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自在醒过来的时候，成功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挂树上。

  那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石头上磨着刀，时不时还往这边瞟一眼。

  这世界不会野蛮到吃人吧？但是想起少年利落的身手，似乎也不无可能。

  “兄弟，小兄弟……”常自在清了一下嗓子，翘着头试图让自己体面些，对着少年唤道。

  少年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终于醒了，原本还打算让你永远都不用睁眼来着。”

  每说一句话，就要威胁他一句。

  但常自在却机智地从他的话中发现端倪:“小兄弟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如果真想杀他，恐怕就等不到这个时候了。

  少年闻言，忽然觉得有些意思，他走到常自在面前，夸赞道:“挺聪明，我问你，你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

  果然被他看见了……

  系统的秘密不能暴露，常自在迅速开动脑筋，试图蒙混过关:“我是……我是从那山崖上掉下来的……”

  可惜下一秒，寒冷的刀刃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刚夸完你聪明，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蠢笨了？”

  这个人不好糊弄，常自在瞬间便感受到少年身上气势的变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别杀我，没错，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常自在立刻应下少年看到的事实:“实不相瞒，其实……”

  苟命要紧。

  “其实我是天宫被贬下凡的神仙……”

  但也不能老老实实交代，虽然说系统出了故障，但是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毁约，会不会被立刻处死。

  “神仙？”少年微微惊讶了一瞬，但也说得过去，他亲眼看见这人从天上掉下来，却毫发无损，若不是神仙，那还能是人不成？

  “既然是神仙，怎么还打不过我一个凡人？”

  “那是因为下凡法力被封住了。”常自在为自己找补着。

  少年却又将刀刃往里头送了送，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一条血痕:“那便是个没用的东西了？”

  “我还没杀过神仙，你可以做第一个。”

  少年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威胁他的时候，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实在是可怕得紧。

  这样的作态，常自在再熟悉不过，那是对自己实力极端自信的人。

  “且慢，我虽然被封了法力，但还是懂一些平常仙术，你要是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要想在这样的人手中活下来，就要展示自己的价值。

  常自在深谙此道，少年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当做怪物杀掉，那便定然是有一件人力不可及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忙。

  “放过你……”少年停顿了一瞬:“你日后报复我怎么办？”

  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不是凡间中人，如果以后蓄意报复，怎么看都很棘手。

  眼看少年的语气有些松动，常自在赶紧上前表忠心:“我可以发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少年透过面具的孔隙看着常自在，似乎在掂量着这个人价值几何:“你现在还会些什么？”

  “占卜算命、观星解梦……”常自在张口就来，他可是手握本世界剧本的人物，随随便便都能预言一手，吓死你们。

  可惜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实用主义者，这些技能于他如浮云。

  “看来是没什么用了，下辈子注意点，下凡的时候多学几个有用点的技能。”少年冷漠地给他下了死刑。

  眼看少年又要动手，常自在冷汗连连，他一边死命暗戳系统求救，一边看着自己最后余下的神医技能:“我还会医术，来自天宫的医术!”

  大夫？少年扬刀一挥，常自在随之闭紧双眼心中，完了，现在系统又出了岔子，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复活。

  “扑通——”绑在身上的绳子一松，常自在从半空落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居然没死？常自在抬起头，却见那个少年俯视着他:“既然会治病，就留下吧。”

  “但若是敢耍小心思……”

  “懂!我懂!”常自在立即拱手而降，混了这么多世界，他可太懂了，胜利的意义，就在一个苟字。

  只要活得久，什么可能没有？

  常自在投降的速度快得可怕，少年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常自在回了山寨。

  成功混入山寨以后，少年并没有为难常自在，甚至还给他编造了一个来历，说他是个上山采药的游方大夫。

  经过几天的查探，常自在确定自己是进了某个匪窝，而那日的少年，则是这里的匪头，叫做东若。

  而成功度过观察期的常自在，也没有等待太久，就再一次见到了东若，她指着一个光头汉子的头说:“他的脑袋里有一片刀，你可有办法取出来。”

  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合理怀疑，他要是取不出来，东若转瞬就能刀了他的小命。

  直到这时，常自在才明白东若饶他一命的原因，她要救她的叔叔。

  不过相对显山不露水的东若，她这个叫刀疤的叔叔和善多了，他摸着自己的脑袋憨厚一笑:“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没事儿，大夫您也别太紧张，东若她不是个坏孩子，只是爱杀人了些。”

  不是个坏孩子，只是爱杀人？

  真的，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要是治不好，这好孩子指定砍了我脑袋给您陪葬!

  不过嘛……这也是个显示他“仙术”的好办法。

  常自在上前先把了脉，又摸了摸刀疤是大光头，还趁机用系统的“X”光查探了一下他的脑子。

  “能救是能救，只是……你们能接受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哪儿是脑袋里有一片刀？

  分明是有一把刀砍他脑袋的时候，硬生生折进去了，恰好卡在头骨里，估计祖宗都在地府里把能找的关系都找了，把头磕烂了，才让他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什么意思？”东若率先问出声，眼底闪过金色，叫常自在都在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愣了愣。

  “我要把刀叔的头切开，把里面的刀刃拿出来。”

  需要做个手术，只是……常自在瞟了一眼东若，不知道家属同不同意签同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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