉之后，到底没把那一分疑虑说出口，转而看向皇后点头。

  “如此，真是造孽……只是青常在，你既有了身孕，为何要冲到莞嫔前面，本宫听人回禀说与华贵妃发生冲突的是莞嫔，你和华贵妃交好，实在不必遭此横祸啊！”

  皇后半惋惜半责怪的说，实则不清楚在皇上心中莞嫔和菊青谁更重要，菊青欲语泪先流，抱夏冲出人群跪着抹眼泪。

  “皇上明察，并非是小主不珍重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

  “抱夏，你退下。”

  菊青呵斥抱夏叫她不准再说，只跟皇上请罪“嫔妾无能，没办法保护皇嗣。”

  “这其中难道还有隐情？让她说。”

  皇上略一蹙眉，菊青不敢阻拦，抱夏声情并茂的诉说年世兰平时多嚣张跋扈，菊青受苦良久。

  “皇上您别看我们家小主在您面前活泼，其实私底下最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小主总说皇上喜欢莞嫔，自己既然没办法讨皇上的欢心，不如多帮帮莞嫔，那些孩子的肚兜衣服小主绣了一套又一套，还是眼睛熬的疼了找了太医过来，这才发现有了身孕。”

  “青儿？”

  皇上眼睛向上看见了菊青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勒痕，菊青不必解释皇上自会对号入座。

  他温柔的呼唤菊青，菊青却只是向后缩了缩。

  “皇上，很丑吗？”

  “你受罪了。”

  皇上摇摇头，“你在朕眼中甚美。”

  “往后不要做这些妄自菲薄的事。”

  “你是朕的妃嫔，同莞嫔是一样的。”

  菊青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确认皇上话语的真实性，皇后眸色一暗，打断菊青和皇帝的一来一往。

  “皇上，华贵妃还在宫门外候着，她似乎颇为委屈，央着皇上给她做主呢。”

  “委屈？”皇上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残害皇子，胡乱责罚无罪妃嫔还敢委屈？宣她进来！”

  跟着华贵妃一同进殿的还有柔贵人、贤贵人和欣贵人，除去年世兰觉得皇上会站在她那边，其他人都是过去看笑话的。

  年世兰先是端方的行了礼，接着发难怀疑菊青胎的真实性。

  好在菊青之前“不小心”告诉了欣贵人，憋了一天的欣贵人快言快语说她早就知道了菊青的身孕，难道菊青能未卜先知，谋算华贵妃不成？

  真能未卜先知的菊青心虚了一瞬勾唇，正巧被紧盯着她不放的年世兰看到，年世兰冲上去便要拉扯她。

  “皇上，这一切都是青常在的设计，她勾结太医，告诉臣妾怀孕的人跪一两个时辰不要紧。臣妾才会上了她的当！”

  华贵妃话还没说完，皇上抓住年世兰的手逼她远离菊青。

  “到这个时候了还敢推卸责任，贱妇！”

  “皇上……”

  印象中皇上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年世兰慌乱的跪下，一双饱含眼泪的杏眼直直的同皇帝对视。

  “臣妾真的不知青常在有身孕！臣妾也有过孩子，怎么会蓄意谋害青常在的孩子！”

  皇后怕皇帝对年世兰起了恻隐之心，连忙补刀。

  “华贵妃也太无知了些，无论是哪个太医说的话，你也不能真叫人在外头跪几个时辰，这天寒地冻的，就是好人也会落下病根不能生，何况你知道莞嫔即将临盆。”

  “青常在是倒霉了些，莞嫔却真的可怜！”

  “朕看你不是无知，心肠倒十分歹毒。”

  接连迫害两个宠妃，皇上藏在心底那点情意也消失不见，他指着满头珠翠的年世兰。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乱晃，哪里配得上贵妃的位置？莞嫔现在还在偏殿发作，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

  正这时，永寿宫另一侧偏殿传来消息说莞嫔生了。

  “只是……只是……”

  皇上脸上的笑意还未扬起，就看见前来禀报的小太监直磕头说请皇上恕罪。

  “可是莞嫔出了什么事？”

  皇后上前一步，小太监才敢悄悄的说。

  “莞嫔娘娘诞下死胎，那婴孩的模样实在骇人……不宜让皇上见到啊！”

  “放肆，那是朕的孩子！”

  皇上扔下菊青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那间屋子里血腥味极重，受了责罚又生孩子的莞嫔形色枯槁算不上好看，隔着重重帷幕，皇上想起早逝的纯元来，他喃喃的叫了一句莞莞。

  “皇上，臣妾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孩子，您快看看我们的孩子，她怎么不哭？”

  然而拉下厚厚的帷幕，眼前人并非心中人，皇帝接过宫女战战兢兢递过来的襁褓，一个浑身通红，死去多时的婴儿吓了皇上一跳。

  “皇上，您怎么不说话？”

  皇帝听到莞嫔的呼唤才惊醒过来，他叫人处理了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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