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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静待佳音


“长枪”这个词让封白不自觉想到一人。张九衣,三链锁的后代,他是封白见过的人中枪法最为精湛的存在。即使是他,也是从小习枪。俗话说,六年棍法,一世枪法,并非戏言,掌握枪法的难度极高,欲令枪似游龙驾驭自如,更是难上加难。可封白稍一沉吟,立刻点头答应:“前辈尽管动手吧。”  对于寻常匠人来说,驾驭武器之力是一生的事业,但对他——李冶铁而言,却非如此寻常。

“好,小友,此等魔鳞妖兽的骨骼异常惊人……即便我也不敢预言何时才能熔炼成功。”

“这些日子,你就安顿在此山中的寓所吧。”

李冶铁捧着那根长骨,甚至不顾那传说中的汉中仙毫,匆忙留下话语,便转身疾奔,直扑火炼室。封白见状,无奈一笑,摇头不已。这老爷子性情坦率,毫不矫饰,但他并不会对此计较琐碎细节。

只愿李冶铁尽早完成,哪怕是协助燃炉,封白也将毫无犹疑。

他小心翼翼收起金刚伞,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紧跟李冶铁消失的背影。走出客厅,越过祖师爷的铜像和青铜巨鼎,向左走去,尽头处有一座工坊隐现。

还未抵达,狂烈的热量扑面袭来,令常人难以抵挡。当助手送那位罗汉疗伤时,李冶铁曾提到炉火交由老七掌管。此地……应是所述之处无疑。

炽热难耐,却丝毫不能困扰封白,他推开大门,径直而入。眼前,更换过工作装的李冶铁正半蹲在旺盛炉火前,研究那根奇异的长骨。

在他旁边,站立着一名壮硕的三十岁男子,宽肩大手,全身肌肉紧实,分明是个长年锻炼武艺的人。

“来了啊。”听到动静,李冶铁不自主地抬起头。仅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他又转向中年人,专心交谈。

封白领略了他的古怪多变性格,踱步到一侧,目光越过熊熊烈焰。他奇怪地发现,炉子下方并没有堆积木材和煤炭。他聚精会神地审视,才发现此炉直通地心深处,用的竟是天然地火。顿时明白了,为何销器一门选择蜂窝山为崛起之地——这股地火对  销器师  是无价之宝。

“师傅,打造成长枪的话,这根骨刺的尖端需要削磨,用作枪头。”

长达五百年的魔鳞蟒修行,所有精华都浓缩在内丹、精血以及尾骨之中。内丹被黑蚊吞噬,精血提炼成十三枚强魄丹,唯有这一根尾骨遗留至今。

尾骨最为锐利,尾端尖利,适合作为长枪的锋刃。长枪的力量集于一体,一旦挥击,可穿透铠甲,劈开山石。自古至今,无论江湖侠客还是沙场斗士,都崇尚这种无情的利器。

然而长枪也有诸多种类。如光明长枪,枪头长三寸三,重一两三钱,柄粗如握;古代战矛,长七寸,重四两,方楞扁形似荞麦,前端尖锐,专攻穿透。

至于勾镰枪与雁翎枪,其枪头皆长八寸,皆为罕见利器。九曲长枪最为特别,全长一丈一,其枪头如同蛇首,锋利尖尖,双翼薄刃,约尺许。正是张九衣所使用那一式。

九曲枪远超出普通人身高,对于一般人来说难以下手。但这般优势显而易见,于战斗时避免短兵相接,而劣势也很明显:面对如封白这般内力源源不断的高手,一旦牵制住使用者,即可耗死对手。

封白静静倾听片刻,李冶铁和他的学徒意图明了。此尾骨长及两米,正适合依照明代风格,制成名震天下的杨家枪。

“枪术中寓含虚实,奇妙无方,锐不可挡,迅疾而退,危险之态,短如山岳,猛如雷霆。”

这便是杨家枪技的霸道之处。

“若铸成光明长枪,似乎枪柄稍嫌不足。绸木最佳,其次是合并软木,再其次为白蜡棍,切除尾端尖部,长度将不及两米。”

李冶铁早已测量,此刻深感困惑。

“师傅,长约六七尺的枪身,对付江湖之行足够了,毕竟不是用于沙场血拼。”

“也对。”听见弟子建议,李冶铁无意间回首,瞥向封白。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恰如六七尺之长,过长的枪身反而成了累赘。“小子,你觉得呢?”

几抹思考掠过李冶铁心中,他轻轻问道。

“前辈只需尽情施展,在下静待佳音。”

封白摇了摇头。

“小子倒是懂得……省事,好吧,我叫人带你休息,半个月或二十日之内,长枪必定交付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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