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平心的话语，鸿钧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恼火什么，只是淡然的说道：“像道友你说的一般，此方这里有事，吾便去平定这里，待到来回，那里有事，吾便也赶去！”

  “到时候，这洪荒到底是众生的洪荒，还是吾鸿钧乃至于天道一方的洪荒？”

  “正常的生死罔替，因果循环，若是吾都干预，那个时候，这洪荒天地，可还有生灵愿意相信因果一说，到那个时候，这洪荒才是会真的大乱起来！”

  “因果的循环，是给并不仅仅是给众生带来好处，更是保护着众生，同时也约束着众生！”

  闻言，平心不由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不同，这洪荒还不是你的一言堂？”

  虽然平心说的很小声，但自然逃不过鸿钧的耳朵。

  他知晓，平心内心中还是对自己约束了她，不能让其在巫妖量劫之中出力而感到不快。

  而今日，他齐聚天地人三方主事之人，便是为了将该解开的都解开，该想到的都想到。

  所以现在鸿钧也不着急，只是淡定的看着这片混沌，看着混沌之中无数璀璨的星辰和洪荒那片世界。

  “巫族和妖族，其实当年也有可能成为这天地之间的永恒之主！”

  忽的，鸿钧猛然出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让平心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句话会从鸿钧的口中说出，毕竟当年巫族两败俱伤的最根本原因就是鸿钧在暗中算计的。

  毕竟当年双方都有取胜的机会。

  一次乃是当年女娲成圣之时，那一次妖族有机会。

  另一次，则是第一次巫妖大战之时，其实那个时候，是巫族有着优势。

  再之后，则是她身化地道，转为平心之时，在鸿钧没有出手约束平心之前，巫族自然占优，但这之后就，妖族却是占优，但依旧被鸿钧劝退了。

  而最后一次巫妖大战，那一次，鸿钧没有再出手，但两族最后却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所以她不明白如今的鸿钧为何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毕竟两族的下场都是因为鸿钧。

  而这个时候，鸿钧则是目光看向了子夜，话语却是对平心说的。

  “你看，如今就连这小家伙作为异数而生的时候，吾都没有理会，你觉得，如果当年的事情不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吾会出手吗？”

  “若你们当时真的想到这洪荒一分一毫，你巫族想到你们父神的劳苦，妖族想到昔年生存的不易！”

  “那当年的恶果都不会落在你们的身上。”

  “想象一下，当年的帝俊可以为了杀巫族而屠杀人族，而你们巫族为了大战也造下许多不必要的杀孽，而在你们两族的大战之中，受到波及而陨灭的生灵更是不计其数！”

  “最后这洪荒天地的脊梁，盘古大神的遗泽，都被你们毁于一旦！”

  “若你们之中，真的有一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这洪荒会是变成什么样？”

  “你原以为吾几次出手乃是不希望你们有一方胜利，虽然最后结果看来是这样的，但殊不知，吾的每次出手，都是在给你们两族机会！”

  “只要你们有一次领悟吾的用意，那此方洪荒又会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

  “这个机会是吾给你们的，也是天道给你们的。”

  “但可惜的是，你们终究还是一条道走到了黑！”

  鸿钧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下去，他觉得，这些应该能让平心明白过来了。

  这么多年，就算平心身为合道之人，但始终是在当年的巫妖量劫之中留下了心结。

  不然的话，就算如今平心可能不会比鸿钧强，但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弱到这种境况。

  地道也绝对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发展，甚至是直到子夜的降世，人书才终于出世！

  而听完鸿钧的话语之后，平心面色复杂异常。

  虽然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她也看清了一点当年的局势，但理智上是看清了，但在情感上，她却始终过不去。

  毕竟那可都是自她降世以来，就一起生活修炼的兄长。

  而如今就只剩下了玄冥这一个人存活。

  她将这一切的结果，都归咎在自己一人的身上。

  这种内疚，不论真相如何，不论缘由如何。

  只是一昧的在损耗着平心的心神。

  一旁的子夜，看着此时依旧十分愧疚的平心，微微颔首之后，然后说道：“巫妖量劫，吾虽未有参与，但却也知其一二。”

  “双方虽各有立场，但这立场却不应该凌驾于其余生灵之上！”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您才会应运化身地道。”

  “地道的存在，就是为了以防这种事情的发生，再给众生一次机会的存在。”

  “所以说，巫妖量劫，并非是仅仅以了两族的悲剧而收场，反而是为了洪荒众生，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而在每条道路开辟的时候，必定会有着一些牺牲。”

  “这个牺牲，是妖族众多的族人，是巫族众多的族人，也是洪荒众生，用血肉开辟出来的道路。”

  “而作为昔日的巫族，现今地道的执掌者，您不应该再如此沉沦在巫族的失败之中，反而应该珍惜您各位兄长乃至于许多生灵用血肉开辟出来的一条新路！”

  “也只有这样，巫族才不会以一个失败者而告终，反而会成为一个为了洪荒而探求的探路之人！”

  听见子夜的话语，平心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嘴中更是不由呢喃道：“探路之人吗？”

  随着这声呢喃声落下，平心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转眼之间，她身上气息竟忽然厚重了一丝，显然此番是有所收获了。

  看见此时开悟的平心，鸿钧抚着白花花的胡须，不由笑着点了点头。

  “善！不管是平心道友能够开悟，还是你能说出这句话来，无论那件事情，对于洪荒来说，都算是一件大善之事！”

  闻言，子夜莞尔一笑，轻声说道：“老师谬赞了，吾不过是说了吾人族一直在做的事情罢了，毕竟为了一件对人族有意义的事情，人族中的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血肉前仆后继的向着前冲去！”

  见子夜这么说，鸿钧再次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对你，吾是非常放心的，天道也是非常放心的。”

  “在这里，吾只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人族可以作为洪荒天地之中的永恒主角，但切莫因此而忽略了其他，毕竟一整幅画卷，必定有着一个主体，但却注定会有着许多的配角，两者缺了哪一方，这幅画都会是不完全的，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副画，这一点，统合了人族和妖族的你做的很好。”

  “所以不管是吾，还是天道，都认为你还会做的更好。”

  “到那个时候，才是人道真正昌盛的时候！”

  “也将会是洪荒真正昌盛，然后回归天地初开之时盛景，乃至于再进一步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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