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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张床


百里南心中暗暗埋怨,为何当初祖父不多盖一间房。这一间房,孤男寡女,可如何是好?百里南接着说:“家中也就只有这一套被褥,其他的都被我祖母搬到她的住处去了。这套还是去年年关娘亲从那边搬过来的,你若想睡地上,恐怕也不行。虽已入夏,这夜间还是很凉的。”

  二人就这样坐了许久,关北轩说:“古时祝英台与梁山伯曾同睡一床,中间放一碗水,隔水而睡,以示清白。既然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不妨效仿古人?”

  百里南思考片刻,觉得他说得在理,而且自己实在困得不行了,便回道:“只能如此了。”

  百里南想着他腿脚不便,便小心地将他扶上了床。待他睡好后,自己倒了一碗水放在他身边,然后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跨过去,和衣睡在了里面。还好这屋子虽小,但床还是够大的,睡三个人都不成问题。

  百里南并未吹灭油灯,她僵直地躺着,不敢乱动,心中如同一团乱麻。关北轩侧过头,借着灯光,看着百里南的侧脸,轻声问道:“怎么,睡不着吗?”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反正都睡不着,说来听听?”百里南侧过头,背着光,虽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轮廓清晰。

  “你不担心你爹吗?”

  “我如今这副模样,担心又有何用?,你明日帮我去打听下可好?“

  “好。”

  灯光渐熄,黑暗中,百里南却再次睁开了眼睛。关北轩也因伤口疼痛,难以入眠,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腿,不禁发出了一声低吟。

  “伤口很疼么?”

  突然传来百里南的声音,让他有些许震惊:“还好,尚能忍受,还没睡着?”

  “嗯。”

  关北轩想起了什么,轻笑道:“你可知道,你先前路过草垛时,我为何说自己不是鬼?”

  “为何?”

  关北轩咳了两声,忍不住笑道:“因为在你之前,也有一个小娃娃路过。天尚未全黑,他并未掌灯。我本想叫住他,又怕吓到他,便捏着嗓子喊道‘站住’。谁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便如拔腿就跑,边跑边带着哭腔高喊‘娘,娘,有鬼,救命呀’。”

  百里南听到“站住”二字,不禁笑出了声:“幸好是个小娃娃,若是成年人,你恐怕是要被暴打一顿了。”

  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但关北轩还是朝着她的方向转过头,有些疑惑地问道:“真有那么吓人么?”

  “真有,你那声音,再配上你满脸是血的样子,实在是恐怖至极。还好你一开始没用这种声音,不然我也得吓跑。”

  “你能不能帮我挪一下腿?我的腿有些麻木了。”关北轩本想自己转动一下,可尝试了几次,不久后腿部又开始麻木。

  百里南拿起自己的枕头,垫在他的脚下,说道:“这样你应该会舒服些。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关北轩应该是太累了,话刚落音就睡着了。百里南听到他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次日,阳光明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姐,姐,你起来了吗?”百里南艰难地睁开双眼,揉了揉,看到身旁的男子,心中顿时一惊。她揭开被子,果然古人不靠谱,那碗水早已打翻,洒得到处都是。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身旁逐渐苏醒的关北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没呢,昨晚睡得有些晚,我还想再睡会儿。”

  “我早晨去街市上给你买了些吃食,放在门口了,你待会儿起来了再拿进去。”孙士坚见她尚未起身,便将买来的食物放在门口,嘱咐一番后离去。

  百里南起身,跨过躺在床上的关北轩,打开门,将一旁的食物拿了进来,揭开盖子,嘀咕道:“这家伙还挺有心的,买了这么多糕点。”刚放下糕点,就看到床上的关北轩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百里南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这床上……怎么湿了?”

  “还不是那碗水。”说完,她上前掀开上面的被子,装着水的碗已然扣在床上,周围留下了一圈水渍。

  她扶着关北轩坐到躺椅上后,把湿掉的被子拿到外面的竹竿上晾晒好。

  进屋关好门,见他正盯着桌上的糕点,便拿了两块递给他:“我待会儿去你家看看情况,若是你家人在,我是否叫他们来接你呢?”

  “不可,若是他们来接,昨晚之事该如何解释?你先去看看吧,若是我爹没事儿,我便放心了。你有笔墨纸砚吗?我写封信,报个平安,在你这里待几天,稍微好些我再自行离开便可。”关北轩不止是担心百里南这里不好解释,他怕自己受伤回去后娘亲又要照顾他,本来娘亲的病才刚好些,不想她再劳累。

  何况他今天一早就醒了,看着百里南熟睡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她那长长的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样,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还微微翘起,笑得很甜。关北轩很感激她救了自己,也很庆幸救他的人是她。

  第一眼看到她时,他是有惊艳在的,百里南的气质让他眼前一亮。他心中也曾暗想,若是未来的娘子能有如此风姿,生活或许不会那么乏味。他的渴望愈发贪婪,只想在这里多住几日,享受着每天睁眼就能看见她的感觉。只要父亲能平安归去,他便可拖延几日。

  百里南取来纸笔,关北轩轻蘸墨汁,写了几行字。结尾处,注上了自己的名字。

  百里南将门锁上后,拿着信,登上了同村的马车,驶向县城。来到关北轩家门前,她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位满脸忧愁的中年妇女,想必是关北轩的娘亲。前院门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眉眼与关北轩有五分相似。只见他手臂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了伤。

  百里南将信递给关北轩的娘亲,告知她关北轩一切安好,伤势并无大碍,现暂住在好友家中,等三旬假后便会归来。关北轩的娘亲听闻儿子平安无事,眉间的忧愁瞬间消散,她顾不得门口的百里南,急忙拿着信跑到他爹身边:“他爹,轩儿来信了,说他没事。刚才那位小女娘说轩儿受的伤没什么大问题。”

  百里南见他们满心欢喜,大声说道:“伯父伯母,信已送到,小女还要赶车,就先告辞了。”说完,便急忙走了,毕竟马车还等着她。

  关母只听见她说要走,急忙走到门口,却已不见百里南的身影。她回到关初身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说道:“你看我,都忘了请刚刚那位小女娘进屋坐坐,她来送信,我连杯水都没给人家喝。”

  关初说道:“走了就走了吧,下次让轩儿带些吃食去感谢她便好。”

  关母点了点头,催促着关初将关北轩的信念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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