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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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还未曾将头扭过去,就见店内的伙计管事皆面露喜色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儿,纷纷朝着门口相奔而去。
那婆子正在纳罕这是长安哪位贵人来了,竟有这么大的排场。
就在她暗自腹诽之时,身侧的女子却骤然转过身去。
婆子见状,忙跟着转过去,与门口来人四目相对。
婆子瞬间瞪大了双眼,连忙抬头揉了揉眼,又使劲眨了几下。
这才确定站在门口之人的确是老太妃,那立在老太妃身侧容资妍丽的必然就是摄政王妃薛锦若了!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道:“老奴见过老太妃!见过王妃!”
自前些年老太妃前去扬州收庄子租金遇险后,已有几年不曾来铺子了,今日突然带着王妃薛锦若前来,众人心中自然明白是何意。
唯有那女子,面上一派沉静,那双杏眸也如一汪深潭般不起波澜的瞧着二人。
老太妃与薛锦若被过琇楼的一众伙计和婆子簇拥着,脸上也是一片喜气。
进了屋内,老太妃方才瞧见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子。
女子的容颜好似与先前无异,却又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与大方。
老太妃瞧着她一愣,接着她便听到一道熟悉之声响起:“祖母。”
一声‘祖母’,叫老太妃彻底认出了眼前之人,她只觉得心中一热,拉着薛锦若走到女子面前,颤着声音问道:“华阳?”
华阳公主这才弯了弯唇,笑着福身,“没想到老太妃还未忘记华阳。”
众人见状,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三人,一位是老太妃,一位是摄政王妃,而另一位则是当朝长公主——华阳!
薛锦若反应过来后,正准备行礼,却被华阳一把拉住,只听发顶传来一声沉稳却不失遗憾的女声。
“快快起来,原就是我消息迟了,景泽有了妻子时,我却还在扬州,前几日才得以回来,老太妃与弟妹不怪罪就好了。”
老太妃瞧见薛锦若被华阳扶起,才道:“正值开春,你在扬州尚有诸多事务要忙。想着你脱不开身,又念过几日他们夫妻二人总要去扬州一趟,届时相见也是不晚的,何必再多跑一趟呢?”
华阳闻言握了握老太妃的手,说:“京城才是我的家,我总该回来的。”
薛锦若抬目一瞧,楼外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又见老太妃与华阳仍在叙旧,她便移步到一旁,唤来了一小厮问道:“楼上可设了雅间?”
小厮闻声忙答:“回王妃,设的了。楼上有老太妃专用的雅间,小的这就带人再洒扫洒扫。”
薛锦若‘嗯’了一声,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叫住那小厮,说:“近日尚在倒春寒,再叫人灌几个汤婆子来,再沏一壶恩施玉露。”
“是,王妃。”小厮得了令,立即领着几个洒扫的仆从去忙活了。
........
雅间内,入眼的便是墙上那一副金玉镶嵌的字画,再往下移,屋内清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木质纹理细腻,上面摆着的是一套清雅的青白色玉瓷莲花茶具。
青白茶壶中是已经泡好的恩施玉露,正散发出阵阵清香味儿。
迈步转过,东侧正是一面六扇的朱雀屏风,内里便是可供人歇息的寝间。
三人落座梨花椅中,薛锦若起身刚斟好茶,就见华阳一脸笑意的瞧着自己。
华阳自宽袖中拿出一檀木锦盒,放到桌子上,道:“这是我从扬州为景泽和弟妹准备的贺礼,本想着再打几件金玉首饰一起送到摄政王府的,既然今日见面了,不如直接就给弟妹了。”
薛锦若在将军府时曾经听闻过这位大乾朝的长公主华阳,虽前几年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皇帝也为其挑选了几门婚事,可华阳却没有相中一人,直到今日依未出嫁。
可薛锦若却不知道长公主何时去了扬州,又参了政。
加之今日又见华阳与老太妃如此亲密,她愈发不敢胡乱揣测其中关系。
想到这儿,薛锦若便没有多言,只起身回礼道:“多谢张公主。”
华阳闻言,微微颔首,又问起老太妃,“老太妃近来身子如何了?听闻我皇祖母寿宴,您都未曾出席。”
老太妃一笑,避重就轻地回应道:“已经好多了,过几日锦若生辰。我这不是今日就带着她来自家铺子选个样式,好叫她们在生辰前赶制出来。我也老了,提前叫她看看铺子,也不是坏事儿。”
华阳轻叹一声,道:“祖母为何不去,华阳心中如明镜一般。不过不去也好,倒省去了许多麻烦。”
说着,她又拉起了薛锦若的手,“弟妹生辰在即,我近日回宫后,你可一定要将生辰帖送进宫里去啊!宫中实在太过无聊,我可不愿久待!”
薛锦若端坐着,明媚的春光透过窗柩洒在她的半张脸上,蓦地给她添了一抹淡淡的光晕。
听到这话,薛锦若弯了弯唇,微微颔首,应道:“只望公主到时候能给锦若几分薄面,来府中吃上盏酒。”
老太妃瞧着二人相处不错,喝了口茶,又问:“公主怎的今年这个时候回来了?”
闻言,华阳面上笑容一滞,脸上愁容乍起道:“是皇兄召我回来的,说是又为我寻了门亲事儿,又拿皇祖母身子不好做威胁,我推脱不了,只得回来了。”
说着,她声音里又有了几分坦然,“不过,这些年了,皇兄为我寻的,我也没有瞧上眼的。这次还是如往常一样,走个过场,我就寻个理由回扬州了!”
就在几人说话喝茶之际,楼下两名客人却因一金凤钗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了要叫各自家中仆人动手的趋势。
小厮见状不妙,连滚带爬地上了楼。
可站在门前,他又心生退缩,屋内是长公主与老太妃以及摄政王妃在叙旧。
要是扰了她们的兴致,也不知道他项上的这颗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
想到这里,小厮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可往楼下一瞅,那两位姑娘身边的丫鬟已经互相扯起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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