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三十七 多难者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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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的十二天后,十月六日,灾民们返回林望镇的的日子。
虽说有不少的灾民决定留在马尔顿,但一只规模甚巨的车队仍在聚集在了竞技场门前。
这只车队中灾民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用于重建林望镇的物资。无论影响怎么样,灾民们先前闹事还是卓有成效的。这些物资多是由法塔莉提从生灵圣殿抽调而来,纵使不能完全重建林望镇,但也大差不差了。
法塔莉提巡视着车队,希贝尔跟在她的旁边,做着出发前最后的检查。她边走边张望着,觉得麦泽金应该会来送送她。毕竟,她们相识有二十年了,虽然关系不算融洽,但多少是个熟人。
但法塔莉提并没有找到麦泽金。
事实上,自从麦泽金将古树和灾民交给她们后,麦泽金便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
返程的车队很长,已经没有时间连物资一起全部检查一遍了。草草确认镇民到齐后,法塔莉提跨上了车厢前用作扶手的横木,望向队伍的后端——在无数物资货车的最后,有一个用黑布层层包裹的箱子——腐化古树的残骸。
“希贝尔。”法塔莉提轻声呼唤,“这么装着那古树,没有问题么?”
“姐姐!”那是希贝尔独有的撒娇一般的声音,“当然没问题啦!那可是十二刻印呐!就算是教宗也打不开的!”
说着,希贝尔将法塔莉提从横木上扶了下来,“而且就算那古树真的出来了,还有我呢。虽然不可能就是啦。”
法塔莉提刚刚落地,车队后方一人就迅速迎了上来,来者是福斯特·依德。
“我的主教,”福斯特·依德点着头,扫视着法塔莉提与希贝尔,目光停留在希贝尔身上两秒后,他的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颜,继而目视法塔莉提,道,“从这里开始后面六车的常备药品全部在这儿了。原本麦泽金大人安排格雷果送这些难民到林望镇。无奈我医术不精,他现在还不宜移动。这路上可能要麻烦您们了。”
“您实在过谦了。”法塔莉提心中欢喜,没想到福斯特回来亲自送行,这位医生确实是实打实的善人。
想到医生此刻还担心着这些灾民,法塔莉提挥手指向车队,道:“护送的事您不必担心。阿曼娅迪欧大人已经派他最值得信任的手下来帮忙了。我们还要多感谢您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提供这么多药品。”
“哪里,哪里。您就当这些药品是我送您的践行礼。”福斯特谦虚的摆了下手,又道,“只是两位主教好不容易莅临马尔顿,我却因病务繁多,招待不周。没想到见到希贝尔主教的第一眼便要送她离开,实在有失礼仪。”
听到福斯特这么讲,希贝尔觉得自己好似犯了什么错似得,心里竟产生了一种愧疚感,不觉间头微微垂了下来。
而福斯特却将眼睛咪做一条小缝,打量着希贝尔。他嘴角微微上扬,手却在兜里一阵摸索,掏出两个小瓶递到法塔莉提与希贝尔面前,道:“这是我为希贝尔主教准备的临别小礼物,还望笑纳。”
“啊?!”希贝尔猛然抬头,她没有想到,这个在她看起来极为猥琐的医生竟然是如此的体贴。
而法塔莉提似乎对医生的这种行为并不经意,她已然有点儿被医生的魅力折服了,她快速的扫了一眼医生拿出来的瓶子,本想当个人情就这么收下,可看清那些东西时,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医生手上拿的一瓶是颜色鲜红的粉末,而另一瓶却是颜色黄白色浑浊不清的液体。
红色的那个颜色虽然鲜亮了些,但还是能一眼便看出来,那是如今的稀缺物资——个皿土。
“现在,希贝尔法杖里的个皿土空空如也,医生送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法塔莉提对医生的好感又提升了几分,但如此贵重的东西,怎能轻易就这么收下?
希贝尔也是这么想的,她虽然讨厌这名医生,但他所送来的东西让她实在难以拒绝。这几天,没有个皿土的压制,脾气火暴的她已经烧坏不少东西了。
——尤其是在想起阿曼娅迪欧以后。
——她总是会很生气。
医生看出了希贝尔的犹疑,他很自然的拉起希贝尔的手,将瓶子放到了她的手中,接着将她的手蜷了起来,示意她收下。
金钱是万能的(Money answers all things.),收了人家好处的希贝尔自然没觉得福斯特·依德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她望着握着个皿土瓶子的手,全然忘记把胳膊收回去,心中全想的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给我了?!她全然没有想过,这个医生到底是怎么发现她法杖中没有个皿土的。
而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法塔莉提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希贝尔回过神来,抬起头,才看见医生也将黄白色的小瓶递到了面前。
也许是刚才已经强塞给希贝尔东西了,如今他并没有将第二瓶东西交给希贝尔,只是放在她的面前。
东西收都收了,那收两样和收下一样也没有什么区别。希贝尔伸手去接,却不知瓶子是没有盖好,还是漏了,有几滴粘稠的液体拉着线,滴在了希贝尔手上。
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从其中飘出,让人想起了石楠花与鱼腥草,配合上粘腻的触感,显得极为恶心。
希贝尔皱了下眉头,想将手收回去,可又碍于礼仪停在了半空中。她瞟了一眼福斯特,又觉得他的目光带着猥琐,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法塔莉提身后。
而法塔莉提也闻到这个味道,心中惊异:“这个味道。难道是硫磺草液?!”
福斯特接下来的话肯定了她的想法。
“希贝尔主教。硫磺草液,味道虽然难闻,却是一等一的好货。除了最上等的火源晶石,火元素就爱它了。”
“我不要!”希贝尔很是厌恶,她像个小孩子寻求保护一样,紧紧地抓着法塔莉提的衣服,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医生有些面露难堪。而法塔莉提则是在倒吸了一口气之后,让两人同时好下台,她道:“医生。希贝尔的意思是这实在太贵重了,恕我们不能接纳,您给我们个皿土,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哎!”福斯特深深地叹了口气,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他将“硫磺草液”收了起来,又与两位主教对视了几秒。
希贝尔的抵抗导致话题无法继续。
福斯特很是识趣,摇了摇头,示意刚才的一切都无所谓,言语中有些无奈的说:“好吧。两位主教,那我再去检查下药品有没有保存齐备。改日我去比艾城,我们再续。”
“一定,一定。”法塔莉提接道。
几人寒暄了一番,福斯特转身渐行渐远,法塔莉提对着他的背影给了个微笑。“真是个慷慨的人。”
“不过,我不喜欢他。”希贝尔哼声。
“你啊。”法塔莉提转身面对希贝尔,将她搂入怀中,摸着她的头,“还不喜欢麦泽金。”
希贝尔脸红的推开了法塔莉提,跺了跺脚,还是娇声:“姐姐!这不一样。”
看着希贝尔急躁的模样,法塔莉提感觉甚是有趣,便打趣道:“那我可爱的小希贝尔,你到底喜欢谁呢?”
就在这两人打趣时,又一声主教插了进来。
阿曼娅迪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身后,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被看见了,二人心中不觉有些尴尬,希贝尔更是面露红晕,和刚才看见福斯特时截然不同。
“两位主教,”阿曼娅迪欧的目光与二人触碰,最终停留在了希贝尔身上,他的声音十分疲惫,“今日离去,不知何时再会相见。请让我送二位一程吧。”
“这……恐怕不妥。您是地之国的大主教对吧。”她在地之国三字上略有重读。
阿曼娅迪欧低下了头,显得颇为无奈,确实,目前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一直待在一起恐怕不妥。但……
在阿曼娅迪欧说话时,希贝尔低着头不看他,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她的舌头不停地在口腔里弹动着。直到她听见法塔莉提回绝的答案才抬起头来。
可她刚抬头便被阿曼娅迪欧如今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好像变了个人,瘦了,苍白了,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媲美于女性的美丽。只见他眼窝深陷,目光中似乎有些很难形容的东西,沉重而疲惫,面色极为难看。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希贝尔有些担心。
“两位主教,”阿曼娅迪欧说的话有气无力,他看了看希贝尔,抿着嘴,假笑了一下。
这种假笑是对自己重要的人所特有的表情,哪怕自己再难受,也不想让对方担心。
可往往越是这样,便越让人担心。
阿曼娅迪欧疲惫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他怀着十二分的惋惜与几分哀愁,对这希贝尔柔声道:“不久之后,我就要回地之国了。我……有一些私事想要去确认。下次再见便不知是何时了。”
未了,在法塔莉提和希贝尔说些什么之前,阿曼娅迪欧倒是觉得尴尬,好似此刻他才听到法塔莉提的拒绝,连连摆手道,“不,不,既然不方便,那便算了。”
法塔莉提明显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借故检查,先走一步。在场只剩下了这两人。
气氛更加尴尬了,可这尴尬之中却有着一丝别样的味道。
阿曼娅迪欧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脸上写满了困难。他之所以来,是怕再也见不到希贝尔了。
世上美好的事物,如旭日,如晚霞,如雷电,如雪花,总是相逢时短,只恨再会无期,而这之中最苦的,要数别离的情侣与前方的长路漫漫。
看到阿曼娅迪欧这般模样,希贝尔倒是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她拉起阿曼娅迪欧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像一个孩子看着另一个孩子般地笑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既然你需要回去,那便回去。如果是因为法塔莉提姐姐所说的国家间的事,你大可不必费心。因为我们祈灵教之间还是一家人啊,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比艾城找我,如果我不在那儿,就一定在火之国。”
“祈灵教……?”
听见这几个字,阿曼娅迪欧苦笑了一下,他本想放声大笑,可当他突然觉知到真正可笑的人是自己时,那种笑,只能是苦的了吧。
这些天困扰着他,让他失眠的问题又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精灵们给他看的幻象是真的么?
——如果是的话,那长老会……
——可公主确实是失踪了,按长老会的计划,“公主”不应该失踪才是。
——到底发生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阿斯塔罗琳……是我的母亲么?
……
这些问题无穷无尽,每每想到一个问题便带出了更多的问题。阿曼娅迪欧挤了挤眼睛,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
“嗙!”
不高的希贝尔从下方弹了阿曼娅迪欧一下脑门:“想什么呢!是在想我么?!”
伴随着她的声音,希贝尔的形象将阿曼娅迪欧脑海中的那些问题都挤了出去。
阿曼娅迪欧揉了揉脑袋,眨巴着眼,看着希贝尔,他的眼中似有如水的柔情。
这时,希贝尔将脖子上挂的项链取了下来,递给了阿曼娅迪欧:“送给你,礼物!”
“啊?!”阿曼娅迪欧没有反应过来。
“拿着啊,要是敢丢了我会生气的!”
阿曼娅迪欧木讷的接了过去,他看了看那条项链,上面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内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动着,与火之国皇室的标记极为相似。
“如果你想来找我,还是别去比艾城了吧,来火之国!”希贝尔说完这句话,便跑开了,其实,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她的家——火之国了,但如果是阿曼娅迪欧的话,她希望在家里看见他。这是她第一次送礼物给一名男性,能做到这里已是不易。
而阿曼娅迪欧看着希贝尔跑开的身影,似乎一下来了精神,他又想起了什么。
他的嘴巴在打架,内心在纠结。
不过,到最后,还是成功的憋出一句话来,他高声喊了起来:“我会去的!无论多久!因为我喜——
“启程啦!!!!!!”更高的一声掩盖了阿曼娅迪欧的声音,车队的车夫叫了起来,显然,他比阿曼娅迪欧更想回家。
一见钟情者最怕的莫过于初见不逢时,又不知再见时。而时间总是无情的,就算是精神耦合的男女也不能阻止它的流逝。
希贝尔跑开后,阿曼娅迪欧捏紧了手中的项链。无言浸润着他们短暂的相处,阿曼娅迪欧移动起了脚步,他随着启程的叫喊,向着希贝尔跑走的同一方向缓慢前进着,心中没有悲伤,却只是恨着回家的这条路、太长。
然而,随着车队缓缓启程的,却不仅限于这么些。
还有复仇者的命运。
在竞技场的穹顶上,两个窈窕的身影立于日光之下,它们也关注着车队的移动。
其中一名是前日夜袭阿曼娅迪欧的精灵,而另一人却是法师打扮,手中握着一根由荆棘缠绕而成的法杖,法杖的最顶端,还镶嵌着一颗五彩斑斓的宝石。
永劫刺客。
此刻,它们正在讨论着什么。
“劫,”手持法杖的精灵叫了一声它的同伴,它的语气颇为成熟,像晨钟一样悠长,“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阿曼娅迪欧那么憔悴?”
“啊?他憔悴?!我差点被他留下啦!你都不关心我!”名叫“劫”的精灵张大了嘴,它的表情极为夸张,一看就是在开玩笑,它一种难以置信的语调,高声说道:“他可是个麻烦人物。真像书里写的一样,能正面接住『凋零投掷』。要不是你给的那张纸同步了《斯弗之书》的预言,我八成要被他留下了。”
言罢,劫努着嘴,缕了一下自己翠绿的头发。
而听到这儿,那法师突然扭头,仿佛难以相信又不得不信,它绿中带紫的头发从兜帽中飘逸而出,却还是打着哈哈。
“好吧,好吧。至少我们确定地之国真有这样的人了。”那法师道,“恐怕当年的‘龙’和‘涛’两位将军就是这样在追捕‘叛徒’的过程中被地之国当成入侵者截杀了。”
未了,它看着劫的表情,哂笑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到是真的很想看见你被留下的场景,以前被地之国抓走的精灵可都没回来。如果你也回不来,是不是就能让人类联邦陷入无尽劫难?”
“哼。我可要提醒你。我可不是‘无尽’,而你才是‘永’。”劫一跳,岔开腿,坐在了竞技场顶的边沿,背对着另一名精灵,它两腿悬挂在竞技场,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呵。”名为“永”的精灵法师浅笑了一下,压抑了自己把它推下去的冲动,转口道:“别的事情确定的怎么样了。”
劫将手掌抵在自己额头处,做张望状,遥遥地望着缓慢移动的车队,道:“一切都如预期。奥森萦瑞纳德(Osn of Erenaged)手上拿的那把剑,确实是‘无尽星光’,只是被施加了教国的封印。”
紧接着,它将从杰房间中拿来的画向后随性一扔,在轻风的帮扶下,那画准确的落入了永的手中。
“诺,还有这个。”劫道。
永接过画,看了看,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意料之中,它肯定道:“确实是‘叛徒’。”
“那,你确定的事呢?”劫一拍地面,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平稳的落在了永的旁边,它问道,“该不是又去游山玩水不干活了吧~”
“呵呵。”永笑了笑,它笑的声音非常的假,好似是为了笑而笑。
“接你的活可是很累的。奥森萦瑞纳德(Osn of Erenaged)现在应该在那里。”永伸出手,指向车队的方向,“它在『凋零幻境』中看见到的东西,会引导它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不过,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好像陷入了和它上一辈(Previous Generation)一样的麻烦。本来它不至于陷入那种困境的,但人类的那一半影响了它。”
“那,你处理的干净么?”劫担心道,“毕竟,你可不擅长潜入啊。”
“没有什么是一个法师不擅长的(Potential depends upon ourselves.)。论制作肥料,我可比你擅长的多。”永哈了一口气,对劫的担心表示轻蔑,但转过头来,它以颇为自嘲的口吻继续了话题,“只是没想到,失踪多年的‘叛徒’之子,居然是我们找到荆棘皇冠的希望。”
“那奈克洛·梅·加斯那边呢?”劫又问到,“风景漂亮么?””
“那么喜欢,你就该来看看。”永将法杖靠在了自己身上,它双手抱于胸前,道:“现如今,死之迷雾已经将那里团团围住,奈克洛·梅·加斯打肿脸充胖子,他就快坚持不住了。”
“不过还好,影木的感染已经完成,两人的协律在战斗中亦有体现,一颗主动地心已经开始跳动……五个条件全部满足了。”
“‘终结之魔’……”讲到这个词语时,永和劫之间的谈话突然沉默了,在秋日的冷风里,气氛有些肃杀,“就要来了。”
些许的停顿后,永劫刺客间的对话语速快了起来,像是例行公事的汇报一样,不留一点儿喘息的空间。
“最后,‘十二刻印’大概什么时候会失效?时间已经过了。”永干脆利落的道。
“我不知道。先前阿曼娅迪欧来的太快了,我只擦掉了半个。不过,后来他去找奥森萦瑞纳德时,我又回去用你给的那张纸擦掉了两个。但那颗古树险些冲出来袭击我,我没能擦掉六个。”劫抱怨道,“这样没问题么?”
“嗯、没问题的。法阵这种东西,只要能破坏一点,就是破坏了全部。人类毕竟没有全都学会。”永肯定道。
“那就好。不过,那颗古树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令人恐惧的东西,我花了好半天劲才和它沟通成功。”劫讲出了自己担心的地方。
“遵循主的指示就是了,你不是成功地从阿曼娅迪欧手下逃走了么。难道你想犯‘罪’与‘罚’犯过的错误啊?”永倒是丝毫不担心,它甚至不想继续聊下去,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打发了劫。
果不其然,这句话刚出口,劫面上便略微漏出些愠色。
“别拿我和那两个向日葵比。”
“向日葵?”
“找日啊。”
“噗。”永笑出声来,伴随着它的笑声,周遭的鸟也发出了清脆的叫声,好似在颂歌,“劫啊。我一直在想,那么多灾多难的一对,不但有了后代,最后还需要这名多难者来救我们啊。看来《斯弗之书》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理(The book of S.F. does not covers all the Truth.)。那我们这么做真的能够成功么?”
话音刚落,劫突然一把抓出了永的衣领,险些将它完全提了起来。
“真理……?永,你是在质疑我们的主!”
“是么?可……真的有什么是既知道过去,也知道未来,永永远远的存在么?(But……is there anything that knows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and eternally lasts forever?)”永被掂在半空中,脚尖微微点地,它心中嘀咕,劫要是知道我撕了一页《斯弗之书》,又会干出什么事情呢?这一刻,它不免想起了过去——那些它和“叛徒”在一起的日子。
……
“你相信真理么?(Do you believe Truth?)”
“真理?《斯弗之书》在一端,我和我的法杖在一端。(Truth?The book of S.F. is on one side but my stuff and I on the other.)”
“嘘,隔墙有耳。但对我来说,爱就是真理。(Shooo...Forbidden words has wings. To be honest, Love is the Truth.)”
……
“你要走上一条危险的路了。”劫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抵在永的胸前,那把匕漆黑如墨,好似将夜幕取下了一块握在手中。
劫的手微微颤抖,“如果你也要成为叛徒,我……”
“你的手那么抖,杀得了我么?”永抬头望着太阳,它有些不屑。
兜帽从它头上滑落,晌午的阳光打在了它的青蓝色的脸上,紫绿色的长发中不时有蝴蝶飞舞而出。它抬头望向刺眼的太阳,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继而微微伸手推开了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转向在闹市区中行进的车队。
“我确实不擅长潜入,但我有我的解决方法——那就是只要没人活着,就没人知道我潜入了!这就像……”
永高高的举起了它的法杖,法杖顶端的宝石在天空中折射出一道长长的彩虹,射向车队的末端。
永朗声道:“我不会质疑我们的主,但我更相信真理只在我的法杖射程之内!(I has never doubted our Lord, but I also believe that The Truth is in MY 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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