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燕默默靠近我的怀里，缓慢而沉吟的倾诉，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当时，我从省城偷偷跑回老家的小县城，本想就此彻底摆脱魔鬼的控制，凭自己的努力，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俩就做了一夜夫妻，居然会那么巧？”

  “什么？你是说——我们俩——”

  我惊愕的差点就把她推倒在地，思思按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我们俩——那是我们俩的孩子？”

  “当然了，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会稀里糊涂——就怀上别人的孩子？”

  “不是！对不起，我是——太突然、太激动了。”

  我又重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她也恢复到之前的紧张和哆嗦：“我能肯定孩子是你的，我和那个混蛋男人，我当时完全就是为了让他不找你的麻烦，强忍苦涩，任其蹂躏。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种畜生生孩子的，我只要被他玷污一次，都要用药控制，都要把肮脏的身子擦洗一百遍。”

  “对不起！燕子！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承担应有的责任，分担你的痛苦？”

  林舒燕死命挣脱我的怀抱，沉重走到一旁，抬头看向搬空：“那你是要我们俩一起送死啊？那时候我虽然没有答应嫁给那个畜生，可无论对他们家人还是对周围人群，我都一直是以他的未婚妻身份存在。我发现自己怀孕后，就只能赖在他头上。我都是一直被他们圈养在家里，而且以他的横行霸道，到现在为止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忠贞。”

  我也无奈地垂下头：“那我的孩子，难道这辈子就只能稀里糊涂，做混账王八蛋的孽种。”

  林舒燕慢慢走到我面前，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那能怎么办？现在他人也没了，我儿子就成了他们家唯一的根，就算我不想认这个命，金家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我。那个混蛋活着的时候，我在金家就是只被圈养在家的小猫小狗，甚至不如。现在反倒解放了，他儿子没了，我儿子就成了宝，母随子贵，我现在都是靠儿子的地位，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但这种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万一哪天事情败露了，连我们的儿子都要跟着遭殃。”

  “这种可能我一开始就想到了，我还一直惶惶不安。没想到那个畜生竟会遭到报应，这么短命。现在我儿子就成了他们整个金家唯一的根。就算他们知道了是假的，他们也会认定他是真的。更何况我在他们金家，一直就当牲口样圈养着，从上到下也从来就没有谁会怀疑我敢不要命抗争。我儿子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金家上下，周围圈子，也没人敢随便嚼舌根。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谁敢乱嚼舌根？没人嚼舌根，谁还会无缘无故去质疑孩子的真假？”

  “这也是你回来这么久，一直都不和我联系的原因之一。”

  “做贼心虚，当然得格外谨慎，瓜田李下，何必自找麻烦？”

  “可我还是为我们的儿子太委屈了。”

  “但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力回天了。”

  “那我们干脆再生一个，弥补遗憾。”

  “好啊！我也想，我也愿意。就是同样也找不出正当的名分。那你就情愿你儿子生下来就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他私生子啊？”

  “那我就先把你娶回家，再生儿子。”

  “少来！你想生儿子，后面排着队的人等着呢，还轮上我啊？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大老板了。”

  “我算屁的大老板？现在就和你比，怕是连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你别看金家名声在外，就是个庞然大物，其实都是空架子，真实实力也许还不如你呢！”

  “现在名气也是资本，企业如此，明星也是如此。”

  我和林舒燕无论交情怎样，情分如何，既然你现在还有了共同的血脉，想必这辈子也都斩不断了。对他们母子现在的情形，我虽也免不了沮丧，也感到窃喜，毕竟，我和林舒燕这辈子都有根线牵扯着，谁也不会轻易割舍。

  “对了，我今天还想和你谈点正事。”许久，林舒燕也稍稍放松心情。

  “就是我们两家合作的项目吧？你心里怎么打算的？”

  “我想就这机会，为我们的儿子早作打算。正好你也尽份责任。”

  “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两家合作的项目搁置了，主要是我们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但项目本身还是很不错的，有潜力，有空间。我想换个方式，把项目继续下去。”

  “说更具体一点。”

  “我想和你股份置换。深度捆绑，我在你这儿持股，你在我那儿持股，以后我们两人置换的股份，就全部留给我们的儿子。”

  “我没意见，我们公司我可以说了算，剩下就看你在金老爷子那儿分量够不够了。”

  “我没十足的把握会跟你开口啊？你们这个项目搁置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是我在老爷子面前出主意，你以为还会有继续啊？”

  “行！不愧是我的徒弟。”

  “现在还是你的小三了，还是你孩子他妈了，看你得意的。”

  “我不值得得意吗？有这么高贵的小三，什么狗屁达官贵人，他们有这福气吗？”

  “嘚瑟！你可千万别得意忘形啊，我们俩现在——可都是站在风口浪尖，凡事都要谨小慎微，三思后行。”

  “主要是你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帝王豪门是非多。加上你现在高贵而又敏感的身份。就怕你不惹人人都要惹你。”

  “只要你不惹我，阎王老子我也不怕。”

  “霸气！解恨！看你现在这样，我都为你高兴！”

  “你也是，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一飞冲天，刮目相看。”

  “不然，哪配做你的男人？”

  “但你做我的男人时，还是个地道的混混好不好？”

  “这说明你有眼光，几年前就能看到我的现在。”

  “我可没这样的眼光，我当时看到的就是当时的你。但我也愿意做你的女人。”

  “那就记住我们的缘分，留住我们的缘分。”

  “还有我们的孩子！相识一场！此生无憾！”

  我和很多女人，基本上都是萍水相逢，先从女人再成知己。唯独和林舒燕是先成知己后成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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