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繁华点点头，快步向外走去。

片刻后，马彪匆匆赶来，听完刘十九说的消息，皱眉道。

“王爷，看来球国是要联合陈家报复我们了。”

刘十九挑了挑眉，边把铁头的密信递给马彪，边喃喃道。

“他们早已暗中勾结，只是我没想到陈家竟敢公然来犯，本王现在可不是卖国贼了，而是抗击贼寇的民族英雄。”

“我虽然想让陈家联合球国来打我，这样就能让他们失去民心，但却想不通陈家为何真敢如此？”

“还有“秋如狂恐怕要狗急跳墙”这句话，也很耐人寻味。”

“铁头这人你不了解，他本是寻常山民，靠采药为生，自从他从悬崖跌落，险死还生，做事说话都格外谨小慎微，他若没有把握，绝不会说出此话。”

“你说秋如狂要狗急跳墙，会干出什么事呢？”

马彪双眼微眯，下意识的打开手中折扇，微微摇动，思忖半晌，问道。

“王爷，您还记得前些日子铁兄弟传来的消息吗？”

刘十九面露不解，马彪提醒道。

“是说太子前往南诏的消息，您当时还猜测太子的目的是去联系大元。”

“您说陈家有没有可能打着太子的名号，或者朝廷的旗帜来进攻金山城呢？”

刘十九微微一愣，半晌后自嘲一笑。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本王千方百计驱逐外贼，南风朝廷境联合外贼来攻打我？”

“他妈的，这南风百姓是本王的百姓，还是他南风朝廷的百姓？”

刘十九意识气恼，拍桌而起，不住踱步，马彪却笑道。

“王爷，依我之见，这并非坏事，无论是陈家失民心还是是朝廷失民心，只要他们进攻金山，最终得民心的都会是您。”

“虽然这次陈家可以靠着朝廷遮掩，不会失去南诏民心，但他们也赚不到便宜，想攻破金山门都没有。”

刘十九无奈摇头，叹息道。

“唉，我明白这个理，只是气南风朝廷，九江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却丝毫不顾。”

“此时他们要能联合陈家，趁球国兵败之际进攻球国，岂不是大功一件。”

“算了，这些乌合之众，难成大事，不提也罢。”

“二哥，秋如狂那边你怎么看？”

刘十九坐回椅内，为马彪斟满香茗，马彪略微思忖，沉吟道。

“王爷，我认为秋如狂只有两条路，一是撤兵回东海，不过北岭关的守将定会拦他，到时候朝廷在派兵追击，腹背受敌，他必会陷入险境。”

“就算侥幸逃回去，独守东海，短时间也会毫无建树。”

“二是冒险一搏，趁其不备，奇袭京城，若是把握好时机，一鼓作气，攻势猛烈，还是有可能拿下京城的。”

“到时……”

“不可能，二哥有所不知，刘启是大元选的南风帝王，没有大元准许，无人敢轻易动他。”

刘十九打断马彪，又道。

“第一条路倒是很有可能，因为秋如狂认为北岭关的守将秋豹是他的人，他可以退走北岭关回东海，在固守北岭关，拥一郡之地，当个土皇帝，坐山观虎斗。”

“不过他不知的是，秋豹与他秋家有抄家灭族不共戴天之仇，他若真敢走北岭，不死也要扒层皮。”

马彪面露不解，刘十九又把秋豹是林家子嗣被秋家收养的事讲给他。

马彪听完一脸震惊，感慨道。

“若真如此，那还真是血海深仇，当年的东海林家是出了名的忠义世家，谁都知道他们的谋逆之罪是秋家诬告，可刘启还是下了圣旨。”

“听说林家几百口就连丫鬟奴仆秋家都没放过，没想到还剩下个林豹，这秋家也真够阴损的，灭人全族，又让人家后背给他效力。”

“若是没有王爷您查清此事，秋豹还要给仇人报仇，那这辈子活的可真够糊涂的了。”

马彪回过神，又道。

“王爷，秋如狂若走不成北凉，就只有进攻京城一条路了。”

“王爷，您别忘了人嘴两张，胜者为王的道理，若是让他拿下京城，擒住刘启，那与天下如何交代，与大元如何交代还不是他说了算？”

“大元在乎的是纳贡，并不在乎是谁在纳贡。”

“百姓在乎的是帝王能让他们吃饱穿暖活下去，并不在乎是谁当帝王。”

“至于各方诸侯不服他，他大可以挟刘启以令诸侯。”

“所以他走北岭是下策，走北岭不通在夺京城是中策，直接奇袭京城方为上策。”

刘十九点点头，抿了口茶，笑道。

“呵呵，西域雪莲，天山智者，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二哥以前在我面前还是保守了。”

马彪讪讪一笑，郑重道。

“不敢当，不敢当，末将虽然略懂谋略，但大局观却不敌王爷万一。”

“王爷以身入局，顶着卖国贼的骂名，将士们的猜忌，一盘大棋就让球国数十年打造的无数战舰付之一炬，立于不败之地的水军成为陆军，这才是真正的智者。”

“末将只是想想这段时日王爷身上的压力，都不由脊背冒汗，深感惭愧！”

马彪一脸心疼的看了看刘十九，虽然经过天狼草原风雪的洗礼，让他显得成熟不少，但若细看，还是有一丝难掩的少年青涩。

刘十九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二哥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每步都能无愧于心而已。”

“若是按照二哥所言秋如狂进攻京城，无论成败与否，庆王都有可能打着救援京城的名义逃跑啊。”

“到时江陵关空虚，只怕球国会趁虚而入。”

马彪点头道。

“是啊，若是江陵关被球国占去，我们不但没办法回到北凉，球国也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塞。”

“到那时，球国东南占据着南风粮仓九江郡，西南是盟友陈家，京城与东海是盟友秋家，北凉有大批军队和中原关，他不敢轻易涉足。”

“只有莱芜与西楼二郡无险可守，一定会成为他们的进攻对象。”

“可怜的西域百姓刚度过饥荒，恐怕又要遭遇战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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