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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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辽开春后仍有飞雪飘扬,冰封千里。
在东北接壤的边陲之地有一块刻有“虎山”二字的巨大界碑,耸立参天,据说当年是投身中原的东北邢家所立,古老的界碑见证了邢台是怎么一步步从一名无名小卒成长为一代名将,见证了虎贲骑军从最初发家的三百骑到了景德元年逐鹿中原大战时的数十万雄师铁马踏冰河。
自景德二年以来,随着天下初定的一系列大捷打响了“虎将”邢台的名号 ,邢家逐渐成为南朝首屈一指的军方豪阀,到庚子新年又有少年将军邢策安封狼居胥,打出一系列对抗北朝大将军郑子龙的名战,得新帝重赏,御赐虎瞿将军头衔,裂土封侯,一时间邢家一族出了两位足以名垂千古的大将军,鼎盛程度独步南朝,并与北陵罗家并称南北两座“兵峰”。
好景不长,这两座天下兵法大家公认的兵道高峰在度过了短暂的荣光之后开始走向衰落,只不过比起邢家少主尚能领军数万镇守漠北边关,罗家的下场则是更加凄凉,随着杨家的兴起,以及在以司马完颜为首的北陵枢密院的施压下,罗菩提在开春时节已被枢密院问罪夺权,三十五万禁方铁骑则由左大将军的身边红人那位兵部侍郎韩胥郎暂时接管。
此时一辆马车在虎山界碑处驻足,车夫是个容貌绝世的红衣少女,车里则坐着位青衫宽带的读书人。
刚刚年满四十的读书人得知要北上两辽,便想要来看看与他罗家并列兵峰的邢家的发源之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罗家三爷罗子布下了马车见了那块壮观的石碑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读书人手指摩挲界碑,细看之下有南朝方言小字密密麻麻,依稀可见以笔力不俗的书法撰写于界碑正反两面,入木三分,罗子布虽然是北朝人但他自幼精通天下文字,本人更是北朝书法大家,还是较为轻松地辨别了碑上的文字,上面写的是邢家军的发家史。
看完后这位文坛大宗师心生感慨道,“两辽邢家名不虚传啊。”
那个绝色少女缓缓走来,轻声提醒道:“罗先生,我们还要赶路呢,这里,可不太安全。”
罗子布显然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只听见徐徐的风声,然后爽朗笑道:“不安全?姑娘说笑了,两辽之地现在正在打仗,那个刘子明这时候让我们来,难道不是想让在下死在路上?既然是死,不如恳求姑娘让在下死前赏一下美景吧。”
绝色少女道:“义兄说过让我送你回家,在回到北陵前先生绝不会有事。”
罗子布哑然失笑,摇头道:“想拿罗某换回你们那位老将军,只能是白费心机。”
冷双儿想了想,轻声笑道:“文官换武将,怎么也是不亏的,武将平世文官治国,义兄说,北陵朝廷不乏将才,可就文运来说已经落了下乘,先生学贯古今,又有罗家做靠山,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陛下会好好考虑的。”
罗子布心头一酸,自嘲道:“无所谓,我女儿既然死了,在下死在哪里都只是孤魂野鬼一个,有什么区别?”说完这位想起伤心事失魂落魄的读书人上了马车,不再说话。
冷双儿扬鞭驾车,马车飞快驶向两辽边关腹地。
与她预料的一样,两辽的地界如今确实不太平,此时虎山界碑处不远就有一伙蒙面大汉正在暗中观察着马车的去向,为首的独眼家伙附身草地里,抹了抹哈喇子,舔了舔嘴唇,眼神淫荡,大手一挥道:“乖乖!哪里来的天仙?去!给老子抢来做老婆!”
他手下的几十名黑衣人看着那驾车女子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分作两队黑色洪流,东西合围,奔泄下山袭向那驾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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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影仓惶地掠过街道,显然是遭人追杀时走投无路的胡乱走法,很快就陷入了绝境,被那两百斤的胖和尚堵在一处死胡同里,又得被迫一战。
三日间南宫与大钟马转战千里,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与突围在数座城池间悄然展开,若非凭借洛家红庭殇独步天下的神奇步法,恐怕南宫早就死在那位秘杀堂宗师的拳头之下了。
只不过他大种马耐心出奇地好,就算占尽了上风也不急着摄取战果,只是一遍遍陪着那油尽灯枯的白衣男子展开一场胜负五五分的肉搏,以一身肉甲有恃无恐地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南宫少卿没有丝毫地喘息之机,转战千里一路从西域逃亡到中原,期间所有方法都尝试了可就是摆脱不了这块重达几百斤的粘人牛皮糖,眼下旧伤复发又添新伤,浑身经脉都开始发烫。
再打下去必死无疑,得找一个能靠地形之利拖延时间的地方,南宫少卿很快就想到了,既然到了中原不如就把他引到家乡央州城去,借通天山的复杂地形将这胖头陀困住,为今之计的重点便在于拉开身位。
他身形一闪,一记裹挟着十里剑势的凌厉剑拳由守转攻,直直轰向那臃肿的胖子。大钟马不闪不避,眼睁睁看着剑拳没入肚皮之中。硬受重击后,那粗壮的双腿开始向后滑行。与此同时,胖头陀双手猛然提起南宫的肩膀,发力一甩,将白衣人向后甩去。只听得轰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南宫少卿吃痛后摔入闹市之中,直接砸烂了摆卖木制工艺品的小摊,吓得人群四散奔逃。
南宫少卿闷哼一声,擦去嘴角的血水,艰难地从那些木屑烟尘中站起身来,手中顺势抓起了一柄样式精巧的木刀。
胖头陀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上的筋骨,蓦然瞪大双眼,怒从中来。
天下第六,终于要用刀剑了吗?
南宫少卿紧紧握住刀柄,木刀的刀尖处闪烁着淡青色的罡气,他压下刀头,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胖和尚。胖头陀见状,轻拍肚皮,然后重重地踏出一步,两块巨大的地砖被溅起,他挥袖向南宫扫去。南宫少卿横刀画圆,将那两块冲击力极强的飞石劈碎,刹那间,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收缩,横刀迎向胖头陀的飞拳。
须臾之间,那胖子不再有丝毫保留,一次呼吸间便挥拳数百次,如锤击般猛击木刀。再换气时,拳法犹如疾风骤雨般密集,南宫少卿双手紧握刀锋,苦苦支撑,其白皙双手瞬间鲜血四溅,木刀亦很快传来嗤嗤的木料崩断之声,与此同时,五色杂雷开始萦绕刀身。
大种马将南宫再度击退数十丈后,顿感手掌心传来一丝微麻,他惊愕地抬头望向那逐渐阴沉的天象,随后不禁吐了吐舌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此时,南宫少卿抛下那柄断为两截的木刀,脚尖轻点,如飞鸟般远遁而去。
胖头陀并未贸然行动,他那一身肥肉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全身被那刀尖传导的电流所笼罩,脚下更是如同踏入雷池一般。原来,南宫少卿以木刀近战,看似节节败退,实则是稳扎稳打,精心布下了雷阵陷阱。
“狡猾的家伙。”大种马幽幽地道。
已经成功拉开身位的南宫踩在城头上,回首看着那五雷轰顶的街道光华,“多亏这神游雷霄演变的五雷刀阵,希望能多拖延他一会。”南宫再次轻身踏足往央州方向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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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山界碑不远处涌起两道密密麻麻的黑色洪流,很快包围了那辆马车。
坐在车内罗子布放下车帘后,骇然道:“沙蝎帮?”
绝色女子握紧缰绳,点头嗯了一声,忽然沉声道:“抓紧了。”
读书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暴起的马车拖甩着一脑袋磕到了门板上,顿时眼冒金星,黑马尖叫一声,整辆马车猛然北移,车轮在地面划出了一个半圆弧度的黑焦轮印,有惊无险地地冲出了那些黑衣刺客布下的铁钩阵。
紧接着那群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开始收缩包围圈,八名站在远处山坡上的弓弩手开始提起大角弓,瞄准了马车方向,为首的蒙面大汉猛然挥臂重重垂下。
一轮箭雨激射而出,只见那名绝色女子从马车前方掠至车顶,背后赤红长剑横贯而出,一道修长剑气划过天际,所有箭矢便被拦腰斩断,落在了马车周围,密密麻麻如同黑色庄稼。
冷双儿鲜亮红衣长发飘荡,仗剑立于车顶,风姿如天上仙女。
这等女子模样更让这些蒙面人垂涎三尺,在马车困于箭弩波及范围之后,争先恐后开始冲向那绝色女子。
冷双儿翻身凌空,手腕一抖,使伏羲剑展出绚丽剑花,随便着剑尖吐露剑气,几十名黑衣人很快被斩于马车四周,鲜血洒满了那片黑色“庄稼地”。
两名身材消瘦的蒙面人借着伙伴的死吸引注意力,悄然绕后爬上马车,阴险地以匕首偷袭那女子剑仙的美背,持剑斩去又一波箭雨的冷双儿疲于奔命对最后二人全然不觉,忽然不知道打哪一个程咬金冒出来冲着车顶大喊道:“冷姑娘,小心身后啊。”
冷双儿直接一个利落翻身,旋转手中长剑剑身如钟一撞将两名偷袭者撞向空中,反而成了拦下箭雨的挡箭牌,两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撞落车顶。
此举彻底激怒了那名蒙面头领,竟然亲自脚踏一张攻城才会使用的大型床弩,激射出数根气沉山河的弩箭!
绝色女子翻身而下,一把抓起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读书人向马儿扔去,红靴发力一记飞踹将马车厢房分离用以挡下威力无比的巨弩,然后脚踏剑身御剑后撤。
嗤嗤嗤!整座马车被巨弩击穿,就好像钢筋插入豆腐一般轻而易举,攻势丝毫不减,迅疾刺向那一袭击红衫。
“伏羲抚四方,斩风仙人剑!”冷双儿美眸一眨,脚踩的长剑伏羲开始泛起剧烈的锋锐剑花残影,美轮美奂,数不胜数!
随着绝色女子轻轻道出一个“去!”字,剑气盈满的长剑化作飞剑撞上那根粗壮如标枪的巨大箭矢!
那飞剑一去不返,撞得箭矢的金属铁头瞬间裂断,从弩箭中心穿过,一路上收割几十个新鲜人头,并成功地捣毁了一架价值连城的军方床弩!
那蒙面头领火冒三丈,提起一根棍棒猛夹马腹开始冲向长剑离手的冷双儿,棍棒拖地一路摩擦地面裂开一阵火花,近身后毫不怜香惜玉挥向女子腹部。
冷双儿纤细腰肢一扭,侧身避过那风雷一棍,一记游走劈向那马上大汉,那蒙面人大惊,想挥棍格挡已来不及,生生吃了一掌响亮耳朵,不仅人被击落马下,更被打烂了面纱,吐出几块带血的板牙。
那群蒙面人围了过来,“老大!”
这伙杀手的老大摸着发烫的脸颊,咽了口血水,“妈的,臭娘们不识抬举,我娘都没有打过我,你竟敢打我脸?”杀手头领狼狈不堪地嘶吼道,口齿浑浊不清。
模样如同仙人的女子冷哼一声,伸手一探招回了伏羲剑,落在了黑衣人的包围之中。
杀手头领艰难在手下人的搀扶下爬起来,捡起那根棍棒,棍尖指向冷双儿,厉声道:“给我把她的手脚砍掉,送入青楼妓院!”
黑衣人重重包围纷纷抽刀逼近,冷双儿反手握伏羲剑丝毫没有逃跑的打算。
忽然四周有沙石震动,北面涌起风沙,锦旗招展,有一队轻骑兵策马奔来!
领头那名年轻将军一身铠甲披风,胯下雄马背囊上还携带一柄银墨盾牌,手中银枪缠龙泛起光华,英武十足。
爽朗笑声自少年将军口中传来,响彻战场:“邢琼啊邢琼,丧家之犬沦落到为难女人了吗?”
正是沙蝎帮帮主的邢家邢琼横起棍棒,吐出一口血痰,阴沉道:“你他娘的邢策安,假惺惺地放过我们,是为了戏耍我们?!”
邢策安策马停在邢琼身前,挺起手中银枪,沉声道:“呸!三姓家奴!亏得你还曾是我邢家儿郎,真给祖宗丢人,本将军一路上把你从大漠打到两辽,再打出东北老家,数场大战,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邢琼嗤笑道:“妇人之仁!”
邢策安微微眯眼,忽然抬起手臂猛烈一挥,邢琼猛然回头,那虎贲铁骑一骑骑与他擦身而过,紧接着一个个蒙面人的头颅被利落整齐地割下,丢在沙土里。
邢琼瞪大眼睛,如遭雷击,“你!!!”
邢策安将那柄前南朝战神遗留下来的战枪负于身后,让路一条道路,“你滚吧,看在父亲的份上,饶你一命,从此以后你便不可再以邢家人自称!”
邢琼脸色阴沉,死死攥紧了手里那根铁棒,毅然转身而去。
然后邢策安忽然甩枪刺向邢琼身侧,枪尖试图拦下那柄赤红长剑,只可惜还是慢了半步,眼睁睁看着表哥邢琼被斩断头颅,身子颓然跪在地上。
出剑的正是那个北陵朝第一美人冷双儿。
邢策安脸上挂满震惊之色。
冷双儿收剑回鞘后,看着这位虎瞿将军平静道:“少将军,义兄说,一山不容二虎,从今天以后阁下就是邢家虎贲军唯一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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