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瑜手里头把玩着那块木牌，嘴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就直接面对面吧，也省得你身旁的人天天担惊受怕的。”

  邓剑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齐衍瑜从来都不参与任何涉及派系的事情，一直以纨绔着称，太后也由着他去，不想他参与到其中。要不是因为圣上要求齐衍瑜找个差事，齐衍瑜想必还不会去京兆尹。只是，这次竟然提出要对上兵部。

  “殿下，您就不怕被其他皇子盯上？”邓剑成想了想，还是出言提醒。虽然有了齐衍瑜的助力，他对上张寅的胜算会更多，但他出于好友的立场，还是不希望齐衍瑜卷入其中。

  “我虽然不得那老头的喜欢，可毕竟也是皇子，皇子遇袭，他就算不想查，那些言官们也不会允许的。”齐衍瑜满不在意，左不过就是把这事往自个儿的身上沾一沾，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查。

  胡云瑾从邓郡王府离开之后，径直回了胡家老宅。

  程参已经带了数名相熟的捕快过来，在昨晚发生打斗的地方细细搜寻。

  “已经搜过了，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程参见胡云瑾回来，低声说了一句。

  胡云瑾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听闻昨日余翼带着人去了那片林子里头搜索，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

  “老任他们怎么样了？”胡云瑾知道，昨晚护卫们是拼着一口气，才强撑着把那些贼匪们给灭了的，只是同时他们也伤得不轻。

  “都还活着，只是其中五人重伤，要好好调养。”程参知道胡家对他们向来很好，护卫们也是投桃报李，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着胡云瑾同聂云珍。他见胡云瑾身上满是血污，想必昨晚她也冲在了最前头。

  胡云瑾叮嘱让大夫用最好的药，同时又低声告诉程参，地窖里关着两个活口。

  程参原本想要去审一审，却被胡云瑾阻止了，“不急，让他们关一会。”

  她又去看了聂云珍一眼，见到她娘没什么大碍，便放心地回去换了身衣裳，躺在了床上歇息片刻。

  ————

  此时，正好到了早朝的时间。

  吏部侍郎宋世翔走了出来，“启禀陛下，昨日三皇子在郊外，遭人袭击。”

  宋世翔的话刚一落下，就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太子轻轻咳嗽了几声，没有随意搭话。

  二皇子则皱了皱眉头，心里头开始盘算了起来，齐衍瑜是他们这几名成年皇子之中，最不受管教、也最不受父皇宠爱的一人。要不是有太后护着，齐衍瑜根本就不会被人记起。为何忽然会被人袭击？难道齐衍瑜也想参与到朝堂之中？

  齐晏清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昨日遇袭，他毫不知情，而且还是由朝臣在朝堂之中提出来的。他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沉声问道，“这事情可有让人调查？”

  宋世翔高声回答道，“禀陛下，正是因为查了，三皇子不敢随意追究，便请臣代为禀报。”

  齐晏清差点就直接骂出来了，齐衍瑜这逆子就是故意的，明明他就有随意进宫的权利，偏生不用，反倒让朝臣在朝堂之上提出来，为了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自己不得不查。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在朝臣面前冷静。

  “查到什么了？”就算知道齐衍瑜的目的，可齐晏清还是只能按部就班地走，毕竟齐衍瑜的背后有个太后，太后可是他的亲娘，他可不想被自己的亲娘揪着耳朵骂他偏心。

  宋世翔把半枚牌子双手呈上。

  虽然牌子只有半枚，可齐晏清在接到那半枚牌子后，立即就朝着兵部尚书丢了过去，“你们兵部想要皇子的性命？”

  在场的兵部的人，都立即跪了下去，其中就包括了张寅。

  兵部尚书何正凡回答道，“臣不敢，但臣保证，会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对三皇子殿下下手。”

  半枚的牌子静静地躺在何正凡的面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同自己过不去，故意给栽赃陷害兵部，这苦哈哈的差事，他不接不行。

  “好，查不出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齐晏清甩了甩衣袖，直接宣布散朝。

  何正凡立即召集整个兵部的人回了衙门，他要开始着手调查。

  兵部的人也急得不行，他们也想不到兵部里头到底是谁想不开，还是闲得慌，竟然跑去刺杀三皇子，偏生齐衍瑜还是一个不上进的皇子，半点派系也没有。他们今年是犯太岁吗，怎么啥事都能摊上。

  何正凡在把想到的事情布置下去后，亲自去了三皇子府，求见齐衍瑜。

  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晾在门口吹冷风，可是门口的侍卫却将何正凡请了进去。他一直坐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齐衍瑜这才姗姗来迟。

  何正凡立即行了一礼，齐衍瑜这才开口问自己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何正凡愣了愣，他是来问齐衍瑜受袭的事情，怎么齐衍瑜好似一点也不知情。可他毕竟是在官场内那么久的人，再说了，这事情只有问清楚齐衍瑜，才能调查，他不能不把今日的来意说了一遍。

  齐衍瑜听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便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何正凡。其中不乏强调了他受袭的时候邓剑成父子、胡云瑾在场，而昨晚，胡家也受袭了，现在一车的尸体还放在京兆府衙门呢。

  好吧，何正凡似乎懂了，齐衍瑜这是在替人出气呢。他记得邓剑成以前好似是齐衍瑜的伴读，所以齐衍瑜是在替邓家出气。哦对了，他怎么记得张寅的嫡次女是嫁给了邓家？只是，他没有在齐衍瑜面前表现任何，只又细细地问了一遍齐衍瑜受袭的细节。

  ————

  胡家老宅。

  胡云瑾睡了一觉起来后，就从程参的口中得知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有人在早朝的时候，直接把齐衍瑜受袭的事情当众说了出来，逼得兵部不得不查这事情。

  她的嘴角在无意之中弯了个弧度，齐衍瑜这是故意把水搅浑了，原本那人是想要邓剑成父子的性命，一旦牵扯上皇子，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而兵部被牵涉其中，更加不敢随意糊弄过去，这会逼得幕后那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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