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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生辰(二)


秦疏教的认真,慕靖延学的认真,小试几次,慕靖延已然掌握技巧。

  秦疏找了个大石头与慕靖延靠背而坐,他哈哈笑两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二哥可见过我的字吗?”

  “没有。”慕靖延敛眉低声回答。

  “他无事时教过我识字,他说父王母后没告诉他我的名字,他让我自己选一个字,只有一字的机会。我选了疏朗殿的疏,而我的新身份是江湖世家灭门的秦家独子。”

  秦疏淡然道:“开始握笔,是认识阿堇后,阿堇手把手教的,阿堇没空时,会给我找来碑帖临摹,我学的认真入迷,阿堇却只当我好学,还带我去听严太傅教导如何忠君为民。二哥,我也想做忠君为民之人——忠于二哥。”

  静默须弥,慕靖延温和的说:“今日我们不谈公事,只为第一次共度的生辰。这里是我圈买下来,专属之地,我为它取名长风,愿乘风,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二哥,我……我,”可能有失所望,一抹苦笑尽收眼底,秦疏站起仰天而笑,“所有祝愿,我尽收囊中,定能如愿一二。”

  回头望着慕靖延,他抿唇不好意思的垂眸:“我出门没带钱,现在饿了,二哥请我吃碗面吧!”

  慕靖延温和一笑,站起与秦疏嬉闹走过水榭长廊,等在亭台。

  远处船坊夹板上,孔昔与一位老人家并站眺望嬉闹不停的秦疏和慕靖延。

  老人喜悦期盼的问:“看着靖延与乘风如此和谐,昔儿可悔?”

  “父王,”孔昔面无表情的盯着亭台内的两人,“小五并非表面这么纯洁,慕凛驰有句话说的对,小五就是一头潜藏的恶狼,可控时是利刃,哪天不可控,当斩断羽翼。”

  “所以你今日来是为什么?”孔昶不可思议的侧目看孔昔,“给乘风希望,对你言听计从?”

  孔昔不可置否,“他说要帮延儿登上王位,可他被宣落堇迷了眼,迟迟未有动作,我的怜悯有限,他这是在消耗我的不舍,他忘了,那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是要关爱一二。”

  “王后,”身后嬷嬷猛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急切道:“您除夕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现在对五殿下到底是什么心思,老奴所做到底为何?”

  “嬷嬷所做皆为我对小五的疼爱,而我这次也是为留下他,永远的保护起来,回归正轨,慕凛驰该死,宣落堇只是他的任务之一,绝不能占据他。他只能听我的!”

  嬷嬷被孔昔的冷心冷情震惊到,但她毫无办法,唯有默默无闻,坚定自己的立场。

  孔昶自觉当初让孔昔远嫁这珈炎,有愧于心,所以对秦疏一事随波逐流,能保住秦疏活着已经仁至义尽,可当他真正见到秦疏,他悔了,若当年坚持带走的是秦疏,就不会走到无可挽回的余地,彻底失去。

  船坊慢慢靠近,秦疏清楚看到夹板上的孔昔,欢快嬉闹的声音与动作瞬间停止,静若木头人。

  见秦疏突变闷葫芦,慕靖延顺着秦疏的视线看向孔昔,邀功般温和的说:“对哥哥的礼物可还欢喜?”

  秦疏惊喜,无措的木然回答:“欢喜。”

  无论孔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要出现了,他就知足了。

  船坊靠岸,秦疏与慕靖延同步走上船坊,风轻轻吹过,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清雅脱俗,行走间流露出优雅之色,让人感受到从容与雅致。

  孔昔望着翩翩公子风范的秦疏,溢于言表的喜爱,仿若先前的话与她无关,欢喜的迎上前拉着秦疏的手来到孔昶面前,满面笑容的介绍:“小五,这位是你外祖父。”

  秦疏规矩礼貌的行礼,“外祖父”

  孔昶盯着秦疏,深邃的眸子似是在确定,温声试问:“乘风?”

  “是,外祖父!”秦疏态度平淡。

  孔昶靠近一步,轻轻拉过秦疏的手,在秦疏抽回手前,孔昶已然看清秦疏手掌的擦伤。

  在街市上看到少年对手掌吹吹时,他只是出于好心送上一瓶唾手可得的药膏,此时再见,是心疼,爱怜。

  孔昶先是瞥一眼孔昔,“你松手,可别再弄疼了乘风。”

  再狠狠瞪一眼慕靖延,抓住慕靖延衣袖拽到近前,命令慕靖延看看秦疏的双手掌,责备道:“乘风受伤了,你眼睛长头顶了吗?还不赶紧找药来。”

  对于孔昶突如其来的责备,慕靖延置若罔闻,只是惊愕的问秦疏:“什么时候伤的,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不要大惊小怪的!”或许温馨的一刻是真,但此时孔昔冷漠的声音亦是格外突出,“一点擦伤而已,过两日自然就好了,而且又不是延儿的错,父王怪延儿做什么。”

  “母后……”

  “昔儿……”

  秦疏抿抿唇,打断慕靖延与孔昶的话,收回手,温和的说:“不小心摔了一下,不疼的,不用擦药……”

  “蚊虫叮咬都疼,”孔昶疼惜的带着秦疏往船坊内走,气呼呼的吩咐:“饭桌上见!”

  望着秦疏离开视线,慕靖延深深吸一口气,面对孔昔,“母后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请您来是为了乘风开心,您刚才的话实在伤人心。”微顿片刻,慕靖延请求的说:“一会儿饭桌上,母后只管自己就好,乘风有我和外祖父照顾。”

  说完,慕靖延头也不回的走了。

  嬷嬷不知何时已退离,独留孔昔站在船头迎风而站。

  秦疏静静的看着孔昶轻柔的为他清洗伤口,涂抹药膏,身心一片温暖,乖顺的令人心疼。

  为什么第一次相见的外祖父对他如此好,如此亲热;为什么连陌生人都能谅解他,给他果子,送他药膏;为什么他的母后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无论他多努力都是一如既往?

  他以前不明白,现在或许懂了一点点。

  或许他的存在就是错,错的存在,就是错的本身,当然做什么都错。

  为什么非要奢求呢?

  一顿丰盛的饭吃的压抑,慕靖延此时才觉得不该请孔昔前来,孔昔的存在犹如天神降临的压迫,自秦疏见到孔昔,就没了一丝笑容,异常拘谨,无论他和孔昶说什么,给秦疏夹什么菜,秦疏都是顺从,无一想法。

  慕靖延与孔昶有意结束这场饭局,趁着太阳未落,好带秦疏再去逛逛,怎料孔昔吃的慢条斯理,主打一个怎么慢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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