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成家
后来,我思虑再三,想到回到树岭村来,我是一个被人讥笑的对象,晦气的人,倒不如在外面成家,过上清静的日子,当卫芸的父母在我面前提出,要我和卫芸结婚的话题之后。有一种情愫在我们彼此之间蔓延开来。
不久,我俩在她父母的督促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第二年,卫芸生下了儿子洋洋,卫家老少都乐开了花,在给儿子取名字时,我和老丈人卫大叔闹了有些不快。我想要儿子跟我姓,卫大叔却要求儿子跟卫家姓,僵持不下,在给儿子办满月酒的那一天,我才做了让步,给儿子取名叫卫许洋,希望儿子的到来,让我们都感到喜气洋洋,卫大叔对这个名字赞不绝口,我们一家人和来贺喜的宾客都沉浸在欢乐的喜悦中。
有了儿子,我有了生活的奔头,开始做起了木匠活,老丈人卫大叔鼎力相助,我在小街上,开起了家具店,直接做好家具标价向外面售卖,由于卫大叔的人缘好,家具店里的生意十分红火。
过年时节,我想带儿子和老婆回老家来拜年探亲。这个合情合理的打算,却被老婆卫芸一口拒绝,她说:“松江市在哪一方?我都不知道,儿子那么小,你要回你自己回去得了。”我有些恼火,向老丈人俩口求助,没想到他们也和卫芸一样,怕路途太远,让他们的女儿和孙子在路上遭罪。
我赌气地一个人回到了树岭村,到家才知道,我母亲已经走了,弟弟也成了家,他见我回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死到哪里去了?老妈都是被你气死的,到死都没能看到你最后一眼……”我感到自己里外不是人,内疚自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来到母亲和吴海蓉的坟前,我深深地跪拜,以求她们的原谅。在父亲的坟前,我长跪不起,涕泪横流,想到自己的无能无孝,所有的辛酸汹湧而上……我又无奈地离开了树岭村。
卫家成了我的避风港,看着可爱的儿子洋洋一天天长大,我心里踏实起来,家具店的生意红红火火。我带的三个徒弟,成了我的得力帮手,老丈人通过关系,买来优质的木材,有他老人家得力的帮助,我在做生意的道路上如虎添翼。这么好的日子,让我把对树岭村的回忆埋藏在了心底。
去年冬天,我感冒后感到浑身无力,到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才知道自己已经是胃癌晚期,属于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我的身体状况快速下滑。
在我最痛苦的日子里,卫芸没有心疼过,拿到检查结果时,她毫不隐瞒的把报告递到我手里,她的冷漠引起我的不满,也许是病痛的折磨,加上药物治疗的一些反应,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是发脾气,卫芸根本没有把我当病人看待,总是怒目相向。
一天,卫芸大动肝火地说:“你现在还没有死,就像个魔鬼一样,成天大呼小叫个啥?”
“我要你拿钱来,把我送到好一点的医院里作手术,我要活!”
“许应吉,老娘告诉你,钱都快被你花光了,你要治疗,你自己去,老娘不管啦!”她撒泼似地嚎叫,夫妻这么多年,我一直是老牛般的勤劳苦干,钱财账目交给卫芸在管,她有些爱财如命,爱买衣服,连她妈给她姐姐的孩子买点东西,她都要说她妈几句,我想,只要她高兴,凡是顺着她的好。
结果,连我治病花点钱她就暴跳如雷。我不客气地说:“老子和你离婚,把我的钱财分给我,分给我……”刚才还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淡然的许应吉,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手抖个不停。
古有才老人连忙说:“别说啦,少生气呀。”
许应吉抬起手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腔怒火在圆圆的胸腔里燃烧,她说:“您现在知道痛苦了吧?当年您抛弃我时,我才出生几天呀?要是没有遇到冉医生这样的人,我还不是早就冻死了,比您还要惨啊……呜呜呜……您病了就治病啊!跑回来干什么?我和您没有一点关系。”说完,圆圆站起来要向外面走去。
古有才老人在一旁劝阻道:“圆圆,不要使气,亲不亲,血脉亲,就是一个陌生人掉进了泥巴坑里,我们大伙也要救一把呀。”
许应吉摇晃着瘦削的脑袋,摆手说:“不说了,说那些也没有啥意义了,我能回来找到你,看上你一眼,我也是死也瞑目了,叶落归根,我现在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义……咳咳咳咳……”一串咳嗽过后,许应吉把目光投向方光灼:“老兄真是了不起啊!是我和妞妞的大恩人啊!”
方光灼说:“你不要这么客气,也不要想得太多,既然这么远找回来了,就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吧。”
冉医生说:“方光灼说得对,要好好的养病,圆圆气头上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会想过来的,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蛮好的女娃儿。”
许应吉听了,枯干的脸上堆起了笑容:“说来,这多亏了冉医生啊!!”
冉医生站起身来说:“我去做饭,今天中午大伙都在这里吃,许应吉,你弟弟不理你,那是他不懂事,我们这屋子里的人,都关心着你呢,你要心情好,把身体调养好。咹。”
许应吉知道这是冉医生在好心的安慰他,他点头应道:“是哈,我晓得。”说完,就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了,小声说明:“我坐不住了,躺一下。”说着,眼皮也耷拉着眯上了。
圆圆见到他那个可怜的样子,一股怜悯之情湧上心头,心想:人都到这步田地了,我刚才还那样伶牙利齿地刺激他,真是太不应该啊,以前,我想,可能是父母生下我来,日子艰难没法过,迫不得已,才抛弃了我,没想到我的命比这个还惨……她无法继续思索下去。
冉医生伸过手来说:“走,圆圆,我们到厨房里去做饭。”
圆圆答道:“好。”
在厨房里,冉医生劝解给圆圆听:“圆圆,在人生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难题的,我们要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气概,天塌下来,众人都帮忙顶着呢,我知道你还年轻,一时无法接受这么个亲人的到来,他说,他以前回来也到医院这边打听过的,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又走了,这次,因为生病,他几乎走到了绝境……为了要看病的钱,离婚了,在谈儿子的抚养权时,才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身的,仿佛自己这几十年都是卫家的奴才,劳碌到现在病入膏肓成了孤家寡人,唉,这世间的事,叫神仙来有时也泡断不清啊。”
圆圆对生儿育女之事,似懂非懂,听到这里,她愤然道:“他那个老婆真是做得起来,无情无义。”
冉医生递给圆圆一把长豆角,要圆圆择,说:“你还单纯,这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老人常说: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
(https://www.mpshu.com/mp/47504/47971646.html)
1秒记住冒泡书屋:www.mp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p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