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兄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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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逍遥心里却隐隐的有些明白沈凌泽的想法,在旁边皱着眉头拉了沈凌澈一把。
可没想到沈凌澈越发来劲,一把甩开路逍遥的手,指着沈凌泽就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太子之位你到底还要不要了,你要是打算拱手让给老大,还不如让给了我呢!”
这句话是说不得的,路逍遥在心里暗骂了沈凌澈几句,心想他实在是让气的糊涂起来,这样的话能跟沈凌泽说吗?他不要太子之位能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他不要太子之位能在京城暗地里培养了那么多势力?沈凌澈这个猪脑子,得恼成什么样才能不顾后果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让给他?沈凌泽是那种会谦让的人吗?兄弟两个再怎么亲厚,一旦沈凌澈动了夺嫡的心思,那就成了沈凌泽的绊脚石了,到时候杀伐决断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其实这话说出了口沈凌澈立马就后悔了,他对太子之位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成天为这个夺来夺去的费心机,真的当上了皇帝又怎么样?他并不是从小养在御前的儿子,却是很得皇帝宠爱的一个,小时候想父皇了就会去闹一闹他,可很多时候皇帝都是忙着处理朝政,今儿西北**了,明儿东南那边大涝了,百姓赋税加重了闹起来,贪官污吏多了民心不稳等等等等,从来没见过清闲下来的时候。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对这张宝座没有兴趣,那样的生活压根儿就不是他所想要的。
今天说出这样的话,全都是被沈凌泽给气的了。他和沈凌泽性子不同,沈凌泽从小就被皇帝教的很稳重,长大了以后因为身份不同,更是韬光养晦从来不露锋芒,遇到什么事儿都能忍的住。可是他并不一样,他也收敛锋芒,可是他收敛为的是不让人打他的主意,不让人猜忌他有夺嫡的心思和能力,可是真要遇到有人欺负到他头上来,他不会忍!他必定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说到底有皇帝皇后撑腰,上头还有这么一个能干的皇兄护着他,他从小怕过什么?
他知道这番话戳到了沈凌泽的底线,忍了这么多年全是为了太子位甚至是最后的那把皇位,可是却被亲弟弟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沈凌澈看着沈凌泽脸色铁青起来,眼底的狠辣也是一闪而过,他心里一惊开口就喊了声:“皇兄。”
可是沈凌泽却并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手按上太阳穴,身子往前倾了一些,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不移开半分,冷着一副嗓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出来:“你,要那把位子?要同本王争?”
沈凌澈心惊不已,沈凌泽一向对他爱护有加,即便是有旁人在,跟他说话也从不会用“本王”来自称,显然刚才的话已经让沈凌泽极度不悦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误会已经有了,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哥哥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完全信任的时候,哪怕是他。从前两个人相安无事,他还能十分护着自己,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夺嫡之心,可是如今呢?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难道能收回吗?他一时有些颓败起来。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沈凌泽的心里。这个从小爱护的弟弟,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叫嚣着冲自己说还不如把太子之位让给他!让?他沈凌泽什么都能让,什么都能忍,可唯独这个位子,是谁也不可能从他手里夺走的,哪怕是沈凌澈!
路逍遥一看两个人之间气氛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才刚进来的时候沈凌澈就气鼓鼓的,可那感觉就像是孩子贪吃却没要到糖。眼下可不一样了,两个嫡出的亲王,话题里谈及了最敏感的夺嫡问题,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他不得不充当起和事老的角色,尽管他心里清楚,这时候不管说什么,沈凌泽心里那根刺已经是拔不掉的了。却还是轻咳了一声开口对沈凌澈说道:“你也是糊涂,这样的话就是气急了也不能信口胡说的,你就满嘴的胡吣,这是你们自家兄弟还无妨,要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可有你好受的……”
沈凌泽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他却也不躲避那样的眼神,反倒是对了上去,跟着说道:“你也用不着恼他,他气急了本来也是为你好。到底他还小,没经历过事儿,你那点儿心思他一时不能够理解,只听你整天说着不动不动的,大约也是实在忍不住了……”
听了这番话沈凌泽似乎是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子,盯着沈凌澈看了好一会儿,眼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勾着唇冷笑过一回,才对着路逍遥摆了摆手:“没事儿,他是本王的亲弟弟,难道本王还能对他怎么样不成?”
他不这么说还好,越是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人就越是心惊胆颤的。沈凌泽这个人要非说他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心思太沉了,你看他嘴上说好,心里头却指不定怎么算计着要害你。
沈凌澈刚要开口再解释解释,沈凌泽却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京城里的事情,就由着孙自舟去闹。他不是想用二十多年前的老方法再害本王一回吗?本王就给他设个圈套,让他把玉玺送进王府去,得了手就一定会在父皇面前参本王一本,搜查王府势在必行。”说着瞅了路逍遥一眼,吩咐道,“让你的人机灵点儿,该什么时候让李才永远开不了口,该什么时候把玉玺送出王府还给孙家,都不用他们管,本王的人自会料理了。你的人还是照旧盯紧了孙家吧!……”
他说完了这番话起身拔脚就走,留下沈凌澈和路逍遥两个人愣在那里面面相觑。他才刚说什么了?他的人自会料理?那意思是说路逍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吗?他临行之前早就在王府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孙自舟自投罗网?
路逍遥猛地想起箭羽上刻字的事情来,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沈凌泽啊,他根本早就算准了沈凌溪会有所动作,他之所以不动声色不声张,就是等着他动手而后好收网啊。沈凌溪射出来的这一箭,分明就是把他自己和整个孙家都送上了绝路。沈凌泽这样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把对手引入自己的彀中,他的心思之深,只怕连皇帝都要感慨万分的。想到了这里,他不禁担忧的看了沈凌澈一眼,这个傻子,居然敢跟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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