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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五子齐聚


一日,一思,一念,一信。

  “蕤宾十七日,微风无云。晨起练剑,芍药剩无几。雪尽花落,竟是数月。袅袅孤茎等春风,杳杳钟鸣不见僧。思君别来,念安安。长相思,长相忆,长相梦兮长相守。

  汝月卿卿,念君安。”

  ……

  “蕤宾十八日,晴日晒暖。今日饮茶,春风酿花。花香勾人,难忘九月初八醉江南。野草香比家花,满园甜花不掩茶香。思来,甘棠花否?夏至,应是花开满树。君念否?安否?前日悠悠,思无极,路可尽?白马将歇,不急不急。

  盼君,安睡无梦。”

  ……

  “蕤宾二十一日,狂风大雨,满院残花。天公不作美,今日偷懒。晨起未习剑,夜间未练舞。与某人对弈数局,平平平。今日,平平平。

  祈君无承风雨之忧。”

  ……

  “蕤宾二十五日,烈日煎人。又是贪凉好夏日,今日饮得桃桃碎冰一碗。甜桃伴茉莉,唇齿生香。奈何王府拮据,只一碗矣!久无君信,气我否?

  陈鸣和,我好想你。”

  ……

  “季夏初一,艳阳高照。西户京闷热,比之汴梁无不及。夜间常醒,恍觉此身入梦。推门无甘棠,不知甘棠梦否?与君种种,恍若前生。夏日复夏日,一梦又一梦。不惧春去秋来,缓缓待君至。

  盼君念卿卿。”

  ……

  六月初二,岐京急诏,萧子裕带着疾风快马加鞭赶往岐京。

  宫门处,二驾金漆马车横在宫门前。

  宫门处的小太监小跑着跪到马车侧,脊背佝偻,紧贴着双膝。

  萧子平摇着折扇悠悠从马车上出来,踩着小太监,下了马车。

  萧子裕将缰绳交给侍卫,像是没看见萧子平一般,转身就要往宫内去。

  “呦呵!”萧子平一声讪笑,“这不是六弟吗?”

  萧子裕脚步未停。

  “美人在怀,六弟还一心扑在公事上,也忒不解风情了。”

  听见这句,萧子裕才停步,回身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笑道:“四嫂今日未来?”

  萧子平动了动嘴,却什么都不敢说。

  马蹄声急促,戛然而止。

  二人一同向宫门外望去。

  高大黑马扬蹄急停,一纤瘦身影翻身跃下。

  来人正是靖帝五子,弘庆王萧子旭。

  他将缰绳一扔,朝着二人大步走去。行至二人身前,他拱手道:“四哥,六弟,好巧不巧。”

  男人声音绵柔扬长,听着莫名带有阴冷之感。

  萧子平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脏东西,眼神嫌恶却带着惧意。他心中嘀咕着,“真是晦气!”

  萧子裕倒是神色坦然,只是毫不掩饰眸中的戒备之意。

  “那本王先行一步了。”

  萧子旭笑着走在前面。

  萧子裕跟在他斜后方两步远的位置。

  萧子平远远走在二人身后,一脸不乐意。

  三人前后进了御书房,萧子裕余光扫过房中跪地的二人,正是他的大哥弘原王萧子成和二哥弘英王萧子砚。

  二人这两年一直在靖国南边掌兵,此刻出现在岐京,怕是陈鸣和已经开始动手了。

  “朕子嗣众多,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能叫一个半路出家的野小子夺了城池?朕真是太抬举你们了!给你们兵权、封地,你们呢?”

  后进来的三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有萧子裕知晓其中原委。只是他也未料到陈鸣和竟然无声无息夺下了天羡城,他甚至一点风声都未收到。

  三人齐齐跪地,各有心思。

  坐在黄花梨交椅上的老皇帝面容憔悴,黑白交错的头发更添几分老态。他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无用!一群庸才!”

  萧子平被拍桌声吓得一哆嗦,他低声问道:“父皇,儿臣不知……”

  “等你们知道,我天靖都亡国了!”

  又握拳捶了两下书桌,缓下怒火,老皇帝才走到萧子成身前,“你说,告诉你这几个弟弟,你们两个做兄长的,都干了什么事!”

  萧子成如今四十有六,看着却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俨然一副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模样。他俯身叩地道:“半月前,卫国贼人趁夜摸进天羡城……”

  他话说一半,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只能默默闭嘴。

  老皇帝一脚踹在萧子成肩头。

  这一脚力气没有多大,但是正巧踢在肩胛骨上。萧子成闷哼一声,侧跌躺在地。一眨眼的功夫,他捂着肩膀,已经迅速往前爬了半步,重新跪好。

  老皇帝走到萧子砚身前,虽未开口,意思却明显。

  萧子砚身形健壮,模样老成。在见到行至眼前的黑靴子时,他立刻开口道:“天羡城至奇石峰,涧河一段,自六弟被罚后,一直是大哥的辖地。”

  这一句提了萧子裕,又将全部责任推给萧子成。话里话外之意是问了萧子成,也该问萧子裕,他萧子砚是与此事无关之人。

  萧子成本就憋屈,此刻忍不了半分。他撑起身子,侧首对着萧子砚咬牙道:“你……好你个萧子砚!”

  老皇帝睨了萧子成一眼,“你是朕的长子,确是朕这几个儿子里最耐不住性子的!”

  他看向萧子砚,只是怒哼一声。

  萧子裕直起身,看向靖帝。

  “你说。”

  老皇帝此刻也正在看他,见他淡然一笑,老皇帝面上的怒气散去不少,连语气都温和不少。

  萧子裕回道:“既然二哥提到儿臣,儿臣不得不为自己辩言几句。自接亲一事后,父皇便收了儿臣的兵权。天羡城驻扎的军队,儿臣是全须全尾交到大哥手中的。若论对天羡城军防的了解,儿臣虽不如两位兄长,也是略知一二的。如今听闻天羡城失陷,儿臣心中亦是疑窦丛生。父皇,儿臣有三问,可否请问二位兄长。”

  老皇帝眼尾的褶皱抖动,面上带着笑意,嘴上却装作随意道:“嗯。”

  萧子旭侧首看向萧子裕,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他眼中是不屑一顾,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子裕。

  萧子裕继续道:“一问,二位兄长一同掌管南边的军权,收到天羡城危的军报时,二位兄长在何处?二问,二位兄长收到军报后,又下何军令?三问,二位兄长可知,卫国攻打天羡城的兵力为何?领兵的将领是何人?”

  语落,萧子裕朝皇帝俯身一拜,“父皇,儿臣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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